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蘇的狀態有些不好。
等她離開後台來到台下跟盧安幾人彙合時,四人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這讓幾人有些摸不透,剛才在台上彈奏古箏時還好好的,怎麼才小會功夫臉色就變得這麼差勁?
離著近的向秀率先問:“夢蘇,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李夢蘇勉力一笑,搖頭說:“我沒事,就是這裡麵太悶了,想出去。”
不是裡麵空氣太悶了,而是她看到前麵舞台上侃侃而談的陳麥時,莫名煩躁,不想繼續待在大禮堂。
好吧,這話一出,盧安四人都不是傻子,都明白了李夢蘇的真實想法。
葉潤驚訝問:“啊?你不想待了啊,後麵還有名次獎勵呢,還有安可舞台呢,你就這樣走了?”
盧安和蘇覓緊緊看著她。
參加了元旦晚會演出,卻不等到最後中途走掉,這著實有些不太尊重舉辦方。
李夢蘇再次搖頭。
見狀,盧安站出來說:“不想待就不待,反正接下來也沒啥好節目了,我們一起走吧,學生會那裡我找人說下。”
聽他這麼講,幾女紛紛跟著站了起來,然後趁這間隙功夫一溜煙往後麵鑽,沒多久就離開了大禮堂。
快到門口時,盧安找到了負責保衛任務的孫龍,“李夢蘇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走了,你幫忙通個氣。”
孫龍打量一番李夢蘇,隨即遞一支煙給他,拍拍胸口,“師傅,你放心,這是小事,要是獲獎了,我幫她領獎品。”
“成。”
以雙方的交情,什麼狗屁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應一聲,盧安直接帶著幾女走人。
抽完一支煙,孫龍來到後台,進門就剛好碰到了男主持人薛凱。
都是學生會的,都是老熟人了,薛凱打招呼問孫龍:“你怎麼跑後台來了。”
孫龍說:“我找陳麥那悍婦。”
薛凱好奇問:“你找她乾什麼?”
孫龍說:“為了李夢蘇的事,李夢蘇身體不適先走了。”
聽到這話,薛凱表情十分豐富。
孫龍見他這樣,直接一拳過去,“什麼意思?有隱情?”
薛凱沒明說,隻是講,“你去問麥子吧,我之前看到陳麥和李夢蘇在說話。”
“我靠!這凶婆娘就已經動刀了?”
帶著這種想法,孫龍找到陳麥問,“小辣椒,李夢蘇是不是你給擠兌走的?”
陳麥原地盯著他,眼神不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見她凶光畢露,孫龍下意識退兩三步,爾後又覺得太過窩囊,於是朝前邁一步,硬著頭皮說:
“彆否認,你們都喜歡我師傅,我認識你這麼久了,你乾得出這種事。”
陳麥擼起袖子:“你要替她出頭?你頭癢了?”
孫龍猥瑣退一步,“你彆凶,我可不怕你,我隻是提醒你,我能猜到,你覺得我那絕頂聰明的師傅猜不到?”
陳麥嗬嗬一聲,眯了眯眼:“我說不定以後還是你師娘,你這樣跟我說話?”
“我艸!你能搞定黃婷?”孫龍如此問。
陳麥反問:“你覺得黃婷能搞定我?”
孫龍歪個頭想了老半天,又爆粗口:“我艸,好像不能啊!”
陳麥說:“那你還不滾。”
孫龍轉身就走,隻是走了兩步又拍下腦袋回頭朝她喊:“李夢蘇身體不舒服先走了,我師傅讓我告訴你。”
陳麥眼珠子轉了轉,沒接腔。
孫龍能猜到的,盧安等人確實慢慢都猜到了。
隻有向秀還一知半解,還在一個勁噓寒問暖李夢蘇哪裡不舒服。
盧安請四女吃夜宵,吃得燒烤。
不過葉潤看得出夢蘇心情十分糟糕、一心想求醉,於是提議打包燒烤和啤酒,回畫室吃,那樣就不用擔心寢室關門,也不用擔心喝醉,可以敞開了喝。
李夢蘇、蘇覓和向秀都沒去過畫室,知道畫室珍貴,一時都沒做聲,齊齊看向盧安。
葉潤同誌都這麼講了,盧安哪有不答應之理?
他揮手道:“行,你們點菜,我去買點飲料啤酒。”
其實他明白小老婆的苦心。她從小到大朋友不多,每個都是用心結交,高中就跟自己和李冬關係最鐵,大學就這三女和陳麥。
不知不覺大學都快過一半了,三女還沒來過畫室,下午她就一直念叨要請蘇覓三人來畫室吃飯,被他阻攔了。
現在舊事重提,他不好再阻攔,今天可是元旦,意義不一樣。
當然了,還有意義不一樣的是,她偷偷喜歡的那個人,元旦對她表白了,雖然表白的不那麼正式,雖然表白的不倫不類,可強裝不屑的外表下依然十分驚喜。
但這份喜悅藏在心裡無處訴說,也無法訴說,就想著請最要好的朋友來家裡吃一頓,算作另一種見證。
不過還有一點,畫室作為盧安和葉潤的一個重要據點,大學不請蘇覓、李夢蘇和向秀三女來家裡一回,也不算個事。
怎麼說呢?
