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敏感的“蕪湖”二字,盧安眯了眯眼,恨不得立馬下車把這二愣子暴揍一頓。
李冬本還想口無遮攔幾句,可一看到孟清池從駕駛座下來後,他瞬間懵逼了,趕忙挽尊問:
“你那供貨商談下來了不啦,我媳婦跟你一起回來了不啦?”
怕清池姐瞧出破綻,盧安強行忍住動手的衝動,不動聲色地說:“我都親自出馬了,哪有還談不下來的?至於你媳婦,你等著吧啊,要年底去了。”
值此之際,李冬充分發揮了表演精神,聞言配合著嗬斥他是個無情的資本家,罵罵咧咧回了貴妃巷8號門牌。
他不敢去盧安家,怕盧安殺了他。
孟清池全程沒摻和兩人對話,掏鑰匙打開院牆大門後,安靜走了進去。
盧安亦步亦趨,跟在後頭回到了久違的堂屋。
屋裡的擺設沒任何變化,以前是哪個樣子,現在就還是哪樣,讓盧安倍感親切。
孟清池把雨傘放牆角,就立在堂屋中央四處打量,顯然她也在回憶,也在感慨。
盧安把門關上,向她問道,“清池姐,你知道我為什麼想回來走走麼?”
聞言,孟清池氣質沉凝地轉過身子,沒做聲。
盧安走近幾步,麵對麵說,“我在這兒生活了3年,這裡有我的痕跡,也充滿了你的氣息,我在金陵時特彆想回來看看。”
四目相視,孟清池默默看著他,依舊無聲。
盧安再近一步,兩人幾乎挨著了,他非常鬱悶地嘟囔:
“要不是向你承諾過,不許中途回來長市看你,我一個月都想跑兩次。”
這確實是她提的要求,目的是督促他好好學習,好好創作,也是為了給彼此留足緩衝時間。
要不然小安年紀輕輕的,荷爾蒙分泌旺盛,精神頭足,弄不好隔三差五就回來探望自己了,那樣兩人不出事也會出事。
對峙良久,見他眼裡閃爍著各種不岔,孟清池莞爾一笑,輕聲道:“姐也是為你好,金陵距離長市太遠,來回奔波累。”
“可我願意的。”盧安如是說。
孟清池聽到這真情實意的話,一下子被觸動了,也不曉得該怎麼接話了,靜了靜,她主動伸出雙手,幫他整理衣服扣子說:
“姐知道,辛苦小安了。”
近距離看著她,近距離聞著她的氣息,同麵對其她女人不一樣,盧安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雜念,隻感心頭一片寧靜。
過了好會,他含情脈脈地道:“清池姐,我想抱抱你。”
聲兒不大,但在寂靜的夜裡卻格外清晰可聞。
聽到這話,孟清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眼帶淡淡笑意說:“還是姐熟悉的那個小安,一點都沒變。”
她隻說了前半句話,後半句的潛在意思是:每次見麵都會忍不住想抱她。
盧安眨下眼,再近半步,貼臉攬住了她腰腹。
越攬越緊,越抱越用力,直到兩人完美契合,直到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一絲空隙為止。
有了剛才的鋪墊渲染,孟清池倒也沒抗拒,就那樣靜靜地被他抱在懷裡,靜靜地打量他那好看的臉孔五官。
尤其喜歡他這雙充滿世故的眼睛。
屋外熱鬨喧囂,屋內寂靜無言,一時間整個世界仿佛被隔離開了一樣,外麵是他們的,屋裡是兩人的,兩人無聲對視,眼神交織。
許久,孟清池用軟和的聲音說:“小安,姐的腿有些麻了。”
得到訊號,盧安適時鬆開了她,蹲下身子問:“左腿還是右腿?我幫你揉揉。”
感受到他的情真意切,孟清池眼裡更加柔和了,“不用,到沙發上坐會就好。”
說罷,她轉頭來到沙發上坐下,隨後右手拍拍旁邊的位置,“你也過來坐,陪姐說會兒話。”
可能是從小看著他長大,肯能是知道他一向尊重自己,更多的可能是寵他,孟清池這個充滿風情的女人對其他異性保持謹慎態度,對他卻是完全開放的,就算孤男寡女相處,也不怎麼對他設防。
當然了,這個對他不設防,也是過去幾年盧安一直比較守禮,最多就是抱會她,不會亂來,一步一步贏得了她的信任。
等到他坐穩,孟清池側過身子,半認真半打趣說:“小安長大了,好久沒跟我的小安這麼聊天了,姐一直好奇你這半年在金陵的事,趁今天有空,跟我好好說說。”
“好。”
這半年確實發生了許多事,他一口氣就講了個把小時有多。
比如步步升超市擴張。
比如anyi服裝店。
比如去京城參加偉人百年誕辰周年紀念活動。
比如創作山水十二屏條。
再比如以“八月半”的歌手身份發布了6首歌。
期間都是盧安在講,孟清池傾耳聽,她偶爾也會問些話,不過問得最多的還是畫畫和步步升超市方麵。
除此之外,她也問到了俞莞之和周娟。
特彆是周娟,一個在校女生竟然創辦了一個服裝品牌,這讓她驚訝,感興趣地一連問了好幾關於對方的問題。
怕他口乾,中途孟清池起身燒了半壺開水,給他泡了一杯茶,給她自己也泡了一杯。
等茶放涼的功夫,她問:“葉潤也在南大,你們關係還像以前一樣好嗎?”
