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20多分鐘才結束通話。
回到書房,孟清池把門關上,拉開椅子端坐好,目光不自覺投到了窗外的夜色中。
在昏黃的燈光下,飄飛在空中的鵝毛大雪閃爍著漫天熒光,她現在腦子有點亂,想到腦海中那個身影就有點亂。
小安對自己的心思越來越清晰了,膽子也越來越大了,以前隻是看自己的眼神偷偷帶點異樣,現在都已經學會了用比喻委婉表達,她不知道如此拖下去會發展成什麼樣?
她現在終於後知後覺地明悟了一句話。
一句小安幾個月前跟自己說過的話:我從初三就學會了什麼叫移情彆戀。
當初她隻是把這話當調皮話聽,沒太在意。
現在細細想來,這幾個月他一直在給自己打預防針,一直在給自己做思想建設,步步為營,為的就是不讓自己感覺太突兀,不讓自己太過反感,不給自己直接拒絕的機會。
孟清池暗暗歎口氣,以前她從沒想過小安會如此大膽,也沒想過直接拒絕,總覺著自己考博離開了寶慶,跟他拉開點距離,讓時間和空間淡忘一切。
妹妹對他的感情,她過去一直看在眼裡,這也讓她很無措。
一邊是當親弟弟看待的小安,一邊是妹妹,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窗外靜悄悄地,夜越來越黑,雪愈下愈大,孟清池心頭一片空白。
“老板,多少錢?”
“你打了23分41秒,24塊錢。”
老板說出這話的時候,嘴角都快咧到耳後跟了,這電話安裝了兩年多咧,還是頭一次見打電這麼舍得打的人。
在老板眼裡,此時的盧安就是一隻大肥羊。
“給!”
“歡迎下次光臨。”
老板態度之好,都快把盧安給弄抑鬱了,一個電話24塊,也是真他娘夠奢侈的。
不過想到通話對象是清池姐,他又覺著一切都很值。
男人嘛,掙了錢就是用來花的,不花留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路過雜貨店時,他進去買了兩瓶牛奶,隨後往酒店大門走去。
隻是才幾步,他就停住了腳步,目光定定地看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這不是茶室的白杆杆麼?
怎麼同一個中年油膩男手挽手走進了貴妃酒店?
看了會,他隨後來到酒店前台,對之前那位女櫃員說:“刷臉嗎?”
女櫃員一愣,下一秒捂嘴笑,點頭。
盧安嘴巴對著上樓的一男一女呶呶,問:“這是什麼來路?”
女櫃員壓低聲音告訴他:“女的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是貴妃巷對麵一茶室的女職工,都喊她白杆杆。
男的據說是灣灣人,自己做老板,很有錢,每隔兩個月會來貴妃酒店住一個禮拜。”
盧安問:“每次都是白杆杆作陪?”
女櫃員說是。
盧安明了,這是白菜被豬拱的戲碼,真是夠潮流的。
回到4樓,盧安在408房門口聽了會,見裡麵沒動靜才伸手敲門。
“咚咚咚!”
敲三聲,等待。
“是誰?”下一秒,裡麵問。
“是我,盧安。”
房門應聲而開,盧安走進去時才發現羊肉火鍋已經送過來了。
一起來的還有一盤紅燒臘豬腳,一盤涼拌皮蛋,還有一個蛋花蛋。
見桌上的筷子擺在那很乾淨,盧安把牛奶放旁邊沙發上,歉意說:“讓你久等了,剛去樓下給家裡打了電話,耽誤了一些時間。”
俞莞之清楚他之前在避嫌,分一雙筷子和一個碗給他,“我的電話也才剛打完不久,不耽誤。來,天氣太冷,菜涼的快,我們趁熱吃。”
“成。”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坐一起吃飯了,再加上盧安青澀的麵皮下麵是個老油條,跟她麵對麵坐著吃也不拘束。
俞莞之心裡藏著事,拿起燒酒跟他無聲碰一個,就那樣小口小口喝著,看樣子酒量不差。
盧安不急著喝酒,抿一口後就頻頻涮起了羊肉火鍋。
見他一筷子又一塊子吃的滿嘴都是紅油,俞莞之忽然問:“是不是紅湯火鍋特彆好吃?”
盧安問:“伱沒吃過辣?”
俞莞之說:“第一次吃辣還是上次在你家,沒敢吃太多。”
盧安用慫恿地眼神鼓勵道:“你可以稍微試一下,辣椒很解油膩,也很下酒。”
俞莞之對著滋滋冒泡的紅湯鍋底瞅了小會,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心思試了一片羊肉。
等她小口小口吃下去後,盧安問:“味道如何?”
俞莞之沒做聲,連忙拿起燒酒跟他碰一下,喝了起來,喝一口酒後才微笑說:“確實辣,但如你所說,好吃,下酒。”
接下來,她不再專注於清湯火鍋了,反而時不時過界夾紅湯中的羊肉片。
見狀,盧安把鍋稍微轉動一下,紅湯和清湯兩人一半一半,方便夾菜。
經此一事,桌上剛才還沉靜如水的氛圍頓時好了起來。
兩人也開啟了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的模式。
中間,俞莞之問:“過年你是不是回不去了?”
你才曉得啊,老夫重生回來第一個年可被你坑慘了。
盧安答非所問:“俞姐你呢,明天還趕得回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