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森醫生你可以鬆手了嗎?”
整個人被森鷗外抱在懷裡,三木希有些不適應的動了動身體想要離開,卻沒能起到絲毫的作用。
因為對方的力道看似寬鬆,實則一點空餘都沒有。
——就像是他這個人。
“明明是希醬先誘惑我的!”
聲音堪稱理直氣壯,森鷗外一邊蹭著三木希,一邊耍賴一樣的開口。
“啊啊,這麼可愛的希醬說出了這樣的話,就算是聖人都不可能不為所動吧!”
“……我說話很正常吧!而且這也不是你不鬆手的借口!森醫生你快下去啦!”
“明明剛才還是親親熱熱的林太郎,現在就是冷酷無情的森醫生。”
森鷗外的聲音裡帶著幽怨。
“一直是林太郎不好嗎?”
希醬你也就偶爾才會這麼叫我,還能怪我費儘心機創造條件讓你叫我聲林太郎嗎?
“唔……怎麼說呢?”
三木希歪了歪頭陷入沉思,幾秒鐘後笑眯眯的看向森鷗外,聲音裡帶著些許上揚。
“因為總覺得不能讓森醫生你太過得意了嘛。”
“唉?怎麼這樣?一定是希醬你的感覺錯了!”
乍然聽見三木希頗為從心的話,森鷗外甚至睜大了眼睛,迅速給自己辯解。
“明明我這麼靠譜!我……”
話還沒說完,遠處被綠茵遮蔽的拐角就直接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少年,他的目光極其精準的看向了森鷗外與三木希,下一秒,大喊出聲。
“你這個虐待阿希的蘿莉控給我鬆手!!!”
森鷗外:???
虐、虐待?我什麼時候虐待希醬了???
驟然被這句可以說是指責的憤怒聲音打斷話語,森鷗外和三木希都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左邊的聲源處,之間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左右的,甚至懷裡還抱著一個魚缸的少年正鼓著臉頰,氣勢洶洶的朝著這邊衝了過來。
希醬認識的人?
瞬間反應過來的森鷗外腦子開始運轉。
從軍隊到現在,希醬的所有自己都相當熟悉,就算是“朋友”也隻是與謝野一個而已,所以這個人……是希醬更加從前的時候所認識的人?
可是為什麼要說“虐待”希醬?
“亂……步?!”
懷裡的孩子帶著驚訝的聲音精準的說出了對方的名字,而森鷗外的注意力卻被男孩兒後方的福澤諭吉所吸引。
福澤諭吉手下的……人?
“阿希!”
江戶川亂步用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想要跑到三木希的身邊,然而卻沒注意腳下的一塊碎石。隻見他一個踉蹌,手中的魚缸直接脫手飛到空中。
“啊!小黑小紅!”
玻璃的魚缸在空中飛起,伴隨著同樣飛濺到外麵的水流與裡麵驚恐的兩條魚,眼看著就要落到地上。下一秒,福澤諭吉及時發揮了自己非常人的速度,直接把魚缸連帶著魚和大半的水重新接住,甚至另一隻手還成功穩住了即將摔到的亂步。
三木希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趕緊推著身前的男人。
“森醫生快放開我啦!”
森鷗外很識趣的鬆手手臂讓三木希掙脫,她二話不說跑到亂步旁邊,看了看驚魂未定的亂步,又看了看看起來完好無損的兩條金魚,還是關切的問了一句。
“亂步你沒事吧?”
“我沒事。”
下意識老老實實的回答了一句,亂步的眼眸直直的注視著三木希,忽然整個人都一動不動。
“亂步?”
三木希疑惑的眨了眨眼,手在對方麵前晃了晃。
卻發現對方的眼底溢出一層水光,甚至有越來越多的趨勢,眼看著就要湧出眼眶。
“亂步你怎麼了?”
三木希一臉茫然。
難不成是磕到了?不能啊,這不是讓福澤先生接住了沒摔啊?難不成是嚇到了?
“阿希……”
吸了吸鼻子想要控製住因為捕捉到信息而下意識發酸的鼻尖,然而越是看著三木希疑惑的樣子,江戶川亂步就越沒有辦法平靜。
這一刻,他忘卻了眼鏡的禁製,腦海中滿滿的都是所得到的信息。
“阿希……”
他幾乎是艱澀的念出這個名字,隨後有透明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中湧出。
“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死亡、軍隊、戰場、失敗、甚至如同他自己一樣,失去了雙親。
明明是這樣悲傷的事情,卻還在寫信的時候沒有露出破綻,哪怕是在戰場那樣的地方,給自己寄出的信在訴說的卻是各地的風景……
“為什麼不和我說!”
他重複的,像是質問,然而那帶著淚水的眼眸和抽噎的聲音卻讓他的質問如同是一句撒嬌。
但又確確實實是“質問”。
“明、明明都已經發生那樣的事情了!隻要阿希你告訴我,不管什麼地方我都會去接你的!無論是戰場還是什麼我都不怕的!”
所以就因為那些擔憂嗎?自己根本就不怕那些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