就好比你朋友從另外一個城市來看你了,你卻隻在樓下飯店請他們吃了個飯,沒請到家裡來,朋友麵上不說,心裡肯定會有隔閡、不舒服,過門而不入,覺得你沒有足夠重視人家,沒把他們當自己人看待。
人家來看你,真的是為了你一頓飯嗎?
未必!
道理是相通的,葉潤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一直想找機會邀請三女來家裡吃頓飯。
盧安自然也明白這個理,隻是下午濃情蜜意正當時,不想被打擾。如今二人世界已經過過了,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由於去家裡吃,幾人沒有後顧之憂,也怕買少了吃不過癮,燒烤也好,酒和飲料也罷,一次性買得夠夠的。
向秀說光喝啤的沒味,她給自己還買了一瓶白酒,說讓盧安陪著喝。看她酒癮這麼大,盧安答應了。
三女雖然沒來過畫室,但對畫室具體是個什麼模樣,實在是好奇的緊。
這不,進門剛換好鞋,直性子向秀就大喇喇問:“盧大畫家,我能到處看看不?”
盧安笑著說:“當然,隨便看。”
聽聞,李夢蘇和向秀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挨個房間參觀了起來。
蘇覓要比兩女斯文一些,但也對畫架、畫筆、顏料、墨硯等東西一一過目了一遍。
跑完所有房間,向秀回頭問盧安:“大畫家,你的畫呢?我怎麼一張都沒看到?”
盧安解釋:“我是海博畫廊的簽約畫家,每幅畫成型後,我都第一時間交給了海博畫廊,沒在家裡保存。”
李夢蘇問:“你的畫這麼值錢,是怕放家裡丟失嗎?”
盧安回答,“是,也不是。主要是為了省心,另外油畫味道太衝,新的油畫放家裡久了對身體不好,所以畫完就送走了。”
李夢蘇問:“聽說你還會國畫,國畫不會吧?”
盧安說:“國畫是墨,不會。”
說著,幾人已經把東西擺放到了餐桌上,還打開了5瓶啤酒,一人一瓶,都是熟人,彼此沒有戒心,今晚打算敞開了喝。
三女都會畫畫感興趣,嘰嘰喳喳逮著盧安問個不停,就算是平日裡最矜持的蘇覓,也偶爾會插個問題。
每人喝完三瓶酒過後,今晚最不慫的葉潤已經趴桌上了,醉得不省人事。
此時向秀拿出了白酒,給盧安倒了一杯,剩下的大半瓶她直接拿手裡,大聲嚷嚷:“這些都是老娘的了,來,我喝白酒,你們三喝啤酒,乾杯!”
“duang”地一聲,盧安、蘇覓和李夢蘇很給麵子,酒杯碰在了一起。
四瓶啤酒過後,盧安開始留意李夢蘇的狀態,留意她的酒量。
可能是心有靈犀,蘇覓這一刻也想到了那天夢蘇喝醉後說的話,同樣對閨蜜上了個心眼。
留神著,留神著,盧安和蘇覓的視線不經意撞到了一起,相視兩秒後,又各自不動聲色地移開,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夢蘇身上。
第五瓶啤酒喝到一半,大口喝白酒的向秀由於喝得太過猛烈,已經把大半瓶白酒乾完了,與之對應的,這晉西高個大妞第一次眼裡露出醉意,嘟囔:“喝太雜了,頭有點疼。”
盧安說:“要不你休息會,等會在戰?”
“不,我還能喝兩瓶。”向秀左手抓起一串魷魚,右手起開一瓶嶄新的啤酒喝了下去。
李夢蘇同誌,酒量到點了,你咱還不倒咧?一點一滴看到李夢蘇把第5瓶啤酒喝完,喝到點滴未剩,盧安開始這樣腹誹。
見狀,蘇覓看眼盧安,見盧安也看過來後,她腦袋晃了一下,趴到了桌上。
向秀立馬指著蘇覓哈哈大笑,“瞧,又倒了一個,我還是頭一次見覓覓喝這麼多酒,以前最多喝兩瓶,然後打死也不喝了的。”
李夢蘇湊頭過去對著蘇覓細細瞅了會,隨後呼呼地說:“還真喝醉了,呼呼,好過癮,終於把覓覓熬倒了。”
向秀對李夢蘇豎起大拇指,“夢蘇,你真棒,酒量見漲哈,上次都沒喝這麼多,才幾天過去,你酒量又大了。”
聞言,李夢蘇心裡一咯噔,頓時麵色僵硬地望向盧安,盧安假裝不懂,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下,“來,夢蘇同誌,謝謝你一直為我占座位,這杯我敬你。”
李夢蘇有些彆扭地說聲“不用客氣,我們是朋友”,端起酒杯一口氣喝完了。喝完後,她就對著空酒杯發呆,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向秀越喝越瘋,到得後麵直接吹起了瓶,酒桌上沒對手,愣是自己把自己給乾倒了。
盧安無語:“得,又倒了一個,還是比我高的大塊頭,我都不一定扶得起。”
李夢蘇此時搖搖晃晃,還是有些醉意了,但明顯沒上次那樣醉得一塌糊塗,扶著桌子站起來說:“我幫你吧。”
“好。”盧安為了試探一下她的底到底在哪,就沒拒絕。
兩人先是把葉潤扶到主臥。
接著把個子高大的向秀也扶到了主臥,因為主臥床大一些,容得下這個大塊頭。
向秀太重,起碼有135斤,平時看起來也不胖,沒想到這麼結實,稍後想到人家淨身高176.5,比他還高0.5,隨即又釋然了。
兩人都有點累,回到餐廳時,李夢蘇看著桌上趴著的蘇覓,眼裡忽地閃過一絲複雜神色,問他,“我今晚是不是露餡了?”
