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後不久,蘇提貞也帶人出發前往了,駐紮營地與圍場雖然間隔不遠,但這麼多人的住處要走過也需兩刻鐘。
不過有輕便的轎輦,她隻管坐著倒是不用費力。
快到圍場時,蘇提貞瞧著前方的幾個身影,把目光瞥向了另外一邊。
西平候方士忠率先看見了她們一行人,低聲說了一句,“嶺平公主在後麵。”
方瑞珠、沈希音、沈既白以及跟隨的侍衛側身齊齊行了一禮。
轎輦經過,沈既白望著她的背影,眼底黯然一片。
沈斐鬱悶不已,他們是經過西平候的營帳前與其</父女遇見,現在倒像是約好同走的一般了。
若蘇提貞再一誤會沈既白已妥協定婚的事,豈不是讓倆人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
想到此,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西平候父女的後腦勺,總覺得他們是故意製造巧遇。
一路上都太安靜,方瑞珠找到了話題聊,說道:“嶺平公主好高冷,都不帶正眼看人的。看來傳言果然不假呢,她很囂張呢。”
雖然有過幾次接觸,但沈希音對蘇提貞的性子也看不透,你說她不囂張吧,她膽敢公然搶人這事怎麼說?你說她很囂張吧,好像那就那件事,其她見麵接觸下來,又不是那般了。
“你聽誰說的啊?”
“說的人多了,早就有所耳聞了。”方瑞珠想著身邊也沒外人,說話也就隨意了一些,“不光是單單說她囂張,還說她脾氣很是暴躁。”
暴躁?
沈希音搖頭,“不會啊,我私下跟她有些接觸,昨晚也是一起被擄走的,並未看到她很暴躁的一麵,相反,她很冷靜。”
方瑞珠淺淺一笑,在她耳邊低語,“在那個環境下,還有誰把她當公主嗎?自然是不敢隨意發脾氣的。動不動就責打自己的侍女,又掐又擰的,脾氣能好到哪兒去?”
“說的你好像親眼所見似的,我倒覺得她們主仆關係挺好的,她那個侍女不像是被常責打的樣子。若真不把侍女當人看,就不會在侍女昏迷的時候還要帶她走了,那時候救援的人還沒到,不帶那個侍女豈不是更輕鬆一些?”
“因為四姑娘你在那裡啊,若是不帶上豈不是落人口實?”
無論說什麼都被她反駁,這一點讓沈希音不快,“即便落人口實,會有人當回事嗎?還有就算我在那裡,我敢出去後隨意宣揚嗎?換做你,你敢?想必是會的,不然你也不會在這說這些了。”
方士忠笑嗬嗬打圓場,“好了好了,雖然周圍沒外人,但還是要格外注意,不說這個了。”
沈既白麵沉如水,“令千金的家教看來很一般,嶺平公主再怎麼樣也是陛下的嫡長女,這般公然談論豈不是有失大家閨秀的風範?”
被他這麼一說方士忠不開心了,但還是顧著麵子說,“小女平時直率慣了,回頭我定好好說她。”
方瑞珠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掌心被指甲刺入,她此時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是我不懂規矩讓大人見笑了。”
沈既白沒理會她,腳步加快了許多,越過了他們父女倆。
方士忠見狀,心裡著實生
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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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既白一行人走遠,他冷哼,“說我女兒沒家教,好歹我也是長輩,同我這麼說話,你倒是有家教的很。”
說完又教訓起女兒來,“好端端的你說嶺平公主做什麼,就不能說些彆的話題?”
方瑞珠也很後悔,“女兒哪知道他不喜聽這些。”
“有幾個男人喜歡聽這些?平時讓你讀書是為什麼?不說點正兒八經的,淨整些沒用
的。”
“女兒知錯了。”
看她的眼淚掉了出來,方士忠抬手擦去,“行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彆把妝容再給哭花了。”
“父親,您說他是不是討厭女兒了?”
方士忠安慰她,“怎麼會?不過是一時之快,以後我多安排你們見麵的次數,時間長了就會好的。”
到了圍場後,方瑞珠遠遠瞧見坐在慕氏身旁的蘇提貞,隻覺得也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會投胎罷了。
她心裡不暢快,一邊怪自己多嘴,一邊怪蘇提貞目中無人,不然誰會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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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皇帝的女兒,蘇提貞跟蘇雲歡怎麼區彆那麼大?
待人到齊後,在統圍大臣的指揮下,所有參加圍獵的皇室男兒世家公子文武百官設置了第一道合圍圈,然後縮小範圍進行第二道合圍圈,如此反複,將獵物逼到低窪沒有樹木的地方,一片歡呼後,蘇清修率先放箭射獵,他之後才是大家夥放箭。
就這麼個過程,從早晨一直持續到下午的申時。
分完獵物加上這些參與圍獵人的休息時間,離開的時候已酉時。
半道上,沈斐攔住了轎輦。
“嶺平公主,四姑娘讓屬下把這封感謝信交給您,她說在地窖裡多虧您給了她勇氣,才不至於讓她那般害怕。本來今兒她數次想親自給您,但一直沒機會與您近距離接觸,這才讓屬下在此等候代為轉交。”
什麼沈希音的感謝信,無非是托詞罷了。
但他都當著眾人的麵這般說了,不接就顯得很奇怪了。
蘇提貞伸手接過,“沈四姑娘有心了。”
見轎輦行走,沈斐後退幾步,拱手道:“恭送公主。”
蘇提貞一直沒打開看這封信,直至躺到床上才拿出。
如她料想的沒錯,是沈既白寫的。
她想到了他極有可能會寫的內容,卻唯獨沒想到他竟會這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