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宗(1 / 2)

即便之前已經很多次看過祖師像,他還是忍不住駐足在神龕前欣賞起來。

這尊玉像並不像普通神像一樣平視前方,而是微微頷首,眼瞼低垂,視線中心落在大殿正中的蒲團上。他站得比蒲團靠前些,在這角度抬頭看向雕像,就恰好與它的眼眸對視,甚至會感覺到那雙眼仿佛在注視自己,神色似溫柔又似淡薄。

秘境辦的工作人員查遍了玄音宗未加秘的玉簡、帛書,都沒找到這尊造像的來曆,隻能推測它是從前某一任掌門的雕像——

按一般門派供奉祖師雕像的規矩,最有可能是本派的開山祖師。

但這玄音宗和彆的門派不同,門內沒有供奉曆任祖師牌位的祠堂,也沒找到門派譜係、花名冊,所以他也不知道前麵十一代祖師的姓名履曆,連供奉都不好供奉。

好在秘境辦專家給這玉像斷代時告訴過他,說這世間從東周末年就進入末法時代,絕靈三千年,再有本事的仙真也活不到今天。就是死後有靈,魂魄也早投入地府了,不管後人祭不祭拜,祖師們也不能活過來找他要說法。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江掌門感激祖先傳承給他門派的心是很誠摯的,還是願意祭拜一下。他恭恭敬敬朝著神龕拜了拜,抬頭看著雕像的雙眼祝禱:

“弟子江寄夜,現繼任玄音宗第十三代掌門,希望祖師認可我、保佑我帶領玄音宗重塑輝煌。今天沒什麼準備,一定儘快買來香燭供品供奉祖師。”

禮拜之後,他轉身離開了大殿,給助理秦風打電話,讓他幫自己采購生活用品和祭祖的香燭三牲。

他以後就要搬到玄音山上住了。

秦助理翻了一下記錄,疑惑地問:“您要搬家到玄音山上?然後在山上祭祖?”

可江總家祖輩都是京市人,他自己也是這兩年為了搞影視基地才來到洹城。他到玄音山上祭的是誰家的祖,要搬到誰家住?

江寄夜簡單地說:“搬到廟裡住,要先供點祭品。”

他說得含糊,秦助理卻猛然想起一件事,頭皮發麻,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住在廟裡,還要祭品,這不就是作法禳災嗎!

是他想錯了!江總要香燭供品,應該是為了解決前些日子出現在總裁辦公室裡的那封匿名信……背後的“人”。

他到現在還記得在監控裡看到那封信平空出現在桌麵時的恐懼。

當時他在江總身邊,掃到過一點信裡的內容,都是些“血脈”“劫數”“複興玄音宗”之類完全算得上蟹腳爆恐的東西。隻看到那麼一點他都覺得背後發冷,而江總本人在裝上監控之前已經獨自看見過並拆過那封信,兩次了。

他才是受害最深,也最迫切想解決這個問題的人!

難怪江總和警方談了兩次話之後那信就沒再出現過,難怪江總主動讓他們刪了監控錄像;難怪江總這些日子都不怎麼到公司,而是天天往玄音山上跑,還不樣他這個貼心的助理跟著……

這些日子他應該就是跟著大師去玄音山上化解那封詭秘信件的!

現在江總要搬到山上住,還要買香燭祭祀,肯定就是玄音山上那位法師留他住在自己廟裡,方便他天天下班後回去驅鬼驅邪……

也不知道江總請的是個什麼樣的高人。

秦助理心裡對大師無限遐想,殷勤地打聽:“您住那個廟叫什麼名字,地址在哪兒?我給您找人裝修一下,買套家具、電器進去吧?”

不用。

雖然玄音宗長年空置,但有護山大陣陣法維護著,殿宇內外都有自清潔功能,比酒店的房間還要乾淨。而且秘境辦來裝監控時就給他拉了電線、建了基站,還配了全套靈氣與電力結合的修真界專用家電,拎包即住,不需要配太多東西。

江寄夜擺了擺手,生硬地拒絕:“那是個私人道觀,不許外人出入,東西我自己開車拉上去就行。我平常隻有晚上住那兒,用的東西不多,你安排人隨便買點就行。”

他白天還要下山工作,晚上回去也是以修煉為主,自己用的東西不,但供奉祖先的東西一定要買好的。這香燭早早晚晚地供在祖師爺神案上,萬一出了意外……

他可不敢賭這山門大陣自帶滅火功能不帶。

江掌門加了重音,再三強調:“你幫我買防火香燭,要持續時間長,質量好,保證防火安全——一定要安全,沒人看著時它也不能著火,彆的都可以讓步。三牲就在咱們下榻的酒店訂,要完整的,不用切。”

秦助理記下他的要求,猶豫了一下又問他:“您以後住廟裡呢,跟大師說得上話,能不能幫我求個平安符什麼的來?”

江總想起公司前陣子被那封信弄得惶惶不安、流言四起的樣子,嘴角抿出一個微妙地弧度,理解地說:“行,我去求一趟,過些日子給你們多捎幾個回來。”

雖然他這個仙山掌門、世外高人不會畫平安符,但玄音宗是個修真門派,靈氣盎然,隨便買點東西拿來放放、沾染上仙氣,肯定也比外頭賣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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