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討厭公主。”
騙子!
蘇提貞走近他,臉上的笑容讓沈既白恍了神,他的眸子又黑又亮,嗓音悅耳動聽,“公主要做什麼?”
她踮起腳雙手環抱住了他的脖頸,仰臉仔細觀察他的神色,令她意外的是,他眼裡的確沒有絲毫的厭惡反感。
莫非在強忍?
她嘴角一勾,“我想讓你先體驗一回做駙馬的感受。”
說著臉緩緩朝他貼近,在快挨上的時候蘇提貞正打算就此終止,豈料他竟化被動為主動。
她瞪大眼望著他,呼吸停止了。
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記憶中清冷孤傲的沈既白,絕對不是!
“沈……既白!”
“臣在。”
蘇提貞麵紅耳赤,閉眼又睜開,為自己的玩火自焚懊惱,待平息了情緒,她才言道:“其實,方才我隻是在試探你是否為正人君子,未想到你不是,因此你不能做我的駙馬。”
沈既白不怒反笑,定定看著她不言。
被他看的很不自在,蘇提貞轉身,“我派人送你出去。”
……
剛踏入傾雲宮的院門,便見綠竹急急走來,“公主,齊嬤嬤被皇後娘娘發配浣衣局去了,林嬤嬤還替換了她的位置。”
林嬤嬤是慕氏的陪嫁侍女,終生未婚,慕氏崩逝後她隨主而去,忠心可鑒。
“我知道。”
“您知道為何沒有阻攔呢?浣衣局那裡多苦啊,齊嬤嬤身子骨本就有舊疾,去了少不了受罪的。”
蘇提貞腳步一頓,凝視著她,“你這麼心疼齊嬤嬤,要不你替她去?”
綠竹忙低下頭不吱聲了。
等她進了房,綠竹一把拉住阿嫵的手,拽回住處細問:“公主這是怎麼了?平日裡她待齊嬤嬤最是好了,怎麼看著皇後娘娘處置齊嬤嬤也不管?”
阿嫵抽回自己的手,“我也不知,去皇後娘娘那兒,我在門外等的。”
“公主有沒有說皇後娘娘召喚她何事?可是擄人之事被發現了?”
阿嫵想起蘇提貞的叮囑,言道:“的確是知道了,公主被狠狠責罵了一通,皇後娘娘命公主把人放了,我們剛才是從宮外回來的,人已經放了。”
“公主就這麼把那人給放了?”
“不然呢?”
“昨晚公主不還說要向陛下請求賜婚嗎?怎麼今兒就變了?”
“她不是飲了些酒嗎?定是醉話了。”
“我看不像。”綠竹又道,“齊嬤嬤被處置,依我看,定是公主把擄人的事推到了她的頭上……”
話還未說完,阿嫵便捂住了她的嘴,“此話不可亂說。”
“這裡又沒彆人,除了這個我真想不到彆的原因了。”綠竹壓低聲音,“不然這根本說不過去。”
“不管是不是真的,這都不是你我可以評說的。”阿嫵不願多談這件事,“彆在這了,公主還未用膳,得趕緊讓廚房準備。”
欲走的阿嫵再次被綠竹拉住,“平日裡齊嬤嬤對你也是百般照應,你可彆忘了幫她在公主麵前說好話,咱們爭取早點讓齊嬤嬤回來,不然以後誰都沒好日子過,這個林嬤嬤可厲害著呢。”
“公主的態度你還沒瞧個明白嗎?”
綠竹鬆開她的手,撇了撇嘴,再沒
發一言。
此時沈府,見兒子安然到家,沈夫人高氏心頭窩著的火氣得以發泄,“堂堂金枝玉葉,竟乾得出這樣沒品的下作事,真真可恨至極。”
對於妻子的言辭,沈可茂使了個眼色,“真是口無遮攔,在自己家也不可這麼言說。”
“她敢做還怕說?”
“母親。”沈既白出聲,“您言重了,公主其實並無惡意,也已道了歉。”
“這不算惡意那什麼才算是?”高氏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這不僅是對你的羞辱,更是對我們沈家,對我的羞辱!至於道歉不過是聽從皇後娘娘的話,能說明什麼?”
“行了。”沈可茂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這麼大聲想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是不是?”
高氏悻悻然,聲音低了不少,“這嶺平公主就是個禍害,往後誰要是娶了她才是倒八輩子黴。”
沈可茂瞥她一眼,“你這張嘴遲早給我惹出事來。”
“縱是家中亦不要過多談論皇家之人,且這事更不敢讓外人所知,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母親以後莫要再提了。”
“我心中知輕重。”高氏不免有些擔憂,“就怕夜長夢多,這嶺平公主萬一看上了你請求陛下賜婚怎麼辦?”
“不會的,她已表明對我無意。”
“就算不會,到了十一月你就要行冠禮了,婚姻大事也該有著落了,溫家的三姑娘很是不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又性格溫婉,我很喜歡她。”
“母親若真有那麼喜歡,不如認她做乾女兒如何?”
高氏瞬間瞪圓了眼睛,“什……麼?”
“孩兒等會還要去衙門辦公,先回去換衣了。”
望著他轉身出門的身影,高氏欲說的話止於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