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琢看到沈容玉的指尖落在薄被之上,她的長睫不安輕顫,又翻了個身,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枕頭裡,身上蓋著的薄薄絲被也將她的身子裹緊了,這讓她看起來像是一隻縮起來的烏龜。
雖然之前沈容玉也與她很親密,但是……但是……季青琢想,這一回她格外害羞,畢竟在修煉空間之外,沈容玉並沒有修煉空間裡的紅色氣流那般過分。
而且,這裡不是他們住的洞府,病床臨著窗子,還大敞著,有明亮光芒自窗外灑進,吹拂而來的清風將院裡的清新氣息帶進屋子裡。
沈容玉自然也有分寸,他不過是逗一逗季青琢罷了,他將季青琢裹緊麵頰的薄被掀開了,她的臉悶在被子裡,更紅了,連帶著麵上也滲出了薄汗。
季青琢在枕頭裡扭過頭來,她看著沈容玉灼灼的目光,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我們在融心穀。”
沈容玉俯身將她抱了起來:“我領你回去。”
季青琢咬了咬唇,又想起了什麼,她真心實意地在關心沈容玉的身體狀況,他方才這樣,真的可以嗎?
於是她認真問道:“小玉,你這樣沒事吧?”
沈容玉俯身替她拿起鞋子的動作頓住了,他的發絲自肩頭垂落,片刻之後,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了:“沒事。”
季青琢這個傻子。
季青琢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她此時罕見地在這等事上變得聰明了起來:“所以上次,也是這樣嗎?”
沈容玉本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季青琢,他希望季青琢永遠不要記起那晚發生了什麼,結果他沒想到季青琢竟然猜出來了。
他否認:“沒有。”
季青琢又“哦”了一聲。
見她沉默,沈容玉將她的腳腕拽了過來,季青琢的腳趾敏感地蜷縮起來。
沈容玉低聲笑道:“琢琢,我又沒有要做什麼。”
季青琢的腳腕動了動,她說:“我可以自己穿鞋。”
“腳還傷著,還是莫動了。”沈容玉起身,將她打橫抱了下來,季青琢輕軟的衣裙垂下,此時的她倒是一副乖巧模樣。
沈容玉領著她與辛原告彆,季青琢腳上的傷不算重,回去再上兩天藥就好了,最難處理的部分已經被辛原用治療法術處理好了。
季青琢單腳沾地也疼,沈容玉便抱著她,回了洞府,他將她放到了榻上。
她落在榻上,便抬眸看著沈容玉,眸中泛著水光。
此時已近黃昏,沈容玉在房間裡點亮了燈,季青琢喚了他一聲:“小玉。”
沈容玉撥弄燈花的手一頓,他側過頭去,看著季青琢在橘色光影裡漂亮的臉頰。
季青琢此時還未完全恢複,麵頰有些蒼白,長發也披散著,她的聲音很輕:“沒什麼,隻是叫叫你。”
沈容玉其實沒靠近她,因為他知道季青琢的腳傷沒好,若是……弄疼了怎麼辦。
但是一靠近季青琢,他便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多好的人。
偏偏季青琢還很黏人。
他走上前去,將她落在鬢邊的長發撩起,問道:“琢琢要我陪著你。”
季青琢掩下長睫,她說:“都可以。”
沈容玉還是沒能抗拒她的誘惑,實際上季青琢什麼也沒有做,隻是乖巧地坐在床邊上而已,她的雙手安安分分地放在自己的雙膝上。
他坐在了她的身側,兩人的肩膀靠著。
季青琢的手攥著自己的衣擺,若是不動,她腳上的傷倒是不怎麼疼了,隻是若是動作扯到了傷口,便還是
疼。
其實她不太怕疼,但沈容玉怕她疼。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有些什麼,倒是沈容玉忽地將她拉到了他的懷裡,他從她身後抱著她。
沈容玉的下巴抵在季青琢的肩膀上,他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兒落在她的頰側,季青琢的臉又被吹得燙了起來。
就是……很奇怪的感覺,比修煉空間裡更加真切強烈,讓她忍不住愈發靠近他,可是,她已經離他離得這樣近了,似乎不能再靠近了,但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渴望呢?
季青琢側過頭去,他的唇瓣擦過她的耳尖,又激起一片戰栗,她問:“小玉……怎麼了?”
“抱抱你。”沈容玉說。
“哦。”季青琢回答她。
她的身子僵硬著,並非不熟悉沈容玉的觸碰,隻是今日的氣氛很奇怪,讓她變得愈發緊張。
沈容玉咬了一下她的耳尖,像在品嘗美味的糕點,季青琢的脖頸縮了一下。
“你的腳還傷著。”沈容玉說。
季青琢回答:“再兩日便好了。”
“嗯。”沈容玉又在她頸窩處蹭了蹭,用這樣耳鬢廝磨的方式來紓解內心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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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琢“啊”了一聲,她感覺到自己身後沈容玉身體的異樣,她問:“腿傷的話,就不行嗎?”