盧安汗顏,但又不想對清池姐隨意撒謊,於是撿能說的說:
“同以前差不多,葉潤經常來我畫室,有時候坐會看我畫畫,有時候看我沒空吃飯餓肚子,還會幫著做頓飯。”
這倒是和高中時期的情況基本一致。
老實講,孟清池對葉潤這個姑娘還是挺有好感的。
在她的認知裡,單親家庭出身的葉潤從小就吃過苦、受過氣,以至於十分隱忍,十分懂事。彆個小夥伴偷東西鬨事,這小姑娘就在一旁看著,不參與。
彆個小夥伴為了糖果零食總是打架罵架,這小姑娘仿佛生有一顆佛心,眼巴巴望著,但就是不去爭不去搶,反而到後麵是吃的最多的一個。那些個得勝了的男孩子似乎心疼她,事後你給一個,我給一個,然後小手都裝不下了。
談完盧安的事,後麵又聊起了孟清池在醫院的各種大小事。
好吧,其實對她來說,每天都是按部就班,日複一日,有課上課,沒課就去湘雅醫院工作,多積累經驗、多參與課題,以提升自己的醫術和資曆。
而除了上課和工作外,剩下不多的時間她會自個看看書,聽聽音樂。偶爾也會跟兩閨蜜碰頭逛街買衣服吃美食,放鬆放鬆自己。
總得來講,她的生活起居很單調,卻也充實,盧安因為心係於她,全程聽得津津有味。
這讓孟清池精神愉悅。
有這麼一個人願意傾聽她的聲音,她感覺這是人生一件幸事。
說著聊著,兩人的話題慢慢跳出了彼此的生活瑣事,飛越到了各種雜談趣事上,熱情洋溢,樂此不彼。
在這種神清氣爽的氛圍中,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指針不知不覺就走過了10點。
要不是巷子裡有婦女用尖銳的嗓音嚎小孩回家洗漱睡覺,兩人都尤不自知這麼晚了。
眼看清池姐有起身招呼他走的意思,盧安攔住了她,“清池姐,等一下。”
“嗯。”
半起身的孟清池嗯一聲,坐了回去,然後定定地看著他從包裡掏出一個首飾盒。
盧安把紅色首飾盒遞到她跟前,打開說,“這鐲子是我上回去京城參加紀念活動時特意為清池姐你買的,你看喜歡不?”
這金鐲子是古法工藝製作的,是前世孟清池最鐘愛的款,盧安對症下藥,一下子就擊中了她的內心,怎麼可能不喜歡?
不過她沒第一時間接,而是說:“小安,這太貴重了,姐.”
不過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見盧安抓住了她的右手腕,三下兩下,已經熟稔地把金鐲子戴了進去。
見她張嘴欲言,盧安右手往前伸,封住她的櫻紅小嘴,裝著特彆嚴肅地講:
“我是你的小安,我送你的東西不能不要。”
聽著這充滿愛意又似是而非的說辭,孟清池凝神靜氣地盯著他眼睛看了好久,最後什麼也沒說,把手收了回去,也沒再提“太貴重”、“不要”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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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