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修皺眉大聲斥責他:“虧你跟在朕身邊這麼多年,一點小事就讓你如此慌張?!”
他根本不用多想,隻道蘇慎司抗拒被製服,在他看來,愈是抗拒鬨大愈是有由頭懲罰。
李啟榮撲通跪在地上仰麵露出憂懼之色,“陛下,奴才不敢狂言,是真的出大事了,陳指揮使被太子殿下的人……給射殺了!”
回想起目睹的那一幕,李啟榮渾身發冷,震驚到極點,他是怎麼也沒想到蘇慎司膽敢在內宮如此行事。
射殺禁衛軍正指揮使意味著什麼他不知道嗎?
足讓蘇清修以謀反罪名處死他!
想死也不是這麼個死法,除非……
李啟榮打了個寒顫,心如浸在了冰水之中,令他發抖。
“你說什麼?”蘇清修震怒不已,“前往捉拿太子的其他人呢?!”
“奴才一看陳指揮使倒地斷氣就忙趕著回來跟您彙報,不知道他們如何了……”
見人被箭射中心口,他尖叫一聲倉皇出逃,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哪裡還能顧的上彆的,唯恐晚一步自己的小命也交代那了。
蘇清修沉下臉,“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傳朕旨意給褚副指揮使,調動五千禁衛軍將東昌宮給朕圍住,誅殺太子及其亂黨!勿留下一個餘孽。”
另讓皇室宗親與朝廷重臣前來泰寧殿議事。
蘇慎言分外狂喜激動,他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請纓一同前往,萬一去了,以後史官再給他戴上個莫須有的帽子,說不清。
李啟榮連滾帶爬的出了泰寧殿,忙去傳旨。
“父皇,皇兄怕不是真的瘋了。”
蘇慎言覺著這種自己死還要拉上彆人的行為純粹又毒又壞,心中可惜追隨他的人,真是眼瞎。
尤其是馮家,效忠這麼個恣意妄為的蠢材,以後該多後悔?
“真瘋也好,假瘋也罷,結果最重要。”
蘇慎司不遵他的口諭以及關宮門不應都沒讓他多想什麼,隻以!以為自己這個長子以此泄憤,不滿他將慕氏幽禁不放,再加上其性子乖戾,年紀也不大,做事偶爾衝動倒也不奇怪。
但射殺禁衛軍正指揮使這事讓蘇清修不得不多想了。
倒不是感到了危險,在他眼裡,這事如同兒戲。
東昌宮有一支禁衛軍,北安的曆朝太子都有的待遇,主要負責蘇慎司的居住與出行安全,每日三番值守,但人數才多少,不過區區幾百人罷了,且這些人都還是在立太子之時他安排的,什麼樣蘇清修最是清楚不過了。
整個皇宮,內宮加外宮共有三萬禁衛軍任他這個皇帝調動,豈會把那幾百人放在眼裡?
更彆說守衛京都城的軍隊還有幾十萬,大部分兵權都在他的手裡,不在他手裡的小部分兵權也都是效忠他的官員,區區一個東昌宮,鎮壓起來輕而易舉的事。
蘇清修多想的是,是不是眼前這個兒子成功在長子的飲食中做了手腳,才令其神誌不清做出這種事來。
不過,如他所說,不管是什麼原因,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他做了,就得承受後果。”
想到被關在寒翠宮的慕氏,蘇清修把小德子喊進來,讓其去那邊一趟告知,不管今晚發生什麼事都不準讓她知道,否則格殺勿論。
他知道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住一世,慕氏早晚會知道,但能瞞一天就瞞一天。
真到實在瞞不住的時候再說。
……
小德子從殿內出來,深呼吸幾口氣,他並未立刻走,而是抬頭看了看天。
如墨一般的天空無半點星光,無儘的黑令人深深感到壓抑。
他的眼睛落到不遠處走來的李啟榮身上,抬腳過去。
得知蘇清修讓他去寒翠宮,李啟榮走近他,悄然將一瓶藥瓶塞到小德子的手中。
“太子殿下一薨,皇後娘娘極度悲痛勢必會追隨而去,你從那裡回來向陛下稟告說去的時候皇後娘娘已經知曉了,不知是誰告訴她的。”
小德子!子低頭看了自己手心一眼,沒想到他身上還帶了這個,看來是早有準備。
“師父,這……”
“什麼這那的,你明白我什麼意思。就說是奉旨看望皇後娘娘,看守她的人會放你進去的。”
“之後呢?”小德子眸子發冷,聲音壓低,“如何全身而退呢?您且得告知啊。”
意思便是,安心去吧。
小德子默然無言,他望著麵前的李啟榮終究是什麼都沒再說,拿著藥瓶走了。
李啟榮到蘇清修跟前,說褚副指揮使已經奉命行事了。
這個時候,他已經沒什麼怕意了。
以為很快便能派人去收屍了,豈料兩刻鐘後,他見著了仍活著的蘇慎司。
起先因蘇慎司在禁衛軍人群中他未瞧見,隻見副指揮使褚岱在前頭走,以為是回來複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