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右耳朵戴好了,他開始戴左耳釘。
一邊戴一邊問:“最近夢姨跟你聯係了沒?”
孟清水抿嘴嗯一聲。
盧安說:“夢姨已經很久沒跟我聯係了。”
聞言,孟清水嘴巴微微蠕動了下,可最後還是沒把話說出口。
盧安差不多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意思,估計是夢姨對他、清池姐和清水三人的複雜關係有了進一步猜測,所以冷處理了他。
耳釘戴好,盧安身子往後退了退,欣賞一番誇讚道:“耳釘還是你戴起來最有味,它們仿佛就是為你生。”
這是他的大實話,他給黃婷也買了一對不同款式的耳釘,黃婷人已經夠好看了吧,可戴上去也隻是好看,沒有清水這種韻味。
或者說,他見過的所有女生裡,清水佩戴首飾是最有加成效果的,這可能和她的清凜長相有關。
首飾過後,盧安又從包裡拿出一個bb機,“這是摩托羅拉最新款漢顯bb機,你有事找我的話,可以通過傳呼台把你的話以文字方式顯示出來,不過同電報一樣,內容不能太多,越精簡約好。”
不同於耳釘,孟清水把完了好一會bb機,直到他教會了才收起。
這時她說:“我有些困了,想洗個澡睡覺。”
聽聞,盧安起身去幫她放水,彆墅有浴缸,前生的清水最是喜歡用浴缸泡澡。
目送他的背影進淋浴間,孟清水定了定,爾後伸手摸了摸耳釘,過了會,她才去臥室找換洗衣服。
上次已經在這裡住過一次,有一套睡衣擱這沒拿走的,這次正好派上用場。
等兩人依次洗完澡,時間不知不覺走到淩晨過了,見他穿身睡衣在沙發上看電視,剛出浴的孟清水走過來說,“那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晚安。”盧安轉過頭。
“嗯,晚安。”
道聲晚安,孟清水頭也不回地進了主臥,把門關上。
一下子,房門把兩人隔到了兩個空間,世界瞬間冷清。
盧安把電視聲音調小,繼續觀看了會,但午夜的節目沒得味,弄起他一直興致怏怏,臨了也是失去了耐心,關掉電視回了次臥床上。
不過他沒什麼睡意,或者說,今晚清水的態度讓他沒什麼睡意。
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疏離感。
他靠著床頭反思:自己過去有意識地避讓著她,是不是錯了?
為了清池姐,而選擇對她進行冷處理,是不是對她不公平?
自己當初是不是不應該貪圖黃婷的美貌?
思緒到這時,他強行掐斷了這個念頭,事已至此,事情已經發生,沒什麼後悔不後悔的,黃婷已經成了他事實上的女人,不可能為了清水而去委屈她。
他如今要做的,隻能是儘全力去彌補清水。
或者說,他需要調整策略,不能為了清池姐而清池姐,要不然清池姐不敢和他太過親密,清水又疏遠了,那得不償失。
想著想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合上了眼皮,在疲倦中慢慢睡了過去。
這個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是一個雨夜,夢裡全身濕漉漉的清水很悲傷,蜷縮在角落裡像一隻失去了母愛保護的小羚羊,顯得仿徨無助。
“清水.!”
見不得她這樣,第一次見到清水這個樣子,盧安在夢裡驚呼一聲,然後他就醒了。
隻是剛醒來他就立馬被嚇了一跳,發現床前有個黑影,在黑暗中靜靜地注視著他。
眼睛睜開閉上,閉上睜開,往複兩次後,他確認不是錯覺,確實有個黑影在這。
就在他毛骨悚然想要去開燈時,黑影發出了輕微的聲音:“是我。”
“清水?”
“嗯。”
盧安把燈拉開,“你怎麼沒睡?”
