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睜開眼,不是燈火通明的實驗室,而是黑乎乎的山林,荒郊野嶺,寒風四起,野獸的眼睛在叢林裡放光。
夢境太過逼真,她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腿肚子也有點兒抽筋,嘴角有些抽抽,一伸手,在屁股上使勁兒一掐。
嘶~她這一爪子狠了點兒,疼得她直接蹦起來了。
唐寧愣了,不是做夢,而且腦海裡開始湧入一些本不屬於她的混亂記憶,難道是穿越了?
轉眼間,她看到了自己細小稚嫩的手,目光再轉動,是孩子的胳膊,孩子的腿兒,唐寧簡直倒抽一口涼氣,還穿成個小屁孩兒不成?!
山風刮起來,一股涼氣直襲後脊背根兒,後頸脖子也呼呼地灌著風,風像是帶了蛇信子,黏膩冰涼地在她裸露的脖子上刮動,她不由得聳起了肩膀,脊背上的寒毛一下豎起來,頓時全身冷汗涔涔。
“傻子,白吃糧食,帶上山喂野狼好了!”
“跟我走,我帶你上山去撿菌子。”
女人尖酸刻薄的諷刺,女孩兒不懷好意的催促在腦海裡交錯。
山林裡簌簌響,一陣兒追一陣兒,似乎來到她屁股後麵,狼叫聲也飛速靠近,刺進她的耳朵裡。
是了,他們真的想要她死!唐寧瞪大了眼.......
跑,跑,什麼也不管了,瘋狂地跑......
樹木張牙舞爪,樹葉互相拍打著嘩啦啦作響,幼小的身軀像是一隻被狼盯上的小羊在山間沒命地逃竄,掛斷了樹枝,勾破了衣裳,跑脫了十分不合腳的鞋,驚飛烏鴉,嚇得老貓鬼嚎.......
不知過了多久,突突突幾聲,一個身影躥出了山林,說躥不太準確,幾乎是滾出了山林,像個球一樣,又直接打在了小路上,慌亂地沿著小路一路又爬又滾,最終滾出了那條羊腸小道,跌進了大路邊兒的草叢裡。
唐寧躺在草叢裡喘著粗氣兒,整理著這個身體的記憶:
目前所在的時代是華夏紀七零年,背景類似於二十世紀七十年代。
原主叫王寧,三歲的時候發高燒燒成了傻子,娘難產死了,爹昨年開運輸車翻山溝溝裡死了,奶奶聽說她兒子死了的噩耗,一個沒承受住,一口氣沒回上來,當晚上也沒了,現在整個老王家隻留下她和她妹妹王豆豆兩根小幼苗。
這個年代,大家夥兒都飽一頓,饑一頓的,誰家也沒有閒得發黴的糧食能收養孤兒,不過王家兩姊妹可不一樣,他倆的爹給他們留了三間大瓦房,一水兒的小青瓦,牆都是用城裡拉來的小青磚給砌的,□□派是一方麵,結實是另一方麵,不像其它家的房子,土巴的牆,玉米杆兒的房頂子,風一吹就山搖地動。
這老王家牛就牛在不僅有好房子,還有一筆兩百塊的遺產,具體兩百塊怎麼來算,唐寧不是特彆清楚,不過原主看到過她爹拿一塊錢買了好幾斤麵粉,唐寧掐掐手指頭,天靈靈地靈靈一下,怎麼也不可能是一筆小數目。
因著這筆“巨額”遺產,村裡的人爭著養她姐倆,爭得跟烏眼雞似的,狠狠鬨騰了一場,最後還是他們那個偏房姑媽王桂花跳出來指天指地:“那是我侄女兒,我們身上可是流一家子血,你們憑啥跟我爭。”
好嘛,不是一個媽,一個奶奶也算是同宗,大隊長李友善就把人送給了王桂花。
王桂花和男人唐老三收養姐兒倆的當晚,就帶著自己親女兒拿著老王留下的兩百塊,搬進老王家的大瓦房。
剛開始王桂花對兩個孩子都還好,緊著孩子吃緊著孩子穿,可過了不到半年,王桂花就變了臉了,神神叨叨地,總說王豆豆是天降的福星,對王豆豆是一萬個寶貝,對王寧則是一張虎姑婆臉。
虎姑婆嫌棄原主是個智障兒,光吃飯不會乾活兒還要人照顧著,於是心裡來氣,稍有不順心,就給原主一頓板子吃,張嘴閉嘴就咒原主:“白吃糧食的東西,你咋不去死,山上的狼咋不叼了你!”
她那個女兒唐鳳丫在母親的熏陶下,也不遺餘力地欺負著原主,平日裡對原主掐掐打打隻是開胃菜,聽多了王桂花對原主咒罵的話,想著討母親歡心,乾脆就膽兒大地把傻子妹妹帶山上去喂狼算了。
唐寧想起那荒山野嶺,野獸遍地的境況,就心驚肉跳的,要是她沒來,那孩子豈不是連個全屍都保不住?
她這胸口慢慢升起一口老血,要是王桂花那一家三口在這兒,估摸著她就直接蹦起來,把這口老血全噴他們一家子的臉上!
要是想好好活著,那個家是怎麼都不能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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