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是吧。”
出了宮門外,江鴻率先看到了楚氏,“你夫人在等你。”
裴丞看去,眉頭立刻皺在了一起,“她每次來都沒好事。”
江鴻笑,“也許有例外呢。”
“那就是見鬼了。”
見他大步流星朝楚氏走去,江鴻沒立即上轎走,而是負手而立未動。
間隔的位置不遠,他見楚氏從馬車裡拿出一錦盒給裴丞的時候還以為是準備的驚喜,結果是驚嚇。
楚氏花費了不少銀子買到了假玉,這才找自己的夫君,讓其幫忙追回銀兩。
江鴻看裴丞氣得拍腦門,有些忍俊不禁。
他要走的時候見慕雲煙也停下腳步朝那邊看去,江鴻笑了笑隨後進了轎子。
午飯過後,他正小憩著,江紹匆匆回了家。
“父親!”
江鴻睜開眼人也跟著坐了起來,“怎麼了?”
“娘娘的肚子有了痛感,今天怕是就要生了,她讓我回來與您說,她叮囑您的事務必要準備好。”
“你回去告訴她,都準備妥當了,讓她不要有任何的擔憂。”
江紹應答了一聲,出門帶上飯盒離了家。
他一走,江鴻也在家待不住了,跟著回了宮。
此時的慕氏肚子痛的還不是很明顯,間隔的時間也長,太醫院的接生女醫們已經準備就緒,其他太醫也都在鳳賞宮待命。
隨著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的過去,臨近傍晚時,她已然痛的坐立不安。
梁嬤嬤瞧她疼痛難忍,用手輕輕撫著她的肚子和後腰,希望能緩解。
等到慕氏躺下的時候,滋味更是如受刑一般受不住。
江紹讓人熬了催產湯給她服下,內室裡女醫們照應著,他及其他太醫都在內室門外候著。
比起前兩胎來,這胎生的並不順利。
在之前江紹就看了胎位,並未有胎位不正的情況,主要是孩子有些大,慕氏又使不上勁。
慕氏長發散亂,額頭的汗順著臉側往下淌,她緊握著拳頭望著上方咬緊牙關。
她也知道孩子若不能及早出來,會有很大的危險。
辛苦懷胎這麼久,慕氏自然不想看到各種意外。
梁嬤嬤給她喂喝的喂吃的,她全都吃下,隻為了能順利把孩子生下來。
但似乎這些都不見多大的起效,漸漸地,她覺得意識在薄弱,連說話都沒了力氣。
梁嬤嬤嚇了個半死,哭著握她的手呼喊著,一聲又一聲。
“母親……我要見母親……母親……”
梁嬤嬤悲咽道:“奴婢讓人現在就去請老夫人來。”
“快去。”
慕氏覺得快要喘不上來氣,她想起自己生前兩胎的時候,孩子們個頭都不小,卻都沒有這麼難生。
想來是因為年齡的緣故,她已經不年輕了,體質自然是比不上那時候。
“娘娘,您用力。”女醫焦急的聲音傳來。
她也想用力,她比誰都想用力,但現在她很難受,覺得呼吸變得困難了起來。
梁嬤嬤進來用右手托起她的後腦勺,左手的碗遞到她的唇邊,“娘娘,喝下去。”
“這是……什麼?”
“是江院使讓人熬的補湯,快喝。”
梁嬤嬤轉身放碗的時候被她輕拉住了袖子,望著慕氏的眼睛,梁嬤嬤知道她想問什麼。
“所有人都在擔心著娘娘。”
慕氏的手落下,聽到屏風外的江紹喊梁嬤嬤。
很快,一塊玉佩被塞到了她的手中,慕氏拿起放到眼前看,上麵雖沒有任何字,但她依舊認出,這是江鴻隨身攜帶的玉佩。
她緊握在手心,拚儘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孩子終於露了頭。
女醫們雖在內室,但她們隻立在兩側拉著遮擋布,卻不敢看裡麵的場景。
慕氏以前生孩子也是這樣,感覺自己生出了就讓梁嬤嬤去看,絕不讓彆人看她具體生孩子的樣子,女醫也不行,因為這,婉妃私下還說她矯情,說都是女人,誰不知誰什麼樣。
不過,也正因為這一點有了換孩子的機會。
當遮擋布下的梁嬤嬤看到孩子的臉時,當即就用撒了藥粉的布在孩子口鼻處敷了一下。
等孩子整個出來,她先嚎了一嗓子嗷嗷痛哭。
說孩子因為待在肚子裡時間過長沒了氣息。
江紹繃著臉獨自進來,讓女醫們去外間候著。
梁嬤嬤極快把孩子藏到了淨房放置衣物的櫃子裡,這些櫃子因為防潮都有口通風,倒是不擔心什麼。
之後將另一扇櫃門打開,裡麵放了一個黑色布袋。
她把下午剛從亂葬崗帶回的死嬰抱了出來。
因為剛死的孩子身子是熱的,亂葬崗帶回來的自然與之不同。
隻要不讓其他太醫看見診斷,就沒什麼問題。
慕氏從確認懷孕到現在,一直都是經的江紹的手,且他是太醫院的院使,自然可以自行診斷,無需其他太醫核實,除非皇帝有特彆交代,問題是,現在蘇清修並不在宮內。
除了知情的人之外,沒有人能想到慕氏會來這一出,更不敢想她能做的出來這一切。
這樣的事情被發現是什麼結果?難以想象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