“怕扯到傷口。”沈容玉這理由倒是真的。
季青琢還沒明白這樣與之前那樣的區彆,她小聲問:“你這麼凶啊。”
沈容玉又笑了,這一回,他的笑聲止不住了,胸腔的震動帶起她脊背的戰栗,他說:“當然了,琢琢。”
季青琢真是一等一的傻子,連他多凶都不知道。
而季青琢因他不斷的笑聲有些窘迫,她對於這方麵的知識儲備很少,以前在計算機內部的時候,她需要處理的信息也都是儲存在計算機了,她隻是處理元件的一部分,根本無法獲取很多知識。
她真的不知道。
但是沈容玉怎麼知道的?
季青琢拍了拍沈容玉的手背:“你怎麼知道你很凶的?”
沈容玉一愣,這隻是他自己覺得的而已,在最開始親吻季青琢的時候,他其實也不太會親,但奈何紅色氣流在修煉空間裡練習太多次了,所以他親吻起她來,也得心應手。
不過,現在這……他確實沒有任何經驗。
紅色氣流看起來很凶,實際上很多事都不敢做。
於是,沈容玉理直氣壯說道:“我怎麼知道?琢琢碰一碰不就知道了嗎?”
這句話,原本隻是逗一逗季青琢,但是這姑娘是真的會將她的話當真,於是,她的身子動了動,側過身去,竟然抬起了手。
她還真打算碰一碰。
沈容玉當壞人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對手了,這一回,羞赧的變成了他。
他的頰側染上緋色,連帶著強自壓下的紊亂呼吸也重新變亂了。
奈何季青琢靠他靠得太近,所以她一伸手就能碰到,沈容玉隻能放出自己的紅色血泉來攔下她的手。
季青琢終究還是沒碰到,指尖隻是與熟悉的紅色血泉相觸,她輕輕皺眉,有些困惑地說道:“小玉,就是這個嗎?”
如果是這個的話,她又不是第一次見了,這個有……有什麼凶的,雖然在修煉空間裡這紅色氣流確實挺霸道的,但是……她覺得也不是特彆凶。
沈容玉壓低了自己的嗓音:“不是。”
季青琢惱了:“小玉叫我碰一碰,又不讓我碰。”
沈容玉重新將她拽到懷裡來:“碰了你可彆後悔。”
季青琢是真的想知道,但沈容玉偏偏不說,主要這話他自己也羞於啟齒,在她麵前,他總是會露出少年人的情態來。
被獻祭為血摩羅傘的時候,他才一十歲,稱得上青澀年輕。
季青琢的手與紅色血泉交纏在一起,她感覺到抵著自己脊背這具身體的熱意,還有……她似乎有些明白沈容玉的意思了。
她不敢再說話了,也不敢再提自己想要碰些什麼東西。
兩人就如此安靜地相擁著,直到入夜,窗外的光線昏暗,惟有桌上一盞孤燈點亮,閃爍著溫暖孤獨的光芒。
沈容玉側過身去,又將季青琢按下了,他將她最喜歡蓋著的薄被扯開。
如水的布料在季青琢的指間溜走,她沒了在睡覺時候能給自己安全感的必備之物。
季青琢朝沈容玉身後的薄被撈了撈,她說:“小玉,我還要蓋呢。”
沈容玉很無賴地低頭,在她頸窩處又蹭了蹭:“琢琢,有我。”
季青琢想,就是有你,讓她自己很緊張。
她無奈,隻能低下頭,完全縮到了沈容玉的懷裡,她的額頭抵著他的胸膛,聽著他並不平靜的心跳聲。
沈容玉放出的紅色血泉覆了上來,充當了季青琢蒙腦袋被子的作用。
季青琢數著他的心跳聲,她問:“小玉很緊張嗎?”
沈容玉強自鎮定:“不緊張。”
“可是你的心在跳。”季青琢說,“很快。”
沈容玉兩手抬起,將她兩隻耳朵捂住了:“琢琢,你聽錯了。”
季青琢想,她沒有聽錯,沈容玉就是害羞了,他這麼壞,他也會害羞。
她張開雙臂,將沈容玉的窄腰環住了,她說:“那睡吧。”
沈容玉的嗓音沙啞:“琢琢先睡。”
季青琢問:“小玉睡不著嗎?”
她有些擔心沈容玉這樣出什麼事,於是她問:“其實,如果你很凶的話,也沒關係。”
季青琢想,她忍著點疼也不會怎麼樣,主要是沈容玉現在太怪了,他現在就像一個漲滿氣的氣球,隨時隨地輕輕一戳仿佛就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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