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不由想到了當初被泥石流活埋底下時、俞姐留遺言時的三個願望。
第三個願望正好是《約定》裡的歌詞:幻想教堂裡頭的那場婚禮,是為祝福我倆而舉行。
思及此,盧安一臉認真地說:“我會和俞姐商量這事,畢業後給她一個交代。”
他之所以把時間定在畢業後,幾乎和俞莞之抱了同樣的心思:拖字訣!
另外一個就是,自己和清池姐的約定也是畢業後,同時那時候自己也剛好到了法定結婚年齡,這樣前後一拚接簡直天衣無縫,相信俞母暫時挑不出什麼毛病。
而現在距離畢業還有兩年半,這時間說長不長,但也不短,隻要自己好好利用,期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
果然,麵對這麼一個似是而非的肯定答案,楊千惠一時找不出茬,但她畢竟是俞莞之母親,掌握有主動權,有底氣和資本不按套路出牌。
隻見她沉吟一番,道:“莞之是我們俞家的女兒,她現在還年輕、很多東西可能沒那麼在乎,但我們這樣的家庭不能不在意,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這話說得很驕傲,內裡的潛在意思無不透露:我們這樣家庭出身的女兒不可能做小!希望你能有個清醒的認知!
這話往好裡想就是:你要是跟莞之結婚的話,我們做長輩的會在一定程度上尊重你們,對你的私生活采取一定的寬容態度。
往壞裡想咧,那就帶有威脅的意味了:假如你辜負了我女兒,我們這樣的家庭,想要給你製造一些障礙還是很容易的。
不過,這些都是盧安獨自揣摩出來的。
楊千惠說話很有藝術,也很高明。她的話乍一聽,好像什麼都說了,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說,一直介於模糊的狀態,讓人想入非非。
你若往好的方麵想,那她的話無疑很動聽,很誘惑。
想想,娶我們這種高門大閥的女兒,會有多少好處啊,是個人都會無限向往。而且我們還在私生活方麵給伱很大自由,已經足夠給你麵子了。
要是往壞裡想,那就真心拿捏住你了,讓你沒一點脾氣。
問題是,不論盧安是往左想?還是往右想?都無法怪罪到人家頭上來,因為人家沒有直白地強拉硬拽,主打一個看你識不識趣?
此時此刻,楊千惠就好比一個帶頭大哥,麵對自己小弟時左手拿著胡蘿卜,右手握著大棒,小弟聽話就給胡羅卜吃,不聽話就砸一大棒,剛柔並濟,恩威並重。
老實話,作為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聽到這話會有一定的不適感。
但從客觀上來講,人家麵對自己這種花心蘿卜還能保持克製,已經很給臉了。
真心的,有一說一,要換做自己,有哪個小子敢這樣糟蹋自己的女兒,那他媽的早就打斷他的腿了!還會跟他這樣囉嗦?
當然了,盧安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份量在俞家眼裡沒那麼重,能讓人家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跟自己說叨的緣由在於俞莞之。
他們是因為愛惜女兒,不想逼女兒太狠,才跟自己來一招先禮後兵。
把前因後果想通,盧安對症下藥,慎重地表態:“阿姨,這些我知道,我不會辜負俞姐。”
他雖然表了態,但沒給肯定式的答案,一個“不會辜負”已然足夠了。
楊千惠一眼就識破了盧安的小心思,不過兩人今天是第一次坐下來談,她遵循丈夫的建議,適當給盧安一些寬容,看到他態度不錯的份上,沒有抓著一些瑕疵不放。
講真的,要不是女兒有心結,要不是女兒情況特殊,以她的脾氣今天不會這麼縱容盧安。不說其他的,他身邊這些鶯鶯燕燕總得給他清理一番。
這時候菜上來了,楊千惠等到菜上完了才再次開口,“好,你有這個心,阿姨就放心了。”
說這話的楊千惠臉色緩和了很多,不似之前的嚴肅,還開始喊盧安多吃菜。
接下來這頓飯,兩人吃得還算融洽,沒有想象中的僵局出現。
飯後,楊千惠走了,來去如風,走得麻利乾脆。
隻是走之前她多看了幾眼樓下的陳麥,過去對盧安的調查資料中,這姑娘的照片就曾有出現過。
很顯然,這又是一個對盧安保持有好感的女生。
送走這個難纏的長輩,盧安暗自鬆了一口氣。
彆看人家今天沒有就自己和俞姐的事說太多,但句句都直指要害,沒有一句多餘的話。而在他給出還算滿意的答複後,人家又果斷收手,沒有囉嗦地告誡和威脅,很有大家族女主人的風範。
等到車子走了,陳麥從胖姐飯店跟了出來,走近幾步打招呼:“盧安,好久不見,新年好!”
盧安想起什麼,試探一句:“你過年都沒給打電話說新年好,現在說不覺得遲了?”
陳麥擠眉弄眼:“哪裡遲了?過年肯定有很多小女生給你打電話示愛吧,又不缺我一個。”
果真不是她,看來給自己bb機留言信息的人要麼是薑晚,要麼是蘇覓。
試探過後,剛剛經曆了未來嶽母娘摧殘的盧安對她提不起任何興趣,轉身就要往校門口走。
見狀,陳麥橫邁一小步,攔住他說:“飯店還沒結賬的,你借點錢我。”
盧安半眯眼,“都過去快兩年了,你怎麼還來這一招?就沒點長進?”
陳麥張開手,衣服把胸口繃得滿滿的:“你看我除了這裡沒瘦,其它地方都瘦了好多,是真沒錢了。”
聞言,盧安上上下下打量一會她,發現一個寒假不見,這凶妞還真得清瘦了不少,倒是這雙眼睛更加有神了,盯著他好像能看到骨子裡。
他忍不住問:“人家過年都要胖個幾斤,你乾了什麼?怎麼弄成這幅模樣了?”
陳麥說:“相思成疾,茶飯不思。”
盧安聽得轉頭又要走。
陳麥再橫跨一步,再次攔住他,“飯錢還沒結賬呢。”
盧安道:“又不是我吃的。”
陳麥說:“飯錢還沒結賬呢。”
盧安道:“我記得孫茜不是跟你一起的麼,她人呢?”
陳麥毫不避諱:“我怕她礙眼,就打發她走了。”
說罷,她又來一句:“借我點錢,飯錢還沒結賬呢。”
盧安蹙眉:“地主家也沒有餘糧,我也沒錢了。”
陳麥視線如同雷達一樣在他身上掃一遍,“讓我摸摸。”
盧安眉毛上揚。
陳麥扭扭身子,“我不沾你便宜,摸完你,你可以從我身上摸回來。”
盧安吐槽,“你這麼大一姑娘,彆鬨了啊。”
陳麥右手不著痕跡地在自己胸口撫摸一下,道:“書上說了,姑娘大了都是給男人糟蹋的,將來反正要給人糟蹋,給誰不是給,還不如讓你先過把癮。”
盧安仰頭望了會天,最後沒撤了,從兜裡掏出100,遞過去。
陳麥說:“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