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屏應要求去取來針線包及布料剪刀。
蘇提貞縱平時不是很喜歡做女紅,但她卻是會的,而且手又巧,是慕氏手把手教的。
閒著也是閒著,以此打發時間倒是再好不過了。
“公主要繡什麼花樣的?”
“繡一個荷花包,送給太子。”
她精心一針一線的繡,這東西太費神,進展又慢,直至出佛堂,也才繡了大半。
用了晚膳漱了口,蘇提貞想躺床上繼續繡,被林嬤嬤阻止了。
“晚上著實費眼,公主還小可不能把眼睛熬壞了,荷包什麼時候繡都可,不急於這一時,還是寬衣就寢吧。”
蘇提貞知道如果不聽她的,少不了要被嘮叨陪著,便答應了。
“公主好好安睡,奴婢在外間打個地鋪,有什麼時候隻管招呼奴婢便是。”
“那怎行?”蘇提貞堅決不讓她守夜,“嬤嬤去彆屋睡,不用在此。”
“您腿腳不便,晚上起夜去淨房不好走,在哪兒睡不是睡,奴婢不礙事的。”
“嬤嬤,我很少起夜,這晚上天涼地麵又硬怎能躺?你要是執意如此,那我今晚就無法好好睡了。”
蘇提貞是林嬤嬤看著長大的,她性子如何
還是知道的。
“成吧,奴婢回去睡,公主晚上蓋好被子免得著涼。”
蘇提貞穿著裡衣躺在床上,房間熄了燈,等林嬤嬤走遠,她又重新把衣服給穿上。
整個人始終清醒著,一直等到沈既白來。
他手裡拿著一根紅燭,火苗徐徐燃著,照映了她的麵龐。
“臣隻當公主睡下了。”
“你不來我怎好睡下?”
沈既白將蠟燭放在桌上,隨後
把帷帳勾起,掀袍坐在床邊,見他取鞋,蘇提貞坐起身,“你要乾什麼?”
“如公主所願。”
蘇提貞一愣,回想剛才自己的話臉頓時如火燒,“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把鞋穿好。”
他照做直起身子側轉向她,“聽聞公主昨日扭傷了腳,可好些了?”
蘇提貞沉了沉氣,麵色恢複平靜,“好很多了,差點忘記給沈大人道喜,聽聞你跟西平候府的方姑娘好事將近了。”
沈既白歪頭看她,“公主可是真心為臣道喜?”
“自然真心。”
他嘴角的笑紋愈來愈大,“可臣看著不像,公主麵無喜悅,言語生硬,像是違心。”
蘇提貞緊抓住床麵,“違心從何來?”
“這就要問公主自己了。”
“沈大人莫要自以為是,你是娶妻是抬妾是生兒育女,與我有何乾係?”
沈既白似笑非笑,“既與公主沒有乾係,那公主道什麼喜呢?”
“算我多嘴。”
她伸手將未繡完的荷包從床外桌上拿來,低頭一針一線繼續繡。
“公主這是給誰繡荷包?”布料顏色看上去不像是女子佩戴的。
蘇提貞頭也不抬,“與你無關,何須多問?”
“可否給臣也繡一個?”
她不是沒有給他繡過,帶著滿腔愛意為他繡的荷包自送出去後,就再也沒見過了,誰知道他是扔了還是燒了。
“我與沈大人既不是兄妹姐弟,亦不是兩情相悅,更不是夫妻,這荷包何以送得?”
沈既白瞬間明白了他為誰繡,怕是也隻有她的同胞弟弟了,不免沉吟,“看來得早些坐實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蘇提貞微微一笑,“沈大人,你看我手中這針紮人疼不?”
“公主舍得紮臣?”
“我有何舍不得?把你紮成蜂窩都舍得。”
“您好狠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