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根本用不著等到天明,兩人就會因為缺氧暈厥過去,直至死亡。
見她臉上沒有絲毫因為有了食物和水的喜悅,盧安沉默片刻後,就撕開一袋餅乾大口咀嚼了起來。
他又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道氧氣的重要性?
但他是男人!
他要是崩潰了,要是顯示出了脆弱的一麵,那更加感性的女人該怎麼辦?
也許俞姐不一樣,也許俞姐會比一般凡俗女人更加堅強,可到底是一個女人,他還是不想把負麵影響傳染給對方。
一連吃了兩捧餅乾,盧安感覺肚子舒服一些後,就果斷停止不再食用。
都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在不知道會被困多久的情況下,他要省著點吃。
臨了他抓一把餅乾和一瓶罐頭放俞莞之跟前,溫情地說:“俞姐,不論情況如何,你先吃點,這樣我才安心。”
對視幾秒,知其心意的俞莞之為了不讓他擔憂,強迫自己塞了幾塊餅乾放入嘴中,緊著開口:“我現在不是很餓,餓了肯定聽你的。”
盧安執著問:“真的?”
俞莞之強打精神笑了笑,“小男人不許我死,我不做傻事。”
聞言,盧安盯著她眼睛分辯了會真假後,伸手過去摟著她的脖子道:“我們是一體的,同進退,不獨活!”
俞莞之好看的櫻桃小嘴張了張,結果卻什麼話也沒說,末了把頭枕在他肩膀上,內心前所未有的寧靜。
盧安低頭注視了會她的眼睫毛後,為了省電隨手關掉了手電筒,車內頓時陷入死寂,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外,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俞莞之忽地出聲:“盧安。”
“我在。”擔心她害怕黑暗,盧安整個人動了動,以示自己存在。
收到訊息,怕黑的俞莞之心情好了不少,問:“你說陸青她們還活著麼?”
盧安想了想,如實道:“不好講,要是沒有大石頭砸在車上,應該和我們一樣還活著。”
過了會,俞莞之歎息一聲說:“奔馳車的空間和奧迪車相差無幾,但她們有三個人要呼吸,而且、而且後備箱中沒有儲存食物和水,麵對的困難比我們還要複雜。”
這幾乎是一個死局,盧安都不知道該怎麼寬慰了。
就在這時,外麵猛地傳來一陣巨響,聲響很大很沉悶,透過厚厚的泥土層傳到了車內,傳到了兩人耳朵中。
盧安忍不住問:“這是什麼聲音?外邊又發生了什麼?”
“應該是第二次山體滑坡。”第一次山體滑坡的聲音,俞莞之全程清醒,可謂是記憶尤深。
盧安驚疑不定:“第二次山體滑坡?”
沒等俞莞之回答,外麵的巨響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稍後就好似到了頭頂,緊接著奧迪車頂突然“哢嚓”一聲,仿佛有重物在外麵擊打一般,天窗玻璃出現了裂痕。
盧安連忙打開手電筒查看情況。
不看不知道,看了立馬下一跳!
原本還好好的鋼化玻璃凹陷了下來,中央有一個白花花的破裂點,以這個點為中心,密密麻麻的白色裂縫像蜘蛛網一樣蔓延了半塊玻璃。
俞莞之嘴唇白發,囁嚅說:“果然是第二次山體滑坡,玻璃承受不了壓力破了,再這樣下去,外麵的泥土會湧進車內來。”
如果泥土湧進車內來,那代表什麼?
代表空氣會被全部擠占,代表兩人馬上會被活埋,代表兩人熬不過半個小時!
盧安自然明白此時的情況十分凶險,驚得他趕緊把自己的背包頂在玻璃上,然後右手握著手電筒亂晃,試圖找什麼支撐點固定住背包。
可車內的東西就這麼多,心急如焚的他把目之所及的東西快速一一過濾一遍,卻沒有任何好的辦法。
忽地,盧安瞟到了後排座椅下有一把方向盤鎖,他靈機一動,示意俞莞之雙手撐住背包後,慌忙撿起方向盤鎖拉開,斜著頂住天窗。
定了定,用力搖了搖方向盤鎖,盧安道:“好像有用。”
眼見玻璃不再往下墜,俞莞之跟著鬆了一口氣,“嗯,暫時頂住了。”
她隻敢說暫時,不敢把話說死,要是後麵還有第三次山體滑坡或者泥石流的話,說不得就立即土崩瓦解。
這時頭頂的聲響過去了,好像繼續往下麵的河流奔了去,沒過多久,外麵一切塵埃落定,一切恢複了平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