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現在?那就現在吧。季青琢沒什麼意見。
“好。”季青琢的一隻手腕被他握著,她輕聲說道。
這麼久了,她其實已經習慣沈容玉的懷抱了,她一向是不習慣與人接近的性子,但這麼久時間過去了,沈容玉成了例外。
有的時候,他太霸道了,就這麼不由分說地打破她周圍的安全屏障,闖進獨屬於她的小空間裡。
這樣其實有助於係統吸收能量,季青琢也沒拒絕,所以久而久之,她也不再排斥沈容玉接近她。
她的下巴搭在沈容玉肩膀上,他握著她的掌心有些燙,但久久未有靈氣從兩人肌膚相貼的地方湧入,她感到有些疑惑。
沈容玉知道,一旦開始修煉,他的神識便會墜入修煉空間之中,而以他現在的修為,並不足以支撐他的神識保持清明。
有一件事他不願意承認,他想清醒地抱著季青琢,再多一會兒。
他一直不開始修煉,季青琢雖感到疑惑,但她也不會問,就這麼直愣愣地被他抱著,另一隻手僵硬的垂在身側。
她抱得久了,另一隻沒有被他握著的手也覺得有些無所適從,不知放在哪裡好。
季青琢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她每一次移動的弧度都很小,沈容玉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但他沒說話,也沒阻止她。
因為他知道季青琢敏感謹慎,如果他說什麼話,她一定要把手縮回去不可。
沈容玉沒反應,季青琢以為他沒發現,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麼了,好像不太聽她的使喚。
她的手指虛握成拳,仿佛蜷縮的翅膀,而後,這個蜷縮的翅膀小心翼翼地、慢悠悠地搭上了沈容玉的背。
季青琢的指尖點在他肩膀的布料上,有細小的褶皺皺起,沈容玉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靠近,他的眸光微凝,眼底的薄冰映著秋日陽光,碰撞出名為驚喜的璀璨色澤——他確信,季青琢現在是清醒的。
握著她手腕的大掌緊了半分,他側過頭,唇角擦著她耳尖而過,他似乎想要做什麼,但終究還是沒做,最終隻化為一聲低低的歎息。
季青琢仿佛受到了什麼驚嚇,想要把自己的手飛快地收回來,但是沈容玉另一隻手按住了她的手肘,讓她收不回來。
與此同時,兩人相貼的肌膚總算有了靈氣湧入,即便季青琢想要再動,她的神識已經上飄,離開自己的軀體。
她來到了修煉空間之中,入目便是刺眼的鮮紅色,她閉上雙眼,切斷了自己的視覺,而翻湧著的血海已經朝她撲了過來,季青琢沒能躲開。
方才,沈容玉的唇瓣距離她的耳尖之後半寸距離,但終究沒貼上來,但那紅色氣流就不一樣,他張唇,銜住了她的耳垂,季青琢敏感地縮了縮脖子,但這氣息卻擠入她肌膚的縫隙間。
紅色氣流不住啄吻著她的耳尖,而後伸長的另一端攀上她的臉頰,沿著她漂亮的下頜線繾綣前行,纏上她的唇,流連片刻後便往下鑽。
季青琢早就習慣了,反正她往後一靠,紅色氣流就會托住她,而她也習慣擺爛了,眼睛一閉,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最開始的時候,紅色氣流攀上她的肌膚,她還會瑟縮一下,往後躲著,但四麵八方都是纏上來的氣流,她都不知道往哪躲。
現在她不一樣了,紅色氣流愛纏就纏,反正他……他其實也不會非常過分。
另一股氣流纏上她的肩膀,正是她今日受傷的地方,沈容玉給她上藥的時候,動作其實很克製,但紅色氣流不一樣,沈容玉有多隱忍,他就有多大膽。
