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誌文說,“有20多分鐘了。”
聽到已經有20多分鐘了,太了解親媽性子的劉薈整個人一激靈,蒙蒙地走進了客廳。
此時吳靜妮背靠沙發,手握聽筒正在細細講著話,乍一看上去,相談甚歡。
上學時的家長會都是爸爸去開的,親媽從不與老師和其他家長有過多交流,甚至連班主任的名字都不想記,現在卻笑容滿麵的在和盧安聊天,還聊了20分鐘!
這位女同誌,您是怎麼回事?
您想玩死您親生女兒嗎?
您聽過虎毒不食子嗎?
劉薈一臉僵硬地走過去。
吳靜妮用餘光瞄了瞄她,下一秒眼珠子靈泛一轉,說:“看你在外麵和你幾個表兄妹玩得那麼開心,我就沒忍叫你。”
話到這,她一臉無辜地拉過女兒,繼續講:“對了,這是伱未婚夫的電話,你跟他打聲招呼。”
未婚夫?
劉薈心狠狠揪了下,一時間摸不準兩人到底在聊什麼,麵無表情地接過聽筒,等要說話時,卻發現親媽手速飛快地摁開了外音鍵。
見女兒一臉慘兮兮地死死盯著自己,吳靜妮意味深長地朝她微笑,說了一句讓盧安和劉薈畢生難忘的話:
“我這是在幫你,免得你們將來夫妻關係難以相處啊。”
“你到底想乾嘛?”劉薈的臉已經開始抽筋了。
“我和你爸爸是自由戀愛結的婚,在情感方麵,我有著馬拉鬆式的豐富經驗,你們聊你們的,要是甜言蜜語不到位,我就隨意給你們指點兩句。”
看到女兒快繃不住了,吳靜妮笑得如沐春風,“你喜歡的這個男生可不簡單,不然邵水橋下你不會敗得那麼慘。”
盧安:“.”
正是這個味兒。
正是這種腹黑的調侃方式能捉弄死人,前生劉薈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每每把他引誘得欲仙欲死,每每得不到她,卻更加想得到她,事後還不怪她,反而更愛她了。
這就是這對母女的魔力。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劉薈依稀聽到了母女倆之間的關係發出了“哢嚓”的斷裂聲。
其實她清楚老媽的意圖,就是覺得邵水橋下的擁抱激吻有傷風化。當然了,這不是最主要的。
最關鍵的是,盧安在老媽眼皮子底下拐走了她,並“侵犯”了她,讓老媽覺得顏麵儘失,心裡有種空落感。
她就這一個女兒,想要把握一切。在沒有確認盧安的人品之前,她從骨子裡是不希望女兒跟他有過分親密接觸的。
但是吳靜妮也明白一個道理,男女之情就像壞掉了的水龍頭,理智上女兒也許知曉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可怎麼擰緊都是徒勞的,感情覆水難收。
隻要一旦發生了親密關係,女兒就如同一張被潑了油的白紙,下次盧安一點就著。
正是出於這個原因,吳靜妮才想把把關,用這種近乎直白的手段給兩人之間加加閾,未來不管怎麼樣,每拖一段時間對女兒都是有利的。
不過話說回來,盧安很優秀,甚得她歡心,她到目前為止找不出反對女兒和他交往的任何理由,現在所做的一切,還是歸結於一個女人的母愛。
親媽賴著不走,劉薈也沒辦法了,隻得收起腹黑屬性,中規中矩地跟盧安交談,“盧先生,新年快樂!”
“薈寶新年快樂,這幾天比較忙就沒聯係你,你想我不?”想到兩人之間多了個第三者,盧安莫名有些緊張,莫名有些俏皮。
這可能跟得不到的永遠是最稀罕的心態有關。
聽到這話,吳靜妮右手抓了一把瓜子放手心,一邊磕一邊用戲虐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女兒。
一聲曖昧稱呼“薈寶”。
一聲肉麻的“你想我不”?
劉薈人都糊了,臉色瞬間擰成了麻花。
盧安在她眼裡已經夠花心了,敢喜歡孟氏姐妹倆已經夠膽大包天了,卻沒想到還可以這麼壞,還可以這麼橫行無忌,敢當著媽媽的麵定性自己和他的關係。
她不傻,盧安這麼做,是怕自己躲避,目的就是想在長輩麵前用另一種形式把生米煮成熟飯,然後變相逼迫自己就範,逼迫自己正視他的感情。
這一刻,她明悟,有媽媽在旁邊,一味躲不是辦法,隻會加重盧安對自己的進攻。
於是她決定反其道而行之,鼓足勇氣歡快地說:“想,你年後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見見你。”
這個“見見你”咬字比較重,隻是一種場麵話,一種敷衍,不要當真,相信對方能聽懂。
考慮到自己初三或初四要去趟羊城,他說,“好啊,那我初三過來。”
他隱隱有種感覺,初三可能見不到劉薈,這妮子大概率會放自己鴿子。
隻是沒想到啊,還沒等劉薈回應,吳靜妮這時插話了,“盧安你喜歡吃什麼菜?中午阿姨給你做,你趕來吃中飯。”
聞言,劉薈臉上的表情一變在變,最後變成了苦瓜臉,嘴角無聲無息對著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