孟清水沒回答他,看向他的眼神可謂是五味雜陳,有癡戀、有心疼、有傷心、有委屈,還有一絲恨其亂來的怨念。
不過這道怨念今夜很快就消退了,伴隨著他夢裡的這一聲“清水”,她心頭仿佛被打開了一道門,門後全是滿滿的回憶、滿滿的憐惜、滿滿的愛。
四目相視,你看我,我看你,一個站著,一個躺著,不知道該咋樣的兩人僵持了許久。
最後還是盧安打破僵局,“上來吧,陪我會。”
夜深人靜的環境最是能打動人,何況兩個彼此有愛的人,在經曆了一番折磨過後,孟清水這回沒再矜持,沒再拘著,白嫩的細腳從棉拖中出來,踏進了被窩。
盧安情動,一把抱過了她,把她緊緊抱在懷裡。
孟清水頓了頓,隨後166的個子縮在了他懷中。
突來的默契,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沒再交談。
不過不同於盧安感慨“這種感覺久違了”的是,在他懷裡的那刻起,孟清水就一直在默默流眼淚。
今夜她胡思亂想了好多好多,可無論怎麼想,她都好傷心,都好舍不得他,很不願意跟他分開。
因為她是愛他的,是深深愛著他的!
冷落了他小半年,她原以為可以做到的,原以為沒有這個男人,她也能堅強地過下去,過好自己的日子。
可是在醫學樓看到他的那一刻,孟清水才發現自己錯了,大錯特錯,錯的很荒唐!錯的很離譜!
原來自己還是這般思念他,原來自己還是這般想見到他,原來自己還是那麼那麼地想和他呆在一塊,哪怕就是不說話,哪怕就是置氣,隻要呆在一塊就好。
這個晚上,她一直在崩潰,防線一直在退,在浴缸洗澡時就已經無聲哭過一場了。
等到了床上,她再也按捺不住那種悲痛,趴在被窩中細細回想起兩人的曆曆往事,她最終還是沒能戰勝自己,沒能戰勝心裡的那道豁口,於是她情不由己地起來了,於是她出現在了次臥床前。
懷中的孟清水情緒克製很好,要不是胸口濕潤了,盧安都還沒察覺到她在哭。
盧安低頭,眼裡閃過一絲慌張,而慌張後麵全是愧疚,對視良久後,他湊過去吻她的眼睛。
一時間臥室畫風變了,一個流眼淚,一個舔食憂傷。
這樣子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最後孟清水頭微微上揚,把櫻桃小嘴送到他了跟前。
盧安沒有片刻停頓,愛憐地吻住了他。
這一吻,沒有激情四射,沒有山崩地裂,沒有欲念難填,隻有情意綿綿,隻有無限的傷口在愈合。
幾分鐘後,無法呼吸了的孟清水抽離他的嘴,把頭埋在他脖子裡,“快天亮了,我想睡會。”
“好。”
一說一答,一聲想睡會,一聲好,臥室就此沉寂,沒再有任何聲息。
抱著她,抱著她軟和的身子,少年陽剛的盧安卻沒有一絲雜念,沒有一絲貪欲,睜著眼睛傻傻地望向天花板,腦子一片空白。
這時這會,他什麼都不想想了,就這樣挺好。
第二天醒來時,外麵天色已然大亮,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床上,刺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懷裡的清水不見了,盧安呆愣幾秒後,就立馬穿衣下床,還好,這回的清水沒再絕情,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
大意是:今天上午滿課,都是專業課,她先回去上課了。
盧安捏著紙條忍不住發蒙:自己怎會睡得這麼死?一個大活人從懷裡消失都硬是沒點反應。
難道是因為對象是清水嗎,所以他潛意識裡是十分放鬆的,睡得很沉?
思來想去,他覺得緣由就是這樣,畢竟前生同床共枕了一輩子,早把對方視為自己一體的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盧安進洗漱間洗漱一番,隨後下了樓。
此時陸青正在院子裡曬太陽,見他出現,立刻站了起來。
盧安走過去問:“陸姐,清水是你送走的?”