從肩膀到手肘,每一處肌膚都被他細密啃咬著,季青琢就這麼半躺著,閉著眼,隨便他,他喜歡什麼樣就什麼樣。
但是紅色氣流明顯不滿足於此,他感覺到季青琢在敷衍他,於是他又重新攀上季青琢的唇瓣,冰冷紅色氣流所化的唇與她的唇貼著,低沉纏綿的聲音傳來:“琢琢。”
他不住喚著她,一聲又一聲,季青琢的唇往前碰了碰,動作有些敷衍,權當做在回應他。
紅色氣流惱了,他將季青琢纏得更緊,但是現在的季青琢浮在血海之中,還真像一塊水上的浮木,她懶得動,因為她自認為她已經很了解紅色氣流了,所以她鑽了點空子,不再認真。
當然,代表沈容玉的紅色氣流每一次觸碰她,都帶著十分的熱情,他往季青琢的口裡鑽,在她唇齒之間,喚著她:“琢琢。”
季青琢摸了一下紅色氣流,當做回應,但是,被她掌心觸過的紅色氣流纏上了她的腰。
以往,這氣流隻是“纏著”而已,這一次,氣流的末端撓了一下季青琢的腰際,季青琢怕癢,她的肌肉馬上縮了起來,她抬手,想要將氣流拉開,但是他又壞心眼地撓了一下,其他的細小氣流纏繞著她的手,將她的動作禁錮著。
季青琢有些無奈,她扭著身子想躲,但是紅色氣流還是不住觸著,她的唇微張著,許久,發出一道輕輕的喘息聲。
“小玉,不要這樣。”她喚他,但紅色氣流還未幻化出耳朵,如何能聽得到她的聲音,而且……就算他聽到了,也不一定能聽她的話。
季青琢還在躲,但紅色氣流纏繞著她的耳邊,罩著她的耳朵,幾乎將她的聽覺封死了,隻有紅色氣流發出的聲音她能清晰聽到,帶著些許低沉的震動。
“不要怕,理我。”他學會了新的話,對季青琢說道。
季青琢的腰部的肌肉繃緊,她沒有再躲,隻抬手抱住了他。
“好吧,理你。”她對他說。
季青琢此時無比懷念外麵的沈容玉,外麵的沈容玉多好,第一次救她的時候,兩人之間還被他特意隔著一層氣流。
她明明害怕與人接近,現在卻要與他如此親密無間,現在季青琢甚至開始懷疑這個紅色氣流到底是不是沈容玉了,那個白衣的沈容玉,心底真的住著這般蠻橫霸道不講理的紅色氣流嗎?
“小玉。”季青琢摸了摸紅色氣流的唇,她輕聲說著意義不明的話。
反正沈容玉都聽不見,她就隨便說了。
“你現在這樣,真是天底下最壞的大反派。”季青琢如此評價她。
紅色氣流聽不見,隻貼著她,重複著自己學會的新句子:“不要怕。”
“小玉,我都不敢看你啊。”季青琢撫上自己閉著的雙眼,屬於沈容玉的紅色氣流也跟隨著她的手指,纏上了季青琢的眼眸。
氣流的末端化為口,攀著她的眉峰而過,而後摩挲過她眉下微微的凹陷,垂下的眼睫之下,是她的眼。
這一次,紅色氣流沒有很蠻橫地碰她的眼睛,他仿佛感應到不喜歡食物的蛇類,擺著腦袋避開了。
“你學學外麵的小玉師兄好不好?”季青琢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其實話很多,還嘮叨,現在她知道紅色氣流聽不到,於是就開始大膽地發言。
當然,紅色氣流就是沈容玉的神識,他心底如何想,紅色氣流就如何做,他本就是這樣可惡的壞人。
“我今日贏了同門的弟子。”季青琢的話題轉換得很快,紅色氣流攀上她的喉嚨,感覺到了她聲帶的震動,但他聽不懂季青琢在說什麼。
“他說我的傘傘不好,他怎麼能這樣說呢?”季青琢還記得溫映評價傘傘的那句話,她在意的東西永遠如此奇特。
“我覺得我挺厲害的的,但我不想這樣,他們在看我,我躲到角落,還是有人靠過來……”季青琢啟唇,聲音輕柔,回蕩在幽寂的血海中央。
“你再抱我一下吧。”季青琢說,“我想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