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係統未免也過分了些,她都和沈容玉如此親近了,它竟然還說能量不夠。
“那要怎麼辦呀。”季青琢有些無奈。
“你自己想想辦法。”係統如此說道。
“那把你扔了。”季青琢試圖開啟金手指被拒絕,無能狂怒,她把小鏡子塞到了自己的衣服裡,如此嚇唬它。
——但是,從季青琢的三言兩語間,可以看出她實際上非常信任係統,甚至把它當成了自己人,因為季青琢絕對不會在外人麵前展露如此鮮活的情緒。
她並未完全沒有情緒的起伏,隻是她藏得很深,甚至於隻願意給自己一個人看。
所以獨處時,她總歸是有些不一樣的。
此時的她是裹著床榻上的絲被在檢查傘傘的情況,方才與係統說話的時候,她蹲在窗邊,傘傘被斜放在地上,擋下些許陽光,她就蹲在傘傘投下的陰影裡。
遠遠看去,她仿佛躲在角落獨自生長的菌類,紅的傘,白的杆,帶著一種隱秘的可愛,又有些與世俗不同的怪異。
所以,推門走進的沈容玉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他本來想回來問問季青琢為何老是摸傘,但是看到她,來到唇邊的話卻咽了回去。
季青琢聽見了推門聲,她回過頭來看他,她肩頭的白色絲被滑落。
“小玉師兄,你回來了?”季青琢的眼眸略微睜大了些。
看見沈容玉,她又開始緊張了——這也是沈容玉尚未完全得到她信任的表現,她麵對旁人,就是這般拘謹不安。
季青琢其實每次麵對沈容玉,都要提起全身心的注意力,其實她更喜歡的是完全放鬆的狀態,就這麼自己一個人發呆,什麼事都可以不用去想,不用去理會。
這就是她更適應修煉空間裡沈容玉的原因,紅色氣流雖然有的時候不太能做個人,但麵對他,她就會很放鬆。
很奇怪,季青琢自己也說不上來她為何會這樣,她眨了眨眼,站起身來。
沈容玉自然不喜歡她這般拘謹的模樣,但是每次麵對他,她喚的那聲“小玉師兄”總是如此輕軟之中帶著一絲不安。
反倒是那一日月下,她喚他“小玉”,那一聲呼喚才是暗含著令他舒服的情緒。
沈容玉走上前去,他將白狐裘放在季青琢身上,那狐裘的末端落在她身上,動作輕柔至極,似乎怕嚇到她。
他對她是極有耐心的,因為季青琢對於沈容玉來說,是暫時無法俘獲的獵物。
季青琢裹緊了身上的白狐裘,總算沒感覺冷了,但這個風寒染上了,估計要幾日才能好。
“秦長老說沒有治療風寒的藥,因為沒有修士會染上風寒。”沈容玉如此對她說道。
“嗯。”季青琢低頭,將狐裘整理好,她不太會穿戴這新的衣物,脖頸前的銀扣總是搭不上。
她還在想著,傘傘上遺失的一片花瓣應該怎麼辦,要告訴沈容玉嗎?他會生氣嗎?
沈容玉見她笨拙按著銀扣的樣子,低下了身子,靠近了她,嗓音低柔:“我給你係。”
熟悉的淡淡魂香傳來,季青琢抿著唇,攥緊了自己胸前的銀扣,竟然往後退了半步。
沈容玉的眸光微凝,忽地變得有些冰冷,她在躲他。
“我怕把風寒,過……過給你。”季青琢說著,便捂住自己的嘴巴打了個噴嚏。
“琢琢,我可沒聽說過修士會染上風寒的。”沈容玉眼底的淡淡陰霾散去,他對季青琢溫聲說道。
季青琢攥著狐裘的手鬆了,乖乖放到身側,上次她都給沈容玉係過腰帶了,現在他回過頭來給她係狐裘,似乎沒什麼不對。
她將自己心裡壓了很久的事又提了上來,就是她懷疑傘傘壞了的那件事……
沈容玉在耐心整理她的脖頸前被她弄亂的流蘇,動作有條不紊,呼吸均勻,輕輕吹拂在她臉頰上。
他在看季青琢,而季青琢沒看他,兩人之間的氣氛靜謐和諧。
“小玉師兄。”季青琢看著沈容玉身後的輕紗說道。
“嗯?”沈容玉答。
“就是……”季青琢要說出這句話,其實很艱難,她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沈容玉看著她略帶不安的神情,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她很有耐心地再應了一聲:“就是什麼?”
季青琢低頭,似乎很是愧疚的樣子:“傘傘壞了,傘麵上少了一片花瓣。”
當然,她沒想到自己與沈容玉的距離如此近,她一低頭,額頭就抵在了他的身前。
沈容玉低沉的聲音順著他胸腔的震動傳來,他開始編瞎話來掩飾自己大晚上黑燈瞎火沒畫好傘麵的事實:“若是傘麵上繪製的圖案少了一點,隻是它消耗了能量,補回來便是。”
“啊……它果然為了我……”季青琢不禁感慨,她的心神都放在傘上,甚至忘了自己還靠在沈容玉的懷裡——他也沒推開她。
沈容玉低頭,看著她毛茸茸的頭頂,溫聲問道:“若琢琢願意,我可以帶著你,一起將傘麵上的圖案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