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91正文卷第127章,喜事“既然你們都同意了,那我們明早出發,你們回去收拾一下,多帶幾套衣服,到我家玩個十天半月。”
盧安囑咐一聲,葉潤和李冬各自回家收拾東西去了。
他也不停歇,買幾瓶酒和幾包糖,先是趕去河西,看望大堂叔。
可惜他老人家正跟老婆在屋裡械鬥,一個拿耙,一個拿扁擔,在哪裡打來打去,一時鬥得旗鼓相當。不過很明顯大堂叔沒下死力。
“叔、嬸。”
盧安站在門口嚎一嗓子,兩人立馬回頭看向他。
“你們繼續,我還有點事找學平叔,就先走了。”
見兩人在氣頭上沒有放下武器的意思,盧安怎麼好忍心打擾人家呢,把酒和糖放門口,隨即麻溜轉身離開。
至於要不要勸架?
那拉倒吧,前些年勸架差點沒被弄死去,都他娘的有心理陰影了。
“伱個敗家娘們,回來我收拾你!”
屋內傳來一聲吼,大堂叔追出屋外,對他說:“到飯點了,吃碗麵條再走。”
盧安扭頭打量一番,好笑道:“堂叔,算了,你臉上比花貓還花,這出去不得被笑話死。”
“這附近的人橫豎都知道我家是啥子光景,怕個鳥,走,前街口新開了家粉麵館,味道不錯。”堂叔一身汗臭味,臟兮兮的勞動布上麵全是地圖。
進到粉麵館,盧安要了一碗牛肉粉,問:“這回又是為了什麼打架?”
“昨晚打牌輸了14塊錢。”堂叔說這話時渾不在意。
堂叔身上的味太衝,粉麵館的老板也光著膀子,大肚子上全是肥肉褶子和汗,盧安實在沒什麼食欲,胡亂吃幾口就算應付了事。
說實話,這種吃食店,他不在乎老板長啥樣,胖瘦跟他沒關係,但得穿衣服啊,尤其是夏天這種汗涔涔的日子,一個不好就弄碗裡去了。
離開河西,他又馬不停蹄地去了電視台。
一打聽,嘖,才知曉盧學平還在守倉庫。
盧安買了一條芙蓉王給他,到倉庫走一圈問:“你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盧學平看得很開,“頭?無所謂,工資照拿,活還輕鬆,我都樂得不想走了。”
盧安拉過一根凳子坐下:“你最近在哪裡上螺絲?”
盧學平一口氣吸了半截煙,仰頭像金魚泡泡吐幾個煙圈說:“如今被看得緊,沒時間去找螺帽。”
盧安不敢置信:“你被看住了,怎麼聽著這麼假呢?誰吃飽了沒事做去管你?”
盧學平說:“屋裡那位?”
盧安反應過來了:“孫姨?”
盧學平說:“她想跟我搭夥過日子,不許我去混了。”
盧安感覺這不對啊,前生這混不吝沒結婚的啊,他是妥妥的不婚主義者,這是咋回事?
直直瞅了會他,半晌試探問:“你不是講,孫姨離過婚不能生育麼?”
盧學平露出不屑的眼神:“都啥年代了,你還這麼封建,要孩子乾什麼?你幫我養?”
盧安對此充耳不聞,接著問:“那你們什麼時候辦酒?我好來喝喜酒。”
“不辦證,辦什麼酒?不辦,悄悄地乾活。我們說好了,哪天彼此膩了就分開,這樣沒負擔。”盧學平擺擺手。
聽到這話,盧安放心了,還以為自己煽動了蝴蝶翅膀呢。
聊了一陣,盧學平問:“聽說你誌願填的南大?”
“嗯。”
“金陵那地兒不錯,我去過,才女多,美女也多,少婦尤其潤,你小子好生把握,不要浪費了這張臉。”
“.”
