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歌壇?當大明星?
剛沸騰起來的包間又陷入寂靜,大夥巴巴地望著他。
盧安搖頭:“謝謝學姐好意,唱歌隻是我的一個愛好,平時玩玩還好,要我拋頭露麵去把它當職業,我會對唱歌失去熱情和興趣的。”
這是他的大實話。
唱歌這個事情玩票性質耍耍還成,把它當職業會非常厭煩。
另外明星時刻生活在鎂光燈下,去做個沒有隱私的人,那不是去找罪受麼?
那自己這輩子還活個什麼勁兒?
而且同自己掌握這麼多後世信息比,去唱歌實在是一個下下策。在資本為王的時代,很多路都比它強,搞錢才是正事。
對於盧安的拒絕,在座的人有些意外,卻也不意外。
這是92年啊!大家都是南大的高材生,心氣兒足得很,對電視劇明星這些娛樂娛樂還行,要說有多上心,不見得。
卡拉ok包房時間還沒到點,大夥同沈冰和黃正清兩口子裡客氣打個招呼後,又拿著話筒繼續瘋去了。
陸可兒也識趣地沒久呆,隻是臨走前心有不甘地對盧安說:
“盧安,我們找個機會再談談。”
這正中他的下懷,點頭說可以。
見夫妻倆的注意力放在盧安身上,心有所感的薑晚和周娟也起身湊熱鬨去了,把這角落留給了盧安和黃婷一家三口。
沒外人了,沈冰終於問了第一個問題:“小盧,你還會寫歌?”
盧安十分謙虛地說:“寫歌談不上,就是根據愛好隨心所欲地記錄一下。”
沈冰不是傻子,有些話幾分真幾分假,自然一聽就懂,接著問了第二個問題:
“有這麼好的天賦,吉他也彈得這麼好,想來你父母也是非常開明的人,他們是做什麼的?”
聽到這話,黃婷癟了癟嘴,看來自己對他的心思被親爸親媽察覺到了,在調查戶口呢。
迎著夫妻倆的目光,盧安很坦然地告訴對方:“他們很早就過世了。”
沈冰愣了愣,從他的談吐和穿著來看,從這份藝術細胞來分析,原以為他家境非常不錯,沒想到會是個這樣的局麵。
怕親媽和心上人尷尬,黃婷及時出來打圓場:“他家裡就一個姐姐,媽你們怎麼過來了?”
沈冰看眼胳膊往外拐的女兒,順著這個話題說:“天色不太早了,我和伱爸這是過來看看你們,跟你說一聲,我們打算回家。”
黃婷看看時間,6:13,當即站起來說:“我送送你們。”
盧安知道他們一家三口有話要說,隻是站起來表示禮貌,沒跟出去送。
離開時,黃正清對盧安友好笑笑,“有時間來家裡坐坐。”
“誒,好,叔叔阿姨慢走。”
甭管這話是真是假,盧安都應得敞亮。
出了包間,一家三口都沒說話,直到下樓、過馬路,到了校門口的奧迪車旁邊時,沈冰才停下問:
“你跟媽說實話,是不是和盧安在談朋友?”
黃婷可愛地鼓了鼓氣,就知道這事已經暴露了,她沒隱瞞:
“嗯,我喜歡他。”
之所以這麼說,她意在告訴父母,是自己追求地他,自己是主動方,不要去責怪盧安。
另外她怕父母嫌棄盧安家庭條件,所以一股腦兒把所有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這是她在顯示決心,把一切阻礙扼殺在搖籃裡。
聞言,黃正清一點都不驚訝,他老早就有了心裡準備,女兒看似乖巧,實則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她決定的事情很難勸其回心轉意。
當然了,除了盧安家庭條件不好,除了盧安在大眾場合占自己女兒便宜外,夫妻倆還沒有對他產生其他不滿。
母女倆麵對麵對峙一陣,沈冰最後語重心長地說:“在這個最好的年紀能找到讓自己心儀的男生,是一件幸事,我和你爸不會去阻攔你。
隻是媽媽希望你記住,凡事要留個心眼,凡事要留個後路,凡事要思慮再三。
要是到大學畢業了,你們感情還一如既往地好,我和你爸會祝福你們。”
原本做好鬥爭準備的黃婷聽到這話,忽然有些哽咽。
黃正清輕輕拍了拍女兒肩膀,鼓勵道:“爸爸支持你追求幸福,但你還年輕,要注意保護好自己。
好了,天快要黑了,我和你媽先走了,你也回去吧。”
“嗯。”
黃婷嗯一聲,站在馬路邊目送奧迪車緩緩離去。
車內,夫妻兩顯得有些沉默。
臨了還是沈冰歎口氣打破僵局,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舍不得說重話。”
黃正清瞄一眼後視鏡,沒吭聲。
過了會,沈冰又問:“你說婷婷能不能堅持幾年?”
這說法很含蓄,但夫妻倆心有靈犀,“堅持幾年”自然指的是女兒會不會太早把身子交出去?
這是他們目前最憂心的地方。
要是擱以往,夫妻倆都不會往這方麵想,會選擇信任女兒。
可親眼目睹了女兒和盧安親密接吻的事情後,都有些不敢確定了,不怕女兒不堅持,就怕盧安會哄。
要是盧安一心一意想哄女兒上床,那女兒再怎麼堅持都毫無意義,一切都是白搭。
這就是為人父母的煩惱。
女兒小的時候嘛,當然希望她越漂亮越可愛越聰明越好,可大了,太過漂亮就變成了一種思想負擔,總是害怕女兒在外麵受欺負。
黃正清琢磨著說:“從目前來看,小盧還是值得信賴的,不要多想。”
他也隻能這麼講了,不然妻子患得患失,估計得好一陣子吃不好睡不好。
奧迪消失在街頭,黃婷抬頭,一眼就看到了馬路對麵的盧安,當即收斂心緒,笑眯眯地走過去,微抬頭問:
“這是在擔心我嘛?”
盧安轉身往雜貨店走:“沒有,我隻是下來買瓶可樂。”
目光停留在他背上,黃婷覺得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很可愛。
接過他遞來的可樂,黃婷問:“你真不去唱歌?”
盧安反問:“你希望我去當歌星?”
“不希望。”
黃婷搖頭:“我家人對那些不感興趣,我更希望你獨自唱歌給我聽。”
“獨自?我的出場費可是很貴的哦,就怕你付不起。”盧安笑嗬嗬地說。
黃婷前傾著身子問:“請問有多貴?”
盧安眼神在她身上過一遍:悠悠地開口:“金錢無法衡量。”
接受到他那略帶深意的眼神,黃婷笑語晏晏地俏皮說:“那我先親你一下做定金好不好?”
“這事適合天黑再做!”
盧安還沒來得及開口,兩人背後突地傳來一個聲音,冷冷地,酷酷地。
等人走遠了,盧安和黃婷四目相對,很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