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日本的習俗嗎?為什麼恭彌你一個土生土長的日本人對這些東西一點都不感冒???
不過……也確實困了。
重新又揉了揉眼睛感受著自己疲憊身體,三木希無奈的歎了口氣起身走向門口。
要不是身體不讓,我絕對真的熬夜給你看!
配合著三木希慢騰騰的步子,好幾分鐘後才回到房間門口,三木希剛剛打開門,看到桌上的材料,突然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
紅包!自己身為長輩被恭彌的紅包還沒給呢!
“等一下恭彌!”
抬手拉住準備離開的青年的衣袖,三木希趕緊叫住對方。
“我有東西給你,再稍等一下。”
在對方停住的腳步裡,她趕緊從兜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放進了雲雀恭彌的手裡。
雲雀恭彌:???
低頭看著手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上麵還印著生肖的紅包,活了20來年從沒收過這種東西的雲雀恭彌難得有些懵。
你確定這東西是給我的???
“紅包啊,恭彌不知道嗎?”
拍了拍對方的胳膊,三木希解釋著。
“就是過年的時候會在家裡發的紅包。”
眼看著對方依舊皺著眉用探究的眼神看向自己,三木希歪了歪頭,不再解釋。
“好了,現在沒事情了。”
再解釋就暴露了,紅包是長輩給晚輩發的什麼的。
笑眯眯的把人往外又推了推,她的聲音裡帶著愉悅。
“我要睡覺了,晚安啦。”
說完,她啪的一聲關上門。
雲雀恭彌:“……”
……
……
腳下荒蕪的土地旁偶爾有著零星的綠色雜草,高聳入雲的牆壁讓人無法看到外麵。此刻,三木希站這龐大到不知儘頭的迷宮中,緩緩地睜開眼睛。
“這裡是……”
她轉頭看著周邊陌生卻又分外熟悉的事物,迅速判斷出自己的狀態。
在做夢。
自己怎麼突然做夢了?
以往的世界裡也不是沒有去過有超能力的世界,雖然她在夢中的形象每次都會隨著她的身體而變化,但是她的夢境自始至終都一直是這一個。
當然,托那些擁有能力的人的幫助,她也在一次次的探尋中找到了快速脫出的方法。
那就是——
抬起手摸向頭頂的發卡,如同重複過千萬次一樣,她轉出發卡中藏著的刀片,毫不猶豫的向自己脖頸的動脈劃過去。
——夢裡死了,人也就醒了。
鋒利的刀片在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眼看著三木希整個人就要血濺當場,身後卻驟然伸出一隻手,牢牢的握住她引頸自戮的手腕。
“還真是讓人驚訝。”
三木希驟然一驚,猛的扭過頭向身後看去,卻隻看到陽光下異色雙瞳的長發青年,嘴角帶著絲絲玩味的笑意。
“明明是清醒的,沒想到小小姐這麼理智和……勇敢。”
三木希定定的注視著保持阻止自己姿勢的陌生青年,聲音平靜。
“請問你可以放開我嗎?”
“當然可以。”
從善如流的拿開自己的手,還不忘順手把三木希手裡的“凶器”拿走,六道骸看著小小的孩子迅速後退幾步,臉上絲毫沒有慌張的情緒。
是太大膽了?還是沒有危機感?但是衝著對方對自己下狠手的樣子,可不像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夢裡。
距離拉開,三木希才得以看清楚對方的樣子,這眼熟鳳梨頭和眼熟的紅藍眼和臉……白天藍波的囑咐還曆曆在目,三木希一瞬間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
那個“鳳梨頭妖怪”,有蘿莉控傾向,叫……
沉思半晌,三木希表情消失。
藍波就說了那個女孩兒叫庫洛姆,至於這個……沒說啊……
算了,先問一下吧。
剛準備說什麼,然而不等三木希出聲,六道骸就率先開口,他半眯著的眼眸裡閃爍著愉悅的光芒,帶著感歎的誇讚著。
“你的夢境,還真是不錯呢。”
作為幻術師,六道骸進過無數人的夢境,夢境也可以看做是一個人內心的寫照,無論是如何離奇的夢境,他都能
但是這一個——
回想著自己剛剛闖進這片夢境時在天空中所看到的景象,即使是他也不得不生出震撼。
所有的地麵都是密密麻麻的牆壁,在足足有城市那樣大的地方,從頭到尾都是曲折蜿蜒看不到儘頭的迷宮。
然而震撼之餘,卻又讓人心生憐憫。
太可憐了,真是太可憐了。
明明這樣龐大且細致入微的地方,卻除了這些許的綠色與夢境的主人,連具備“生命”的生物都沒有,甚至這迷宮的四周沒有出口。
充滿危險的道路,即使掙紮卻也隻通向死路的局。
就是……她這個人嗎?無論看起來如何廣闊的地方,也隻是——籠中之鳥。
絲毫不知道對麵的六道骸到底通過夢境漫步到了什麼讓人羞恥的評價,三木希卻隻是癱著一張臉,禮貌卻也不客氣的開口。
“謝謝你的誇讚,我也不準備問你是怎麼來的,請問可以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嗎?”