這小堂叔雖然滿嘴葷段子,但也是個有趣的人,盧安呆了一下午才回的貴妃巷,晚餐是在葉潤家吃的。
葉潤媽媽叫胡月,是一初中語文老師,很平和一人,在貴妃巷從來沒跟人拌過嘴,就算是吳媒婆這種刻薄性子也沒說過一句她的不是,風評是極其好的了。
得知女兒考了617分,再加上盧安在家吃飯,高興的胡月今兒破天荒做了6個菜,還是6個硬菜。
寓意六六大順。
把最後一盤剁椒魚頭端上桌,胡月解開圍裙對女兒說:“我們三吃不完,你要不去把李冬叫過來一起吃?”
葉潤拿三個碗擺好,坐下沒動:“李冬兩個舅舅過來了,家裡有好菜吃,不喊他了。”
胡月問:“他倆舅舅,什麼時候過來的?”
葉潤說:“下午,我去買菜的時候碰著了。”
聽聞,胡月轉頭對盧安說:“小安,那我們喝點酒,吃酒好下菜。”
“誒,聽嬸子的。”盧安知道對方愛喝點小酒,所以投其所好,今天還特意帶了兩瓶酒來。
酒過三巡,胡月露笑說:“你倆高中是同班同桌,大學又在一個學校,真是為你們開心。
小安,你們大學雖然不是一個專業,但要多和葉潤來往,多多幫襯幫襯她。”
盧安表態:“月姨,以我們倆的關係,這些都不用說,你就放心吧。”
胡月愛喝酒,但從不貪杯,這是她作為一個沒了丈夫的婦道人家的準則。
盧安今天也不饞酒,陪著樂嗬樂嗬算是了事,不過菜好,倒是吃撐了。
吃過飯,胡月跟鄰裡閒談去了。
女人嘛,不管性子多淡,但終究都是有虛榮心的。
尤其是她這種寡婦,女兒是她生活裡的全部支柱,也是她唯一喜歡拿出來炫耀的地方。
聽到親媽跟人扯自己的高考分數,那些鄰裡一唱一喝的吹噓捧卵包,葉潤聽得臉熱,乾脆跟盧安來了貴妃巷8號門牌。
一進門,他心血來潮說:“葉潤,我給你畫幅肖像畫,怎麼樣?”
“不用。”
“不用?你有沒有搞錯,我的畫很值錢的。”
“我沒錢付。”
“可以賒著。”
“不賒。”
“打個對折。”
“還是貴。”
“那我送你。”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要。”
盧安暈菜,這姑娘怎麼就不入套啊,不要自己的畫,那大學裡怎麼好名正言順要她給自己做飯?
“真不要?眼見子這麼淺?跟你講,我以後要是成了大畫家,你擁有一幅畫就賺大了。”
“那就更不能要了,我不喜歡彆個盯著我的畫像看。”
“我你.!你是屬驢的嗎?怎麼就油鹽不進呢?”
“你去找孟清池吧,或者孟清水也行。”
“.”
“誒,對了,我一直好奇,你喜歡姐姐,妹妹卻纏著你不放,你以後怎麼處理?”
“這是秘密,不要隨意問的好,我一般隻告訴自己女人。”
說著,盧安視線在她身上遊弋,故意問:“還想不想聽?”
感受到那在自己胸口亂晃的目光,葉潤臉一下子就紅了,啐一口道:“彆得意太早,你這行為遲早會被孟家發現,我以後等著為你收屍。”
“嗬,姑娘家家的,戾氣太重可不好。”盧安調和顏料,開始作畫。
葉潤也不再跟他鬥嘴,搬來一個小矮凳,在旁邊看著。
次日一大早,三人就背著包、坐公交去了花門。
這次曾令波不在,就魏方圓一個人在等。
盧安過去問:“老曾人呢?”
魏方圓說:“不知道啊,我沒看到他。”
“他分數多少?”
“507吧,好像是這個分數。”
盧安心裡算了算,長沙理工這個分數應該足夠了。
魏方圓很是不滿:“你怎麼就不關心下我的分數?”
