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日子平靜到了月底,九月初一清晨,蘇提貞去鳳賞宮請安,卻見慕氏雙眼浮腫略顯疲憊。
“母後,出何事了?”
“太子昨天中午從飲食中驗出了毒,他本想令負責膳食的人享用那桌有毒的飯菜,以此為線索尋出幕後授意人,但又怕打草驚蛇,便默不作聲將有毒的飯菜撥一些包起來親自送到了你外公家找人查驗,是無藥可醫的青冥草,貞貞,多虧你送的白汝鴿幫了大忙。”
“母後可有把此事告知父皇?”
慕氏搖頭,“未有,太子想抓著幕後主使的把柄了再稟告你父皇知曉,此事太子母後身邊的太監侍女都不知道。”
“如此便好,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泄露風聲。”
“現在母後這心裡頭還是慶幸後怕和擔心。”慕氏嗓音略顯嘶啞,“以前總覺得有你父皇在,什麼都不用擔心,他就是我們娘三個的靠山,現在我才發現,如果他真的想當我們的靠山,就不會給太子生了一個又一個弟弟!是母後愚鈍,總覺得他身為天子要應付各方勢力不容易,總想著體諒他,沉迷蜜罐現在才醒悟,幸好還不算太晚,母後現在彆無它願,隻想活著看到太子平安順利登基。”
蘇提貞握住她的手,“母後會如願的,兒臣今日想去靜安寺為太子祈福三天,還請母後恩準。”
為了給自己的皇後立威,自從慕氏掌管後宮開始,蘇清修便特意交代後宮嬪妃回家省親及皇子公主出宮一律需請示慕氏,此等事宜不必過問於他,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才有更多的人知道蘇清修很重視慕氏。
“這是好事,母後怎會不允,貞貞有心了,安心去便是。”說著慕氏詢意,“可要母後多派一支護衛隊護送?”
“靜安寺距離皇宮不遠,兒臣不願張揚隻想低調行事,帶幾名侍衛足以。”
“也好,你自行安排便是,對了……”慕氏笑吟吟從書本中拿出一張小像來,“這是謝憐,你瞧瞧長得可俊了。”
蘇提貞伸手接過,小像與謝憐本人有七八分像,比起本人的容貌來,小像遜色多了,“是挺俊的。”
……
靜安寺位於京都城郊外九華山半山腰處,這裡香火旺盛多年,很得人心青睞。
蘇提貞帶阿嫵及六名侍衛同行,到九華山山腳下時已辰時末刻,天紛紛下起了小雨。
車馬停在一客棧院中,幾人手撐油紙傘步行上山入寺。
得知貴客前來,靜安寺住持淨空大師前來相迎,蘇提貞燒了香禮了佛祈了福,前往安置的住院禪房歇息。
住院位置偏僻清淨,環境幽雅,房子兩層高立,一般達官貴人才能居住於此。
阿嫵將午飯端來,寺廟素食清茶淡飯,她本來還有些擔心自家主子吃不慣,卻未料蘇提貞吃了大半,未有任何挑剔。
飯後漱了口,蘇提貞緩緩起身,“告知門口侍衛,我下午歇息,不經傳召他們不得打擾。”
阿嫵應答了句是,端起殘羹碗筷朝門
口走去。
蘇提貞將側窗推開一些,讓外麵的空氣湧進。
雨已經停了,旁邊院內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睛,一襲白衣加身,半挽長發負手而立,目光幽暗深邃與她對視,不是沈既白還會是誰。
他怎麼也在這?
蘇提貞未回避他的眼神,哪怕很不自在,她依舊光明正大的與他對視。
若不是阿嫵進屋,她還能持續更長時間。
“公主,今兒天涼,怎麼把窗戶開了?”
見她走來,蘇提貞剛想伸手關上,再看隔壁院子,已空無一人,仿佛剛才隻是恍然一夢。
她鬆了手,往床榻折回,“透會氣,不冷。”
一下午,蘇提貞始終心不在焉,心裡莫名沉靜不下來,連阿嫵都看的出來。
入了夜沐浴後,阿嫵邊給她擦頭發邊說,“公主今兒是怎麼了,心事重重的。”
“沒什麼,雜念罷了。”
待頭發乾了伺候她躺下之後,阿嫵吹了燈去隔壁廂房就寢。
許是房間凝神熏香的作用,不多會,蘇提貞便有了睡意,昏昏沉沉入了夢。
待再睜眼時,房間燭火通亮,沈既白就在她的身邊側躺著,手支著腦袋,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蘇提貞的心跳到了嗓子口,震驚駭然的坐起身,“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嗓音壓的很低,“當然不是從正門進來的。”
蘇提貞自問不是那等睡的很死的人,“你用迷香了?”
“是。”他坦誠承認,“用了一點。”
“半夜潛入我房間,意欲何為?”
“之前臣以妹妹名義給公主下帖約見,那日臣等了半日終不見公主應約,不料今日竟在這意外遇見,直接拜見多有不便,隻能除此下策。”
蘇提貞深呼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出此下策便出此下策,那你為何要躺到我的床上來?”
“臣與公主的關係難道還不能讓臣在您床上躺一躺嗎?”
這話差點沒把蘇提貞氣死,“我與你什麼關係?該說的上月我在公主府已經說明白了。”
“說明白了?”他低低一笑,一把扯住她的衣衫將其拉入懷中,強製用腿死死壓住她掙紮的身子,麵容上的神情隨之改變,“我不答應,事雖是你挑起來的,卻由不得你說結束就結束。”
後半句他抹去了該有的禮儀。
蘇提貞望著他的眼睛,“我已被賜婚,不日就要嫁往謝家,莫
非沈大人想要做我的秘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