保姆車在寬闊大氣的虞氏彆墅前停下, 虞澤交代他們把行李帶回公寓後,帶著兩個少女走到了沉重的大門前。
他按響門鈴後, 過了一會才有人從裡打開, 蕭姨疑惑的臉出現在門後,看見是虞澤後,她先是一愣, 接著揚起驚喜至極的笑容:“小澤來了!還有……”她的目光移到虞澤身後的兩名少女身上。
柏蒂娜公主她知道, 電視上都傳遍了, 但是那個黑發的少女又是誰?柏蒂娜公主的朋友嗎?
“柏蒂娜和橘子。”虞澤言簡意賅地說。
“你們好, 快進來!快進來!”蕭姨請他們進門,又往他們腿後望了一眼:“娜娜沒來嗎?”
“小娜娜沒來, 大娜娜來了。”唐娜乖巧地說:“蕭姨好,我經常從虞澤那裡聽說您。”
“哎喲,小澤還和你提起過我啊?”蕭姨臉上笑出了一朵花:“快進來坐, 阿姨給你們泡茶喝!”
“我們等一會再進去。”虞澤說:“我帶她們去花園走走。”
“行, 我先給你們泡茶!”蕭姨熱心地說。
蕭姨重新進屋後,虞澤帶著她們往花園裡走去。
“我聞到了主、主人的味道……”橘子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一個不注意就飛竄了出去。
貓妖少女絲毫沒有迷茫, 徑直奔向了最大的那棵玉蘭樹, 虞澤和唐娜走到玉蘭樹前的時候, 她正繞著大樹, 用肩膀和尾巴去輕輕摩挲樹乾,嘴裡念念有詞:“主、主人,橘、橘子來啦……”
她挨著樹乾擦了一會, 沒有得到回應,一臉疑惑:“主、主人,橘子來啦……你、你說說話呀,是橘、橘子……”
虞澤和唐娜兩人都選擇了沉默,對擁有赤子之心的貓妖來說,要理解生死之痛太難。
始終沒有得到回應的貓妖終於停止了在樹乾上摩挲的行為,唐娜本以為她放棄了,沒想到下一秒她就變回了瘦弱幼貓的模樣,兩隻前爪趴在玉蘭樹上,哀切地叫了起來:“喵……喵喵……”
她叫了一會,開始用肉墊輕輕拍打樹乾,貓叫聲越發哀切。
虞澤在樹乾前蹲下,伸出手去擋在了幼貓麵前,於是肉粉色的肉墊也就拍到他的手心。
他也經曆過這一切。
在他還沒明白生死距離的時候,母親就永遠離他而去了。
每個人都說她死了,可是死又是什麼?對六歲的虞澤來說,他隻知道母親化作萬千花瓣,飛散在了數千英尺的高空。
現在他二十七歲了,已經懂了生死真正代表什麼,但是他不會親口把答案說出口。
那太殘忍了。
“你還記得男主人嗎?”虞澤把貓妖的爪子放回地上,看著她金色的豎瞳,說:“你的主人和他一樣,都睡著了。”
她會懂的生死,卻不一定要在現在。
幼貓定定地看著他,半晌後,變回垂頭喪氣的少女。
她問:“男、男主人也在這裡嗎?”
“他不在這裡。”
“可是……我、我聞到了他的味道……”貓妖說。
虞澤愣住。
貓妖翕動鼻子,忽然撲向樹下一角,雙手並用地刨了起來。
虞澤看向唐娜。
“讓開。”唐娜話音未落,一個幽藍色泡泡就把貓妖少女裹了起來。
把橘子送到一旁後,唐娜用魔法分開樹下那一塊的地表泥土,沒一會,一個金屬盒子的一角就露了出來。
“男、男主人?”貓妖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虞澤剛剛向盒子伸出手,唐娜就說:“我來。”
誰知道這裡麵有什麼東西?
“……不用。”虞澤說,看他神情,他已經知道了裡麵是什麼東西。
“你知道?”
虞澤沉默半晌後,望著沉重的金屬盒子,說:“這是骨灰盒。”
下一秒,他已經揭開了盒蓋,下麵盛放的,果然是一盒灰白色的骨片和骨灰。
貓妖少女在一旁急得轉來轉去,焦慮地看著盒子裡的骨灰:“不、不好了……男、男主人怎麼變成這樣了……”
虞澤眼尖,看到骨灰盒中一抹黯淡的藍色,他伸手把它夾了起來,那是一個藍色的小筆記本,因為氧化和其他緣故,色彩黯淡,紙質發脆,再過幾年,就會化為骨灰盒中的其中一部分殘渣。
他翻看了幾頁,皺起眉來,遞給唐娜。
唐娜也看不懂上麵的鬼畫符,但好歹比虞澤有經驗,她皺眉研究了一會,說:“這是池聞之在玄學上的畢生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