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琢在看到有人出現的時候,就一閃身,躲到了沈容玉的身後,他的身形高大,正好能將她給擋上。
她手裡還撐著傘傘,斜斜撐著,支在沈容玉的頭頂,為他擋著落雪。
——其實沈容玉是能自己施法隔絕雪花落在他身上的,他這是故意的,一開始禦劍飛行的時候,他隻是想感受一下落雪拂麵的感覺,但他沒想到,季青琢居然還記得給他撐傘,所以他也就沒有提醒她,就讓她這麼給他撐著傘。
那村民隻看到一位身著墨色大氅的姑娘躲到而這白衣少俠的身後去,他看了一眼沈容玉,隻覺此人仿佛是從仙界來,姿容清絕,氣質孤高出塵,仿佛是什麼世外高人。
“林中有妖魔,已經被我們消滅。”沈容玉溫聲說道。
他的手往後一伸,握住了季青琢的手腕,從雪地裡走出,他的掌心依舊是溫熱的,倒是季青琢的手都快都凍僵了,他的手指下滑,將季青琢的手攏在了自己的掌心。
“你們是……修士?”這村民問道。
“是。”沈容玉牽著季青琢往前走去,他並不打算理會此間門凡人,因為覓魔輪上又指向了新的邪魔。
“修士……斬妖除魔的修士……那可太好了!”這村民似乎想起了什麼,“咱們這雲梁地界,已經許久未有修士踏足了。”
“雲梁。”沈容玉重複了一遍這地名,“這已經是玄雲宗所轄的修仙地界最偏遠的地方了,再加上在雲梁地界以北的雪梁域內的修仙宗門與玄雲宗不和,所以我們玄雲宗的修士很少回到這裡來。”
這句話,是他對季青琢說的,讓她對這個地界有一個大概的認識。
“是啊,二位仙長,你們玄雲宗不管我們,那雪梁域內的修士也對我們置之不理,所以此地邪魔眾多,最可怕的是,就連我們國家的皇帝,都被邪魔所惑。”那村民湊了過來,低聲對他們說道,“我們這裡曾是獨自管理的一處小村鎮,後來那皇帝派兵過來,直接將我們這裡收納到他們的國土裡去了。”
“我們自己生活得好好的,怎麼就來管著我們了呢?”那村民抱怨道。
季青琢安靜聽著村民說著話兒,她注意到這村民身上衣物雖然說不上太好,但也足夠禦寒,並且他的衣服上並沒有破損,說明他生活得不錯,但方才那林中的倀,看起來生活得可不太好。
“林中的邪魔,是何時出現的的?”沈容玉似乎是看出了季青琢的疑問,便順口問道。
“回仙長,是五六年前,那林中死了一個小孩兒,是咱們村裡瘋子的孩子,後來那瘋子投河死了,那雪林也就開始吃人了,所以村裡鎮上都流傳著是那瘋子死後的怨魂未散,徘徊在林中。”村民答道。
“嗯。”沈容玉頷首,他無意再探究此事,他倒是對那蠱惑了一國皇帝的邪魔更加好奇。
而且……若他沒有記錯的話,雲梁這裡的所謂小國,應當名為梁國,最開始是……東山皇族的屬國。
沈容玉牽著季青琢,想要離開,季青琢一隻手被他牽著,另一隻手要撐傘,騰不出手來看自己的覓魔輪,於是她被沈容玉握在掌心的手動了動,想要掙脫開來。
“小玉師兄,我看看覓魔輪。”季青琢小聲說道。
沈容玉鬆了手,季青琢掏出自己的覓魔輪,她看到圓盤上的指針還往北方指去,她對沈容玉說:“往北走。”
“北方可是梁國的皇都方向啊。”那村民見季青琢與沈容玉不理睬他,於是追上來說道,“二位仙長,此去可要小心哪,那皇帝派兵來我們這裡,可是直接將管轄此地的家族滿門剿滅,與邪魔為伍,殘暴得很。”
沈容玉沒有回應這村民,他根本就看不起此地的任何人,倒是季青琢回過頭,對他道了聲謝:“大叔,感謝你的提醒。”
她話音剛落,沈容玉便牽著她飛上雲端,呼嘯的風雪再度迎麵吹來。
“覓魔輪指示的北方邪魔,會是村民口中所說蠱惑皇帝的邪魔嗎?”季青琢提出自己的問題。
沈容玉抿了抿唇,他緩聲說道:“要去看看才知道。”
他們離開後不久,他們曾經遇見的村民便收拾東西回家了,但在回家的半道上,有一黑影自風雪中閃現,將村民嚇得跌坐在地。
季青琢與沈容玉是從玄雲宗山門外的市集離開的,要知道他們離開的方向很容易,所以黑影一路追蹤至此。
他逼近了那村民,問道:“方才可是有一男一女兩位修士從這裡經過。”
“是是是——”村民驚恐說道,光是此人的氣息就讓他渾身顫抖。
“他們往何處去了?”黑影問道。
“往北方的梁國都城去了。”村民不敢不回答。
黑影沒再說話,隻是這村民的身體在他離開之後,委頓在地,屍體消融,不見蹤影。
他問了一路,便殺了一路,人類的性命,在他眼中並不算什麼。
然而,此時的季青琢還不知道她被什麼樣的東西盯上了,她與沈容玉走了幾日,來到梁國都城,這一路上他們儘量都留城中歇息,夜晚也會抽出時間門修煉,路上看梁國的風貌,似乎也沒有十分水深火熱。
到了梁國都城雪都,季青琢與沈容玉準備尋處驛館落腳,這雪都裡來往的凡人中,也有不少的修士,但修為大多不高,有仙骨資質的人不會留在這裡,他們會聚集到修仙門派裡尋求仙緣,在靈氣尚未照蔭所有人的情況下,修士的生活與普通人很遙遠。
來到了這樣人間門煙火氣的城市裡,季青琢才更加習慣,他們步入雪都的時候,正值夜晚,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不讓他們追蹤的邪魔起疑,所以他們隱藏了身份,裝成普通凡人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