說著,她指了指六道骸手裡刀刃還沾著紅色血跡的發卡。
“小小姐就一點也不好奇嗎?”
發卡在六道骸手中隻是略微一個翻轉,原本刀刃上的血跡便儘數消除,他把刀片收回發卡,戴回三木希發間,動作輕柔到甚至沒有觸碰到她分毫。
保持著半跪的姿勢,六道骸的臉上帶著假意的友善,聲音蠱惑。
“就不想知道嗎?比如身為陌生人的我到底是如何進入到小小姐夢中的。”
“哦。”
莫得情感的應了一聲,三木希張口一套拒絕三連打了過去,並用鄙視中帶著可憐的目光看向對方。
“不知道,不好奇,不想。”
都知道是蘿莉控了,你來這裡還能乾啥?不就是饞蘿莉了?
六道骸:???
不是,這孩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她不是才五歲嗎?不是應該很好糊弄的嗎???
眼看著對麵的表情因為自己的拒絕出現一道裂縫,三木希在心裡滿意的點了點頭。
知不知道什麼叫知道越多死得越快?況且還是這種來路不明的人,能進夢裡傻子都知道是超能力了,還管你哪種能力?
“請問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可以的話還請離開這裡。”
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三木希果斷開口。
“不然的話我就要把你請出去了。”
“還真是警惕啊……”
無奈的攤了攤手,六道骸站起身,黑色的風衣下擺隨著他的動作晃動著。
“那小小姐不想知道迷宮的儘頭嗎?”
這個人怎麼回事?自己都這麼明顯的趕客了他還不走?
“我回答了你就會離開嗎?”
她還想趕緊醒了然後重新睡個沒有夢的覺呢……
六道骸依舊保持著攤著右手的動作,
“洗耳恭聽。”
“我知道迷宮根本沒有出口。”
三木希歎了口氣,後背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仰著頭看向永遠都是湛藍色的天空,隨後笑了笑,又側頭看向六道骸。
“如果你隻是想看我的反應的話那就讓你失望了,這裡隻是夢而已。”
“你隻是這麼以為的嗎?夢境。”
邁起腿,僅僅是幾步就來到了三木希的麵前,六道骸低頭看著滿臉無所謂的孩子,低笑著開口。
“不想看看更加廣闊的世界嗎?”
下一秒,四周的牆壁突然扭曲著消融起來,如同天地都被置換,僅僅一個響指,無數的青草從他腳下開始蔓延,直至那看不見儘頭的天際。
極為真實的微風吹過,六道骸站直了身體,發絲隨著微風輕晃。
“這樣的風景如何?”
“……很美。”
沒辦法否認此刻被置換的景色,但是三木希卻內心滿是凝重。
這人可以啊,再加上他這種超能力,換個普通小孩怕不是早就被忽悠的找不著北。
原本還隻是存疑,現在看來還真就是個蘿莉控!!!
“所以……”
三木希剛剛說出了兩個字,身體卻突然有種輕飄飄的感覺,一陣微風吹過,她整個人向上輕輕飄起。
眼睜睜的看著對麵的鳳梨頭揮了揮手,慢條斯理的說出“下次再見”的聲音,下一刻,如同時空顛倒,回到現實的三木希緩緩睜開眼睛。
大晚上的誰叫自己?救自己於蘿莉控的水火之中!簡直太及時了!
