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孟隊長知道多少,最終的結果都是要簽保密協議,該保密的他自己就保密了吧。
……
孟隊長陷入了“龍組”、“749局”的迷茫,被他拖出了巷口。
他們在小巷子裡蹲了這麼會兒工夫,之前圍堵他們的武士都散開了,隻有兩個人在原地蹲守。那些詭異的小孩子也不再唱童謠,而是躲在小屋小院的門口,圍著一些奇形怪狀的陶土罐子玩鬨。
他們依然尖利地叫著,笑著,唱著古怪的童謠,和他們剛才聽到的差不多……
江寄夜下意識回看了孟隊長一眼,發現他已經不再念叨都市靈異,正滿臉凝重,警惕的跟著他行動。
果然有測靈儀防護,這些小鬼的音波攻擊再也傷不到他。而這也反過來證明,那些童謠歌聲也屬於一種靈氣的攻擊——
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靈氣的吧?
也許粒子——要不就是量子,他這種外行也分不清,反正構成這個世界的可能就是在他們正常世界作為靈氣存在的粒子。
這個靈氣世界降臨在現世,兩個世界在地理位置上是重疊的。這片範圍內的人靈魂都會被拉進來,並且在這個世界環境條件下成為一種實體存在,而他們的肉'體還留在現實世界,倒在原來的位置。
所以那些武士看不見倒在地上的軀體,還能像趟過空氣一樣輕鬆地趟過去;而孟隊長在他看來單薄的如無物靈魂卻能握住這世界有實質分量的竹竿。
他手機上加載了隱藏靈氣、防護靈氣的功能,那些人就看不到他,詭異的童謠也不能迷惑他。
說不定等會兒送孟隊出去,他還可以回來救幾個人,查探一下這座詭域的真相。
這不正是他選定的主營業務嗎?
江掌門振奮精神,加快步伐走到孟隊長的身體旁邊,彎下腰伸手去抱人。孟隊也十分配合,抓著他的手腕彎腰下蹲、起身舉手,方便他扛起自己的身體。
江寄夜把他扛在肩頭,一隻手扶著腰,另一隻手舉著手機讓孟隊長看:“這片地麵看起來是完整的,但它重疊在咱們那個世界,真實世界是有河的。咱們安全起見,還是隻走有路的地方,小心走偏了咱倆的身體掉下去。”
孟隊長點頭讚同,拉著他的手腕慢慢走過短橋,走到日夜交界線外。
他們終於回到人間了。
江寄夜鬆了口氣,微露笑容,回頭叫了聲孟隊。然而視線之內,無論實體還是靈氣的世界裡都沒有孟隊長的魂魄。
他還留在那個世界。
江寄夜連肩上的人都顧不得卸下去,立刻倒退兩步回到白線後,看到了驚恐無助,又一次被這個世界的惡意盯上的孟隊。
孟警官幾乎有些絕望,顫抖著叫了一聲“江大師”。
江大師,他還能回去嗎?
“能。”
江寄夜神色平靜,聲音也很平淡。雖然一身蓬蓬的羽絨服和額前散落的碎劉海讓他顯得過於少年氣,像偶像多過明陽陽通風水的大師,可他每一個字都那麼堅定有力,正敲在孟隊長迷茫恐懼的心頭。
“我能走出去,你就能出去。”
他和孟隊長一樣是人,一樣魂魄受這個世界吸引,但他能憑靈氣把肉身和靈魂綁定一起帶出去,那孟隊長也該能這麼出去。
他抓住孟隊長的手,遮蔽周圍惡意的視線,讓他爬回自己的肉身裡——
“我想了一個辦法,但也沒試過,你願意試試嗎?”
他每次修行都要往測靈儀上釋放靈氣,這回要試試均勻地把靈氣裹在一個人身上而不傷害內裡的靈魂……
他做得到嗎?
他扣問自己,也逼迫自己。
他能做到的。孟隊長抓著他的手腕並不會受傷,也就是說他的靈氣本身並不傷魂體,隻要注意力道彆再給他勒進去,一定可以的。
他把肩上的人放平,雙手托舉背部和膝彎,將靈氣以手臂為中心鋪散開,讓孟隊長躺進去。
孟隊長擋住該擋的地方,緊張地身回身體,儘力擺出與肉身重合的姿勢。江寄夜壓榨著丹田中的靈氣,儘量延伸包覆住他,對著他念出了才跟祖師學會的一句玄文:
“萬物恃一以生。”
眼前靈氣飛卷,寂然天地間生發出一點本不該存在於這世界的生機,合在孟隊身上的靈氣也被這道玄音撫平理順,悄然滋潤著他的身體。
此間麻木詭異的人物似乎也被這點生機觸動,直勾勾地盯著生機爆發的中心。
麵目僵冷的武士手執兵戈向他們聚攏。更遠處有布衣男子朝著這片地方張望,但似乎畏懼武士,不敢湊得太近。那些小孩子倒是還在各自家門口,圍著罐子,但也沒在尖叫笑鬨,而是抻長了脖子,死死盯著他喚起過生機的地方。
疊壓在山村深處的古老宮殿內,一名用綢帶緊縛住雙眼的枯瘦老者霍然坐起,身前火塘中隨即焰起騰騰虛焰。
必必剝剝的碎裂聲響起,從火焰中躍出焦黑破碎的龜甲。
“有人自南來,為王蘇生之機,必得此人祭王。”
“請王屍來,請王屍登台受祭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