盧安眨巴眼,看著她。
李夢蘇不敢跟他對視,偏過頭說:“其實我第一次是真的醉,後麵覺得在你麵前太過丟臉了,無地自容。於是我就利用寒暑假苦練酒量,天天找我的堂哥表妹他們喝,喝到現在6瓶的酒量。”
盧安瞄眼臥室,又瞄眼趴著的蘇覓,坐下說:“你上次隻喝了5瓶多一點。”
李夢蘇霞飛雙腮,跟著坐下:“上回我半醉半醒。”
盧安吸口氣,又開了一瓶新的啤酒,遞過去,緊著給自己也開了一瓶。
“來,乾!”
“嗯。”
duang地一聲,兩人各自喝了一大口。
盧安問,“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李夢蘇看著手裡的啤酒,“開學在閱覽室的時候。”
話落,她又補充一句:“不過那時候我沒看全,後來在自修室經過一年多的觀察,我才確定你對覓覓的感情。”
盧安愕然:“我表露的很明顯?”
“不。”
李夢蘇搖頭,“你控製地很好,幾乎沒有表現出來,要不是我對你太過關注,對你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根本發現不了。”
盧安沉默,許久問,“那你能否描述下,你是怎麼發現的?”
李夢蘇抬頭望向他,“你看覓覓的眼神與彆人不一樣,有時候有光。”
盧安沉思一番,覺著這東西太過玄乎了,可能這真的是出於一種本能,自己有時候真的沒控製好。
接著他麵露不解,“那你.?”
李夢蘇知道他要問什麼,知道他的意思,但沒正麵回答,而是說:“先陪我喝完這瓶酒。”
盧安點頭,兩個啤酒瓶又碰到了一起。
然後兩人同時仰頭,吹瓶。
盧安酒量大,喝得多,一瓶很快就喝完了。
李夢蘇對吹瓶極其不習慣,分三次才喝完。
喝完後,她又拿了兩瓶上來,遞給他一瓶。
盧安沒動。
李夢蘇低頭說:“陪我再喝半瓶,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好。”盧安一口氣又乾了半瓶。
李夢蘇哈口酒氣,也分兩次喝了半瓶,整個人變得不同了,臉上、脖子上,還有手上,都像染了色一樣,霎時紅的透亮,好看。
李夢蘇感覺自己不太行了,強打精神問,“你來圖書館看書,你沒有避嫌我,是為了接觸覓覓嗎?”
盧安搖頭,“不是,我是真心把你當朋友。”
李夢蘇前傾著身子,“真的?”
盧安重重點頭,“自然是真的,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喔!”
李夢蘇喔一聲,然後雙手握住剩下的半瓶啤酒,仰頭又喝。
盧安想伸手拿開,她卻用眼神阻止了。
他遲疑一陣,終究還是沒去乾擾她,因為她眼裡不知什麼時候擠滿了眼淚。
人到了一定界限時,剩下半粒米想要吃下去都是困難,李夢蘇最後這半瓶酒喝得很吃力,差點吐了,但還是被她強行喝下去了,她結巴問:“你愛、愛覓覓嗎?”
盧安說:“夢蘇同誌,你喝醉了,我扶你去書房床上。”
李夢蘇打開他的手,“我沒醉,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盧安無奈,“你問。”
李夢蘇說:“你是不是睡了陳麥?”
盧安懵逼,一臉問號?
李夢蘇閉著眼睛說:“陳麥說她懷孕了,是你的孩子,她要出國留學,就是想把孩子生下來。”
盧安:“.”
他定了定神,“這話一聽就是假的,這你也信?”
李夢蘇答非所問,在那裡強撐了許久說:“盧安,你可以吻我一次嗎?”
盧安驚呆了。
李夢蘇趔趄說:“吻我一次好嗎,我愛你愛得好辛苦。”
盧安木然。
李夢蘇說:“我不會纏著你的,我知道你愛覓覓愛覓覓,我好羨慕覓覓唔.”
唔字一出口,李夢蘇倒在了桌上,緊接著像軟體動物一樣,自行滑落到了桌子底下。
“撲通”一聲悶響,李夢蘇睡在了地上,櫻桃小嘴還在那嘀咕。
盧安趕忙跑過去,一把橫抱起了她。
蘇覓這時抬起了頭,看看夢蘇,接著看向盧安。
兩人眼神接觸的刹那,世界都乾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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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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