盧安嫌棄地撇一眼:“還有必要問麼,你臉上都快笑出花了。”
魏方圓伸手捧著自己臉蛋,笑得更開了:“有這麼明顯嘛?”
葉潤笑著說:“方圓,是真的明顯哦,我都看出來了。”
四人聊著天,聊著聊著談到了李柔。
魏方圓說:“李柔的分數我沒問到,她班主任不告訴我,我想問她的誌願填在哪,她班主任仍舊不說。”
盧安琢磨:“可能是李家出事了,她班主任在以這種方式保護她吧。”
魏方圓認可地點點:“我也是這麼覺得。”
花門到前鎮花了3個多小時,好在人多,有說有笑過得倒是快。
有點餓,下車四人先是去錢躍進餛飩店吃了一碗餛飩,在記憶裡,這店過了今年就要關門了,現在能吃一次算一次,吃一次少一次。
哎,可惜喲,那老板娘身子是真飽滿,真風情,這要是娶回家,估計一年得換三張床。
大姐的裁縫店很忙,盧安在店裡呆了十多分鐘就走了。
回村的路上多了宋佳和閆晶晶,兩女一人一輛自行車,各自載著魏方圓和葉潤,在馬路上騎行賽跑,樂得歡。
弄起盧安和李冬在後麵麵麵相覷,很是苦逼。
李冬拍著他肩膀說:“兄弟,咱也買一輛吧。”
兜裡有錢,盧安大氣得很,轉頭就往賣自行車的地方跑:“一輛哪夠,兩輛。”
“兩輛自行車浪費啊,我回寶慶也帶不回去啊,這麼遠?”
“你皮癢了?你還想帶回去?”
“嘿嘿嘿。”
回到家,盧安問宋佳和閆晶晶:“你倆錄取通知書到了沒?”
閆晶晶搶先道:“到了,我們都在一中。”
盧安伸手:“去拿給我看看。”
宋佳連忙把自行車停好,跑到臥室把通知書拿出來,獻寶貝似的送上:“哥,我考上一中了,得慶祝。”
“要怎麼慶祝?”
“你釣黃鱔厲害,我想吃寶塔黃鱔。”
“成,你去找10鐵絲來。”
李冬這時說:“我也要去,妹子你多找點。”
接下來一小時,盧安忙著把鐵絲磨尖燒彎,做成釣鉤。
李冬則扛著鋤頭,在幾女七手八腳地指導下挖蚯蚓。
下午兩點半,一行人提著簍子和黃鱔鉤子出門了。
“這真能釣到黃鱔?”
葉潤第一次來農村,看什麼都新奇,東望眼,西望眼,一路上眼睛都看不過來。
“當然,你就等著瞧好了。”
到田裡做苦力活,盧安可能差了點意思。
要是搞吹拉彈唱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那他完美繼承了過世父親的班,絕對是一把好手。在同齡人裡,他自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說到吹拉彈唱,他忽然想起家中牆壁上的那把二胡快遭不住了,得換把新的才行。稍後又捉摸,有時間還得去城裡淘把吉他過過癮。
這樣思著想著,他在水田中找到了第一個黃鱔洞,洞口滑溜溜的,還有新痕跡,顯然黃鱔在洞裡。
停下腳步,把蚯蚓串上彎鉤,盧安開始了表演。
隻見他把鉤子沿著洞口放進去,忽進忽出,忽進忽出,像鮮活的蚯蚓一樣來回跳動。不一會黃鱔就上當了,從洞裡慢慢跟了出來。
看這個圓不溜秋的黃鱔頭,幾人呼吸都急促了,謔,好家夥!這不得有七八兩重?
李冬、葉潤和宋佳把頭湊過來,卻又不敢出聲,怕驚嚇到了黃鱔,隻能乾瞪眼。
但盧安卻不慌不忙,左手拿著勾子繼續往外溜,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彎成月牙耐心等待時機。
當黃鱔猛地咬住勾子時,他及時用力掐住黃鱔身子,把它從泥巴洞裡用力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