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遲點了點頭,又輕輕扯了下裴青臨的袖子。
裴青臨手指輕點眉心,掩住眉間的微露的痛色,這才跟她帶著人進去了。
沈語遲看似老實進了院子,其實對能不能處置楚薑好奇的不行,扒住門縫悄悄往外看。她一邊問裴青臨:“你說老狗...父親會不會罰夫人啊?”
裴青臨掩唇咳了聲:“大郎君定不會坐視不理。”
他說的果然沒錯,楚薑還想向父子二人說情,沈南念突然說了句什麼,沈正德麵色暴怒,指著楚薑大罵了聲,抬手就給她一巴掌抽地上去了。
沈正德看起來是真怒了,又高聲喚著下人,直接要把楚薑拉下去禁足。
沈語遲輕輕哇了聲,連忙扯裴青臨袖子讓他看熱鬨:“動手了動手了!”
裴青臨把手罩在她腦袋上,把她的腦袋轉了過來。他笑了下:“與其瞧這些無聊的熱鬨,不如乾點有趣的事兒。”
沈語遲一拍腦袋“對哦。”然後拖著半殘的腿去關心產房裡的白氏了。
裴青臨:“...”
......
白氏懷的是沈家頭一個孫輩,除了楚薑那一幫子人,沒人不希望這胎平安落地的,全府忙到半夜,就連顧星帷也親來探問,白氏這才於後半夜產下一男嬰,因為這孩子恰巧生在立秋這日,就先取了個小名叫阿秋。
沈語遲實在累得不行,等到確認白氏阿秋母子平安,<就先告辭離去了。
顧星帷倒是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他確認伯念長子無恙後,就幾步趕了上來。
裴青臨本想和沈語遲一道走,見顧星帷趕上了,他微微挑眉,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跟著二人。
顧星帷追上她之後,故作漫不經心:“真是不巧,竟和你同路。”
沈語遲已經累到沒力氣跟他打嘴仗,有氣無力地道:“既是不巧,你換條路走不就是了?”
顧星帷瞥了她一眼,忽問道:“我看你行走不便,聽說你因為上回非議熹明皇後的事兒挨罰了?”他掩飾般呼出口氣:“我隨口一問。”
沈語遲眼皮子直往下墜:“彆提了。”--
顧星帷冷笑了下:“沈國公行事當真莫名,他既有能耐讓全府佩孝,難道還怕人說熹明皇後的事兒?”
裴青臨聽到這裡,已經想出聲了,再聽二人說下去,說的也必然都是些他不願聽到的非議之詞,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兩人閉嘴。
“這話你不要再說了。”沈語遲臉上困倦一收,突然的肅了神色。
“昨兒你跟我說了一通那位皇後的故事,我也沒多想,想當然的就以為她背信棄義,毀了婚約。但事後仔細想想,如今的婚嫁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講究君權至上,家裡孩子是自己做不得主的,熹明皇後出身名門,父母皆強勢,她哪有那個能耐做主自己的婚事,說悔婚就悔婚,說當皇後就當皇後?要她真有這份能耐,還當什麼皇後啊,自己做皇上不是更香嗎?所以我覺著,悔婚之事未必能全信。”
裴青臨的話或許不中聽,但說的確實有道理,對一件事一個人,在不夠了解的情況下,確實不能妄下論斷。
她正色道:“所以,你要和彆人怎麼議論我管不著,我這裡是再不會多說一句的。”
裴青臨靜默不語,目中掠過一絲光彩。
他那日之言,本意並不是講什麼道理,隻是不想再聽關於熹明皇後的事。
想不到她全都懂了,他無法訴之於口的,不能道與旁人的,她居然都明白了。
他心裡莫名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放在心間細細砸弄,似乎是回味悠長的甜,又帶了一絲淡淡的酸澀,磨人得很。
他垂下眼,星輝細密地籠住長睫,心中鬱結突然就散了。
他以手撐額,極輕地低笑了聲。
顧星帷麵露訝異,上下打量她幾眼,並不因為她懟自己而惱怒,反而難得露出讚許之色:“你是少有的不偏聽偏信之人。”他本來覺著沈家這位大女兒傻的冒泡,不想竟是大中至正,也不會人雲亦雲,這份兒慧性,倒也難得。
“那是。”沈語遲又翹起尾巴來,得意了一句,便開始嚇唬他:“不過我勸你也彆總和人說這事兒,熹明皇後的孩子沒準還在人世呢,萬一聽到你這般非議,人家能不找你麻煩?”
“那可不見得。”顧星帷沉吟片刻:“那位先太子身有沉屙...未必能熬得住。”他說到沉屙二字,突然頓了下。
這其實不是什麼秘事,差不多是朝上人所共知的,他這才跟沈語遲提了句。隻不過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是,那位太子並非沉屙,而是中了一種...奇毒。
據說那毒甚為奇特,天寒地凍之時才會逐漸發作,雖一時半會要不了命,但發作起來極痛苦,那位太子流落在外,未必能熬得過幾個冬季。
裴青臨神色一動,默然看向顧星帷。
作者有話要說:恭喜楚薑挨揍,撒花,作者要去嗦一包粉慶祝一下~~~~~
感謝在2020-03-0621:12:22~2020-03-0718:12: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
出火箭炮的小天使:42601604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苦哈哈得、霜淇淋、關耳、我循著火光而來、椰塔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苦哈哈得28瓶;凶神惡煞的晶亮18瓶;霧15瓶;41472857、江泊10瓶;鹽、Shadow、霜淇淋5瓶;林巷末4瓶;小~2瓶;靜夜聞雨聲、風骨不危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