她迅速的眨了眨眼,映入眼簾的除了熟悉的天花板還有一身黑色浴衣的雲雀恭彌。
“恭彌?你怎麼在這裡?”
“感覺到了不好的氣息。”
看著醒來的孩子坐起身,雲雀恭彌才問道。
“剛才你在夢裡看見奇怪的人了嗎?”
畢竟某個六道骸的氣息他根本不可能感覺錯,在感覺到的第一時間他就追著源頭,隻是沒想到竟然追到了這裡,那家夥竟然會對她動手。
“奇怪的人啊,一個有異色雙瞳的青年?”
回想了一下夢境裡的事情,三木希毫不猶豫的把六道骸給賣了。
“突然出現在夢裡,還不讓我醒,還打算邀請我去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感覺是個很奇怪的人。”
“這樣嗎。”
雲雀恭彌本就不好的神色迅速冷峻下來,心裡想著六道骸的名字,直想當場把那個人給揪出來暴打一頓。
竟然敢對自己的人下手,是監獄裡的水不夠冷?還是你六道骸又犯病了?
然而再怎麼樣對方的氣息也已經消失,雲雀恭彌收斂起身上的氣勢,垂眸安撫莫名被“騷擾”的三木希。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抬手覆蓋在她的頭頂,雲雀恭彌神色稍軟。
“不會讓他在來打擾你。”
“好。”
大致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三木希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啦,因為恭彌你來的及時,他根本就沒做什麼。”
說話間,也許是動作的幅度過大,她突然覺得脖頸間好像有什麼劃過,三木希疑惑的抬手輕輕一擦,再看到自己的手的時候,那裡已經帶著一抹紅色的血跡。
三木希:???
等會兒,這血哪來的?她脫離夢境那麼多次也沒有過這種後遺症啊???
不等三木希細想,床邊的雲雀恭彌身上已經爆發出強烈的壓力,他直接撈起三木希就把人帶進了醫療室。
第二天一早,脖子上纏著繃帶的三木希好笑的安撫身邊依舊在低氣壓的大貓貓。
“好啦好啦,今天可是過年,恭彌你開心一點嘛。”
“……我沒事。”
“好好,恭彌你不生氣,那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站起身,三木希退後幾步,展示一般在雲雀恭彌的身前抖了抖袖子。
“怎麼樣?草壁前幾天準備的,是不是很可愛?”
紅色的和服上麵染著成片粉色白色的花,腰帶上方有金色點綴,甚至有毛茸茸的白色披肩,襯得一張小臉也有了氣色。
心裡十分滿意,雲雀恭彌嘴上卻也隻是說了一句“可以。”。
“明明就很好看。”
重新湊近對方,三木希拉著雲雀恭彌的衣袖,拖長著聲音開口。
“快——點——走——啦——趁著現在時間還早,應該沒有多少人。”
要不是看大侄子你好像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我才不會起這麼早!
十分鐘後,拉著對方衣袖的三木希成功坐上門口草壁哲矢的車,來到並盛神社。
“明明是早晨,人還這麼多啊。”
走在神社內,看著周邊來來往往的人,雖然並沒有到擁擠的地步,卻也算多。但是偶爾卻能看到梳著飛機頭的人在維持秩序,使得神社裡變得井井有條。
“不過……”
晃了晃手中雲雀恭彌的衣袖,三木希笑眯眯的開口。
“大家都認識恭彌?還是恭彌身邊的氣場太強了?”
看來恭彌在並盛還是名人嘛。
對於這種事情習以為常,雲雀恭彌絲毫沒有驚訝的意思。
“草食動物而已,趨利避害也是理所當然的。”
“草食動物啊……”
眨了眨眼,三木希抬頭注視著雲雀恭彌,彎眸彎成了月牙。
“這麼說來我就是在恭彌身邊狐假虎威的狐狸?”
“狐狸?”