陸青點頭。
盧安又問:“你們吃過早餐了沒?”
陸青再次點頭。
盧安說:“麻煩你送我去醫科大,我先去那邊吃個早餐。”
陸青沒理會他的前言不搭後語,很是儘責地把發動了奧迪車。
出門時,路上碰到了伍丹,這女人似乎也才起來不久。
伍丹降下玻璃窗,隔空喊:“盧安,你這是回金陵?”
盧安回話:“不是,去清水學校看看。”
伍丹眼珠子四處轉轉,試探問:“昨晚清水沒在你這裡過夜?”
盧安回答:“在,她有課先走了。”
原來如此,還以為這小夥子是顧忌莞之,沒敢把清水帶回來睡覺,看來確實是自己想多了,總是對倆人的關係疑神疑鬼。
兩人就這樣隔著車子聊天,直到出了彆墅區才不得不中斷談話。
臨分開前,盧安想問她:俞姐一般什麼時候來私人酒店?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要是真問了這話,不是不打自招麼?
要是伍丹反問一句:你和莞之關係那麼好?這點小事都不知道?
再次來到滬市醫科大,盧安直奔清水教室,運氣還不錯,剛好是下課時間。
經曆昨晚一事,孟清水對他的態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許多,“你怎麼來了?今天不回南大嗎?”
盧安說:“不回,今天聖誕,我陪你。”
孟清水心裡有些欣喜,但隨即又抱怨,“可是我一天滿課。”
學醫就是忙,就是課多,還不能輕易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要不然一個疏忽今後造成醫療事故,那還得了?
盧安說:“沒事,我陪你上課,這麼久了,我都還不知道你們上課是個什麼樣子的。”
孟清水擔心問:“那你不是要逃3天課?”
“不是逃3天課,是請3天假。”
盧安如此糾正。然後暗自腹誹,老子經常逃課,他媽的學校領導都裝死,也沒人來管管,讓他越來越囂張了,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盧安在醫學樓上了一天課,清水班上同學就悄悄打量了他一天,中間不知道誰突然認出了他,然後班上不斷有人找著機會詢問清水:
“清水,你未婚夫是不是個大畫家?”
“清水,你未婚夫是不是千萬富翁?”
後來隔壁班的人都聽說了,再後來整棟樓都知道了,不論是上課還是下課,紛紛跑來看傳說中的人物,弄起盧安不堪其擾,感覺自己就像那啥,就像那動物園的猴子一樣,被各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盯著猛看。
有個任課老師估計也得到了消息,上課期間不斷往盧安伸手瞟,最後沒忍住,問孟清水:“清水,你未婚夫是南大的?”
孟清水笑意盈盈地說是。
任課老師無奈地笑了笑,“現在第八節課了,允許你曠半節課,帶你未婚夫去好好吃個飯,要不然這課沒法上了。”
課確實沒法上了。不論是班上同學,還是外班來來往往的好奇者,注意力都在盧安身上,讓他這個任課老師好氣又好笑。
得了老師口令,孟清水高興地帶著盧安走了,隻留下班上一雙雙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如果說,以前那些男生因為盧安霸占了孟清水這朵金花還有些氣憤和鬱悶的話,那現在得知盧安的真實身份後,已經沒了任何想法,甚至還不由覺得,兩人好般配。
離開教學樓,盧安問:“要不要再等等,請你舍友一起吃個飯?”
孟清水搖頭,“今天算了,你下次再請吧。”
簡簡單單一句話,盧安明悟,雖然昨晚兩人抱在一起睡,還親吻過,但清水對他的隔閡一下子還沒消除乾淨,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緩衝。
不過盧安不擔心,如今已經慢慢向好的方向發展了,他有的是時間,等得起。
ps:求訂閱!求月票!
(本章完)
<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