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好了時間,他亡妻的忌辰就是那幾天,想必他周圍的人不會多想。你按照我的指示去辦就是,其它暫且彆問了,我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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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定會讓人儘快送到慕府。”
熄燈了好一會兒,慕氏仍無困意。
一次一次的壓製內心的恐慌,告訴自己不能急,但事實呢,敵人在步步緊逼,而她身後已是懸崖無路可走。
慕氏閉上眼,這一刻,她多麼想回到婚前,多麼想從來都不認識蘇清修。
家裡的掌上明珠,父母疼愛的小女兒,哥哥愛護的妹妹,不諳世事無憂無慮的長大。
如果沒有進宮,她無論嫁給誰,夫妻過不下去和離就是,可現在呢?
她的夫君是一國之主,她不能輕易和離,她得為自己的兒女考慮,得為娘家考慮,所有人的命已經纏成了一股繩,早就身不由己了。
朝中大臣平民百姓,抬進家的妾室不能扶正,這是北安的死規矩,直接杜絕很多妾室以下犯上作亂企圖謀害主母</,但偏偏,宮裡頭沒有這一條。
從期盼與君恩愛白首到老,到現在恨不得君立刻暴斃身亡,這段心路曆程,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承受下來、是怎麼挺到現在的。
對蘇清修這個人,慕氏隻願有朝一日與他活不為夫妻,死不同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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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了。”沈希音將地窖中所發生的一切按照沈既白的要求全部說給了他聽,“原先我還挺羨慕皇後娘娘,現在一點都不了,她居然用那些邪門歪道的東西控製陛下,真的太過分了。”
“哪有什麼鐘情符,公主是在忽悠那個女人。”
聽他這麼說,沈希音卻不以為然,“興許這世上真的有那樣的東西呢。”
若真有,蘇提貞早就自己用上了。
沈既白記得婚後四個多月的時候,她悄悄弄了一張符放在了他的枕下,被發現後她不但沒有任何的解釋還理直氣壯的說這麼做是為了增進夫妻之間的感情,美滋滋的告訴他,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離不開她了,天天隻會想著她。
他嗤之以鼻,那張符在枕下放了三個月,兩人的關係絲毫沒有任何的進展。
自那以後,她再也不急病亂投醫搞那些虛頭花樣了。
“怎麼可能?有了這樣神奇的東西,這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也對。這樣的東西誕生並不是什麼好事,會成為作惡的工具。”沈希音想起今晚那處搶人的一幕,不問不快,“三哥,你……是不是喜歡嶺平公主啊?”
“太晚了,你該回去了。”
沒有直接否認就是變相的承認。
沈希音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湊近他,“因為姐夫的事兒,家裡人可都恨死她了,若是讓父親知道,你少不了又是一頓家法伺候。而且,三哥你明年六月就要娶方姑娘為妻了,彆怪妹妹沒提醒你,搞事的後果就是被事搞。”
沈既白神色微頓,“我說我喜歡她了?”
“可你也沒說你不喜歡啊。”
他的腦海裡閃過謝憐抱她的畫麵,腦子亂成一團,翻滾的情緒攪和的心神不寧,顰起劍眉,“不喜歡,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沈希音反駁,“怎麼不可能?不喜歡你抱她走了那麼遠?”
“隻是跟謝憐置氣罷了。”
沈希音瞧他不似說假,便隻當自己是多想了。
也是,有哪個世家公子會這麼想不開喜歡公主,萬一被看上駙馬都尉落到自己頭上,前途交代了不說,自己和家人連帶成了受氣包,若是再受皇權鬥爭的連累,全家的命就沒了。
沈希音參考了一下他對溫煙柳的態度,覺得沈既白在感情方麵來的慢去的快,他跟蘇提貞才認識多久,估計都沒見著幾麵,更彆提了解了,許是還沒她跟蘇提貞接觸的多。
“三哥與他置什麼氣?他想抱公主就讓他抱,你跟著摻和什麼呀?反正他上回差點真的成駙馬了,雖然退了婚,但若私下獲得公主的喜歡,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謝將軍想當駙馬,就成全他唄,看他以後會不會後悔。”
沈斐:???
謝憐後不後悔他不知道,但他家三爺肯定後悔。
“四姑娘,您看都這麼晚了,您要是再不休息,明日怎麼有精神呢?屬下送您回吧?”
“成吧,三哥
,我走了。”
她剛走沈既白就睡下了,他太累了,眼睛剛閉上就睡著了。
送完沈希音回來,沈斐一進營帳就見沈既白側躺在床上,腰上隻蓋了半個被子,蒼白的麵容透著疲倦。
輕手輕腳走上前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為其蓋好,剛要再為沈既白蓋一層被子,隻聽他用極輕的聲音小心翼翼喊了一句公主。
沈斐心中一詫,本以為他隻是說了一句囈語,誰知緊接著讓他大為震驚的事兒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