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沈容玉,還是一副清爽模樣。
“去吧。”沈容玉鬆開她。
季青琢回了自己的房間,褪去衣物,慢慢走進自己的浴桶裡,她將溫度適宜的水澆在自己的身上。
她在水裡彎曲著雙膝,抬手撫上自己的耳側,指尖碰到了沈容玉留下的齒痕,揉一揉,齒痕淡了些,隻是這一片都是發紅的。
季青琢意外的不討厭這印記,她隻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而已。
而且她覺得現在的沈容玉愈發像修煉空間裡的紅色氣流了,他們本就是一體的,這說明他已經懶得在她麵前偽裝自己了。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季青琢自己沒想出這問題的答案來。
她想著洗完澡之後,便去外麵散散步,結果沈容玉等在了她的院外,他正要來尋她。
“小玉,怎麼了?”季青琢打開門,感覺到了沈容玉的存在。
沈容玉想起了自己曾經讓她忘記的內容,他怕她再想起來,便說道:“琢琢,若以後突然想起什麼,發覺自己有了什麼特殊的能力,不要太懷疑自己。”
季青琢想到了係統賜予自己的控魂之術,還有很早便聽她命令被她操控過的毛毛,她又不安起來,心跳得很快,手指也不住在門上劃來劃去,劃著無意義的雜亂線條。
沈容玉看著她的動作,聽著她愈發急促的心跳聲,他想,她果然是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按住了她在門框上胡亂劃動的手指:“器具法寶,在於使用它的主人是否善良,同樣,能力也是如此。”
“同一把劍,同一套劍法,在有的人手中可以屠戮眾生,但在有的人手中,亦可以護佑蒼生。”沈容玉如此說著,在內心嘲笑自己,連這樣邪惡的他居然開始講這種大道理了。
“琢琢,這一切都看自己的選擇。”沈容玉對她認真說道,“你覺得自己不可能做出什麼事來,那便永遠不可能。”
季青琢一直感覺有一口氣凝滯在自己的胸口,當沈容玉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這些濁氣仿佛都被吐了出去。
她輕鬆了不少,至少,不會因這突如其來的能力而感到惶恐了。
季青琢對著沈容玉點了點頭,她說:“好。”
沈容玉注意到她此時像是要走出院子的樣子,便問道:“琢琢一個人出來做什麼?”
“去散散步。”季青琢隻感覺自己的心很亂,需要做些什麼才能讓自己安定下來。
她沐浴完之後,並未用法術將自己浸濕的頭發吹乾,她還是更習慣讓頭發自然地被風吹乾。
現在,這些浸濕的頭發垂落在她的肩頭,因為是盛夏的季節,所以她也沒有穿很多衣服,隻換了條輕薄的單裙,胸前露出大片瑩白的肌膚,外麵鬆鬆披著一層輕軟的外裳,繡著淡青色的蘭花與蝴蝶,在月色下翩躚飄動。
季青琢確實是一個會在熟悉的環境裡卸下所有防備的人,自從她習慣沈容玉的存在之後,她就愈發隨意了。
沈容玉低眸,視線刻意從她胸前的肌膚上移開,他單手拈起了她微濕的發尾:“頭發怎麼沒乾?”
“散散步,風吹一下就乾了。”季青琢剛說完,晚間微醺的夏風拂過,從她的發絲間掠過,仿佛撥動琴弦的手,將她發間的香氣兒朝沈容玉吹了過去。
晚風微漾,香氣氤氳,月下盲眼美人,如此場景,像是話本裡誌怪傳奇。
沈容玉低眸看著她,他想,季青琢確實是他精心養出來一朵花,隨風搖曳,從枯木搖身一變,變得鮮活多彩。
他側過身子,給季青琢讓開了一點位置,讓她能夠走出來:“我陪你走。”
季青琢點了點頭,她覺得身邊有沒有人都一樣,但如果是沈容玉的話,似乎多一個人也不錯。
在這樣輕軟的氛圍裡,兩人的觸碰也是小心翼翼的,季青琢的尾指勾著他的尾指,讓他牽引著自己前進的方向。
她在心裡想,應該去看看種植冰靈果的地方了,也不知道這些移植過來的果實生長得怎麼樣了。
她如此想,走了一段時間,她果然嗅到了風裡傳來的冰靈果微酸氣息,每一株果樹的狀態都不錯。
不遠處有冰寒的氣息傳來,沈容玉與季青琢之前合力布置了一個新的陣法,在這洞府裡開辟了一處小山穀,用控溫陣法籠罩著,給兩隻玄霜獸一個冰雪的家。
再走了幾步,便是季青琢種蘿卜與堆放草料的地方,毛毛終於可以枕著一大堆柔軟蓬鬆的草料睡覺了。
最後,是兩人的院子前,在這夏季的月下,在高處蜿蜒而出的小亭裡,一株白色的曇花幽幽盛放。
這是屬於他們的小天地,一切都如此安靜美好,季青琢嗅著風中傳來的花香,就連說話聲都染上了些許笑意。
“小玉,應該開花了吧?”她問,指的是曇花。
“開花了。”沈容玉回答她,他答非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