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1 / 2)

季青琢的腳踏在冰涼的地上,凍得她腳趾蜷縮起來。

此時已是深夜,雖已入夏,但夜晚依舊寒涼。

季青琢顧不上許多,她隻一股腦衝到院中,係統的報警聲還在尖銳響著,示意她危險正在逼近。

她就算是逃命,也沒忘了一路陪著她過來的夥伴,季青琢拍了拍毛毛的脖頸,小聲說道:“毛毛,我們走。”

係統急得連報警都忘了:“宿主,你是要逃命,你帶驢做什麼?”

“如果那個人找不到我,肯定會對毛毛下手。”季青琢牽起毛毛就跑,速度不算快,主要她也快不起來。

季青琢從後門跑了出去,竄進了樹林裡,她往前跑了幾十丈,係統提醒她危險等級從一級降低為級,應當是來殺她的那人進了她的住處。

那人似乎在那裡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季青琢猜他在找毛毛。

幸好,毛毛已經被她帶了出來,季青琢帶著它繼續跑,卻不知該往哪裡去。

飛輪失去能量,不能使用了,現在的白水島對於她來說就是一處孤島,她不會遊泳,身上的法力也不足以讓她施展禦空術飛越寬闊的白水湖。

她似乎隻能去找個地方藏起來。

季青琢跑了沒一會兒,就氣喘籲籲,她的體力著實不怎麼好。

毛毛也老了,步子越來越慢。

而已經降低為三級預警的警報又開始升級了,應當是來人沒在她的住處找到毛毛,於是重新在白水島上搜尋她的蹤跡。

“宿主,去找沈容玉。”係統提醒她。

季青琢沒聽係統的話,她甚至隻知道沈容玉住處的大致方位,而不知道他具體住在何處,這要她如何去找他?

而且,且不論今晚有事的沈容玉在不在白水島中,就算她貿然去找他,沈容玉真的能保護她嗎?

來人速度極快,不可能是這屆升仙大會剛拜入玄雲宗的新弟子,應當是長老一類的人物……

沈容玉現在不過金丹修為,她過去尋他,豈不是將他拖累了?

季青琢在樹林裡東躲西藏,由於來人不知道她的位置,所以係統報警忽遠忽近,她拒絕了係統的提議。

“係統,他雖然是未來的大反派,但他現在是金丹修為,你是要他來救我,還是要他來和我一起合葬?”季青琢問道。

係統又開始嘗試與季青琢溝通:“是這樣的宿主,由於我吸收的能量足夠多,所以我現在可以為你規劃逃跑路線。”

季青琢急著跑,她內心感慨這係統終於靠譜了一回,她順著係統規劃的路線方向跑了過去,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感謝它:“係統,謝謝你,你總算能有點用處了。”

“好了,宿主,不要誇我了。”係統指揮季青琢逃跑,“再往東麵轉一個彎……”

季青琢乖乖轉了個彎,但她不知道,她的行蹤已經暴露,在林中行走,總歸會留下一些痕跡。

驟然間,係統的報警聲從三級升級為級,危險等級提升速度極快,說明對方直直朝她而來。

季青琢急了,她的腳下陡然升起一道氣流,甚至將毛毛也托了起來,月夜風大,她剛掌握的禦空術正好派上用場。

她的法力有限,必須用在關鍵時分,現在她隻要禦空而行,朝著係統給她規劃的逃跑路線而去就行。

密林中情況複雜,有橫生的枝椏攔在前方,白水島是虞素空的地方,來人也不敢大張旗鼓。

季青琢腳下的氣流輕盈精準,一次次又準確地避開眼前的障礙物,這更像是直覺,而不是經過嚴密的計算。

她的速度很快,甚至比法術課上測驗的時候更快,果然是被逼急了。

而且,一直在觀察季青琢的係統注意到一點,那就是上一次季青琢施展禦空術的時候,還要在紙上寫寫畫畫計算,這一次,她甚至不需要借助紙筆計算,就直接得出了禦空而行的最佳方案。

季青琢感受著迎麵而來的風聲,它們忽高忽低的呼嘯聲幫助她迅速判斷前方的障礙物,每一次她都是幾乎擦著危險的枝椏飛了過去。

她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還有愈發虛弱的呼吸聲,她幾乎是繃著一口氣在飛行,原本所剩無幾的法力在不斷流失著,汗水從她額上滴落。

危險等級一直保持在級,這說明對方緊追不放,而她施展了禦空術也沒辦法甩掉對方。

要知道,在雙方實力差距如此懸殊的情況,季青琢能在複雜的環境中用剛習得不久的禦空術堪堪逃離對方的追殺已經是個奇跡了。

即便對方是長老等級的人物,但他在白水島上也隻能收斂手腳,在暗地裡解決季青琢。

“快到了嗎?”季青琢有些撐不住了,在她腳下隻剩下一層薄薄的氣流了。

“前方的那處建築便是!”係統此時也十分積極地給季青琢指引了方向。

“你真是個靠譜的係統。”季青琢由衷感謝它,“謝謝你給我規劃路線,救了我一命。”

她飛到那建築前,注意到這是白水島上的房屋,而所謂的逃跑路線,莫非就在附近?

