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慕家,一番溫情之後,王氏單獨將女兒叫到了內室,“如今心是安了,隻是母親不得不提醒娘娘,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太子殿下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但娘娘也要顧及他的臉麵,不能既想做太後又……”
王氏歎了口氣,“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日子長了總歸會被外人知道,還能瞞一輩子嗎?人多口雜,到時候臣民如何看太子殿下?娘娘不能不考慮這一點。”
慕氏握住她的手,緘默了片刻後道:“女兒明白。”
“明白就好,娘娘若要選長居內宮做太後就無需跟太子殿下言明什麼,處理好跟江尚書的關係就可。若是選出宮再不回,就把解婚貼拿給太子殿下看,想必他會尊重娘娘的選擇。距離太子殿下登基還有一段時間,可以好好慎重想想。”
……
慕氏傍晚時去了北郊,她到地方時便見江鴻抱著年年立於門前,在等。
“什麼時候來的?”
“散值時聽小紹說了你出宮,便回府帶上年年就來了。”江鴻說著欲把孩子遞給她,誰知年年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
慕氏讓他先進去,隨後她把門給關上。
年年白白胖胖,六個多月的她已經會坐,嘴裡含混不清的發著聲音,唇角流涎。
江鴻把她剛放在床上,白藕一般的小手臂下一瞬又朝他伸去,整個人粘過來。
“為什麼站在那兒不動?”他笑問,“難道怕她不親近你嗎?孩子不都這樣嗎?你跟她相處一會兒就熟了。”
“我是覺得這樣看著你們可真好。”她上前在床邊蹲下,拉住女兒胖乎乎的小手,“她可喂了?”
“你來之前才喂得,這會兒飽飽的。芷君可是在慕家用了飯來的?”
慕氏搖著頭站起來,“沒,我這就去做飯。”
她知道他來時定帶了米麵蔬肉,不然吃什麼呢。
江鴻伸手抓住她的手,“我與你一起。”
“年年誰照看?”
“抱著她不就行了?”
慕氏凝視著他清雋的麵容,說了句好。
比起以前來,她話明顯少了,江鴻看的出來她有心事。
!
他有些慌亂。
他怕。
怕什麼?
怕她借著為彼此都好的名義要求斷了這關係。
怕跟她是最後一次私下見麵。
江鴻自然知道她是愛他的,也曾為此消退過不安,但安心不是一直都在的,尤其是現在,他很不安。
她當然愛他和年年,但她也愛自己的另外一雙兒女、愛慕家、愛她自己。
吃飯的時候,她問這裡有沒有酒,江鴻給她取來。
這個時候,忐忑令他幾乎想逃離。
吃到一半年年睡了,江鴻將其抱到床上,從內室出來便見她盯著手中的酒杯看。
“芷君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她拍拍身邊的位置,麵色微紅,“有,來坐。”
江鴻上前落座,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儘。
“易之……”
剛喊了一聲名字,就被打斷了,慕氏望著他略驚訝,隻見他眼睛紅了。
“隻要你不說斷絕關係,我可以一直私下不再單獨見你不與你通信,直至我死。”
都不來往了,這不就是變相的斷絕關係嗎?
慕氏知道他是何意,他想讓她心裡一直想著他。
“你以為我要跟你斷絕關係是嗎?”
“難道……不是嗎?”
“我怎麼舍得?”慕氏搖搖頭,手伸向他的臉,掌心輕撫,“我不會的。”
江鴻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芷君……”
她拍拍他的後背,“我與你的事本不想讓太子貞貞知道,之前也沒多想我們的以後,太子得不到皇位哪有什麼以後,但現在不得不認真想了。”
慕氏把母親說的話道出,“聽了她的話我心裡有了答案,但這個答案關係到你,我不能一個人做主,得跟你商量才成。所以,易之,你可敢跟我一起麵對?無論是什麼結果。”
身子被鬆開,他緊握著她的手,“你都有這個勇氣,我還能沒有嗎?”
慕氏笑,“太子最近會很忙,等他清閒一些再說這個事。對了,有件事可以告訴你知道了,沈既白是我女婿,他跟貞貞有了一!一個兒子。”
江鴻頗為震驚,“這我還真的想不到,隻聽說他妻子叫夏氏來著。”
“夏氏不過是用來瞞過蘇清修的幌子罷了。”慕氏問起謀反案,“蘇清修想要借這個案子拉太子下水,現在沒了他乾涉,進展的應該會快了吧?”
“當然,現在刑部也已經被準許參與審案了,會快很多的。”
“你沒走?”望著進門的裴欽,沈既白挑眉,“我還以為你今兒離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