雲雀恭彌的腳步頓了頓,一瞬間又反應過來,繼續前進,他低頭看著左手邊偷笑著的三木希,心裡在一瞬間有了對方仿佛真的是一隻小狐狸的錯覺。
她沒有狐狸那樣的狡猾,卻比狐狸更加大膽。
驀然,雲雀恭彌想到一個詞。
——持美行凶。
但是她這樣的,應該說是持可愛行凶?
不過這樣的感覺……也不錯。
“幼崽。”
左手的手捉住揪著自己衣袖的小手,感受著那微涼的溫度,他用手掌包裹住那隻手,抬頭目視前方。
“是沒有人看著就不行的幼崽。”
因為沒有人就不行,所以需要他時刻的關注。
雖然聽起來確實很麻煩,但是現在的他——樂意之至。
“原來在恭彌的心裡我是這樣的嗎?”
感受到對方區彆於早晨重新好起來的心情,三木希回握住對方溫熱的手,聲音裡帶上了明顯的笑意。
“沒想到是這樣啊,我還想著能有點長輩的感覺,然後好讓恭彌叫我一聲姑姑呢。”
說著,她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
“都快一年了,恭彌竟然一次也沒說過,我還是太失敗了。”
雲雀恭彌:“……”
所以快一年了你還沒死心嗎?
“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決定了,今年的新年願望就是恭彌可以叫我姑姑!”
雲雀恭彌:“……”
不可能,死心吧。
淡定的繼續前進,雲雀恭彌冷靜提醒。
“走路看路。”
三木希:“……”
你當我是藍波嗎?
因為雲雀恭彌這個“並盛之王”的存在,走起路來簡直可以說是橫衝直撞,沒有絲毫阻礙的就到了地方,除了隻有三木希一個人參拜雲雀恭彌在一旁看著絲毫沒有一起的打算之外,參拜的過程異常順利。
“那麼還有就是今年的運勢簽了。”
看著依舊對這種活動嗤之以鼻的雲雀恭彌,三木希搖了搖頭,無奈的伸手抽簽。
“那我就幫你抽吧,我一個你一個,我覺得以我的運氣肯定能抽到兩個大吉的。”
說著,她一臉虔誠的搖了兩隻簽,在換過簽文之後,一一展開。
一個大吉一個凶。
三木希:“……”
打臉來的太快了吧!我平日裡抽獎必中能把彩票站當銀行的運氣呢???
麵無表情的把凶對折,三木希毫不猶豫的把大吉的那個遞給了雲雀恭彌。
“是大吉,說明恭彌你今年的運氣會很好。”
“是嗎?”
輕飄飄的瞥了眼三木希,雲雀恭彌伸手把她另一隻手裡的紙條拿出,寫著“凶”的簽子也映入眼簾,他不屑的嗤笑一聲,把紙揉成一團。
“凶?這種東西根本沒用,隻是草食動物的心理安慰而已。”
“可是世界上也可能真的有神明哦。”
重新從雲雀恭彌手中把寫著凶的簽子拿回來,在過往的世界裡還真見識過神明的三木希把寫著大吉的簽子放到對方手裡。
“這個要留著,而且凶也有處理方法的,隻要係在神社的樹上,黴運什麼的就會留在神社啦。”
把紙簽展開,豎著對折,然後來到旁邊的樹下,她踮著腳想要把它綁在樹上。
十秒鐘後,她看著明明是最矮自己卻怎麼都差一點點才摸到的樹枝,思考要不要蹦起來試試。
就在這時,驀然一隻手抽走她手中的的紙簽,帶著薄繭的修長手指靈活又快速的綁在了他嗤之以鼻的樹梢上。
綁完後,像是隻是做了什麼極為平常的事情,雲雀恭彌收回手,十分自然的重新拉起三木希的手。
“走吧。”
“果然恭彌超可……棒!”
回頭看著樹梢上隨著微風晃動的紙簽,三木希彎著嘴角,茶色的眼眸裡是毫不掩飾的歡欣。
“我啊,特彆喜歡恭彌哦。”
喜歡就要說出來。
“……”
“特彆特彆喜歡!”
不然像是她這樣的人……
“……嗯。”
“世界上最喜歡恭彌了!”
等到不得不離開的那一刻再說的話也太遲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