“宿主,看到那個門了嗎,大膽推開它,裡麵有個暗道能離開白水島。”係統說起瞎話來,那是一套一套的。

季青琢實在太好騙了。

“好。”季青琢趕忙衝了上去,她聽到警報聲還在腦海裡回蕩。

她信任係統,於是她鼓足一口氣,直接將院門推開了,並且低著頭,準備悶頭衝進去繼續逃跑。

結果,在安靜月夜中,隻聽見短促的“吱呀——”一聲,門輕易被季青琢打開了。

而此處院門後的格局彆致,是自白水湖裡引來的水,在此形成一處小小水潭,有一竹製廊道似橋似路,直通院內建築。

院內竹屋,有一月形拱門,門後依舊有水浸透竹製地麵,在院內呈現如鏡般平滑的光影。

季青琢想不到,這係統居然騙她。

是的,院內有人。

她看著自己麵前的沈容玉,呆住了。

她好像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沈容玉立於水麵側邊,他身後便是如鏡水麵,夜風吹起圈圈漣漪,將月色映下。

他上半身未著寸縷,原本整理得嚴整的層層衣物皆被褪去,露出他完美的身材來,他的膚色是健康的白,在月色下,竟有了些神聖的感覺。

線條流暢勁瘦的線條勾勒出肌肉的塊壘,在窄腰間,有兩道誘惑至極的弧線沒入布料之下。

沈容玉剛脫下的衣物都隨意搭在水邊的桁架上,有風鼓蕩著衣袖,將陣陣神秘的透骨魂香吹到季青琢麵前。

季青琢愣了很久,她的視線似乎隻能集中在沈容玉身上,而她同時也注意到了沈容玉在他身後水麵上的倒影。

水麵反射著月色,有著鏡子一般的效果,而這澄澈的鏡麵也將沈容玉不對著她的後背展露得一覽無餘。

如果說麵對著她的沈容玉是皎潔誘惑的,是一尊完美的藝術品,那麼在水麵上映出的他的後背,是可怕淒慘的。

足足有一條詭異如血的傷痕從他的後腦開始,直直沒入他衣物的掩蓋之處,似乎是有人拿著一把尖刀,從他的頭頂開始,慢慢往下切割,存了心要將他這張美人皮剝下來。又或者……這層皮囊,是他後來覆蓋而上的。

季青琢不敢看水中的他太久,隻飛速移開了自己的視線,而後拿一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隻手捂住毛毛的眼睛。

警報等級停留在級,要追殺她的人見她到了沈容玉那裡,便在遠處觀察,沒有直接動手。

沈容玉在見到季青琢推開門之後,也愣了一下,好在他並未察覺自己身後的水麵倒影出賣了他真實的樣子。

而後,他慢條斯理地從水邊走了上來,將衣袍披上,但並未穿戴齊整,領口斜斜敞著,露出胸前漂亮的肌肉線條來。

“怎麼?”他的步子緩慢,朝季青琢靠近。

季青琢一捂住自己的眼睛,便想到自己看到的水裡的他,她不由自主地帶著毛毛往後退了兩步,退出他的院子範圍。

“我……我不是有意看的……”季青琢攥緊了牽著毛毛的繩子。

係統的殺意警報虛無縹緲,她總不能貿然說出有人要殺她,有什麼證據嗎?

她說出去,彆人隻會以為她在說胡話。

季青琢結結巴巴了很久,隻是捂著眼睛的手不住顫抖著,聲線也驚懼。

她的法力都用光了,跑到這裡,也沒力氣了,說話的時候也氣喘籲籲。

沈容玉抬手,將她捂著眼睛的手腕握著,他的大掌溫厚,季青琢指尖的顫抖停了下來。

“琢琢,你這樣子,像是在逃命。”他略低了眸,對季青琢輕聲說道。

“我……是……”季青琢猛地點頭,承認了,既然都被係統坑到這裡了,她也隻能實話實說了。

“有人要殺你,你逃了?”沈容玉問,他抬眸,猛地看向樹林的方向,在那草木掩映間,似乎有人影綽綽。

“嗯。”季青琢小聲說。

“逃命,你帶著驢?”沈容玉將目光從樹林的方向收了回來,他看了一眼毛毛。

這驢看起來很蠢,也很老,灰敗的皮毛也醜陋不堪,可偏偏那晚季青琢就是抱著它,連夜去尋藥。

“嗯。”季青琢又應道。

沈容玉後退了兩步,他的注意力放了幾分在樹林裡,又開始逗季青琢了。

“我這院子小,恐怕你和驢,隻能躲進來一個了。”沈容玉對季青琢慢悠悠說道。

他低頭,將寬大的袖袍挽起些許,露出精瘦的小臂。

季青琢想了想,把毛毛往前推了過去,仿佛是上幼兒園的時候,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給幼兒園老師。

“乖,去吧。”季青琢在毛毛的屁股上使勁推,這驢倔,死活不動。

沈容玉歪著頭看她,逆著月光,神色不明,眸光晦暗。

“你不進來?”他又問。

季青琢有自己的考量,現在沈容玉出現,可以震懾住那人暫時停手,但那人還未離開。

殺她也就罷了……沈容玉也才金丹修為,他可沒能力護住她。

於是,季青琢往後推了兩步,她朝沈容玉擺了擺手。

她還是不敢正眼看他,細眉微垂,似乎並沒什麼害怕的表情,但踩踏在地麵上的腳已沾了汙泥,甚至還有被草葉割傷的痕跡。

季青琢覺得有些冷,應當是方才奔跑的汗水被風吹乾了,她感覺鼻子很癢,一個噴嚏撓著她,始終沒能打出來。

沈容玉也沒再喚她,他在等著她自己過來。

季青琢手裡拿著拴毛毛的繩子,遞給沈容玉,她低聲說道:“小玉師兄,可能是我自己的錯覺,你先幫我看著毛毛,我自己回去便好。”

沈容玉沒把繩子接過來,他覺得現在應該把繩子拴在季青琢身上才是。

也難怪她養了一隻驢,這姑娘比驢還倔。

“你可以和它一起進來。”沈容玉終究還是讓步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