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目眥欲裂,當即要跪下辯駁。
太子詹事根本不給他機會,命人取出一個圓肚瓶子:“這是從常公公住處搜出的呼脫力,娘娘瞧瞧看。”
常福又不是傻子,這藥是他下的不假,但他下了藥怎麼可能還把瓶子藏於自己屋裡?!他瞧出這位詹事存心要致自己於死地,立即向沈霓君陳情,大呼冤枉。
哪怕那個瓶子是假的,但其他證據也絕對是真的,他這時候辯解,又有誰會相信他呢?
沈霓君聽聞是常福乾的,又是震怒又是心痛,常福當年失勢之後,是她念著舊情想法把人討了過來,一直擱在身邊照顧,常福竟是這麼回報她的?!
常福見她秀眉聳立,顯然怒極,當即哭道:“娘娘,奴婢自打跟您阿姊時,就是最忠心勤懇的,待跟了您,這份忠心前就得加個更字了,您不能受奸人挑撥啊!”
沈貴妃可謂是沈霓君的軟肋,她聽聞此話,不由露了幾分猶豫,大概是心煩意亂之下,她下意識地點了信重之人:“語遲,你怎麼說?”
沈語遲手指動了動,輕聲道:“人證物證俱在,背主之人,不能再留。”
她說完表情就有些複雜,雖然常福的確該死,但這也是她兩輩子頭一回要人性命。
她遲疑了下,又道:“不過他也不可能突然謀害您吧?要不要繼續審問,查出幕後主使...”
太子詹事跟著補了句:“若您想繼續審問,審出幕後主使,這人自然得留著,若您不想,那就讓他就此閉嘴吧。”他又道:“不過...您得有個心理準備,縱然您查出了幕後主使,也未必就能如何。”
沈霓君根本不用查,東宮裡最想要她命的,除了吳太子妃不做第二人想!但她若是能扳倒太子妃,如何會等到現在,更彆說太子現在還被困在山道上,就算太子回來了,忙活神壇塌陷之事還不夠呢,也未必有功夫理這等事。
她思量片刻,隻得歎了聲:“鴆殺吧,給他留個全屍,也不枉他跟我一場。”
太子詹事得了令,立即命人把常福捆起手腳堵住嘴拖了出去。
沈霓君萬萬沒想到,自己信重了這麼些年的人,居然會選擇背叛自己!她心下煩亂,遣退了屋裡眾人,挽住沈語遲的手:“呦呦,你留下陪我說說話。”
......
太子詹事怕臟了行宮的地界,老遠把常福困到了一處密林裡,他是個能動手就不嗶嗶賴賴的,直接命人給常福灌了藥。
鴆毒從服毒到發作得有一會兒,常福痛的渾身直冒冷汗,在地上不住翻滾。
裴青臨不知何時出現在此處,太子詹事和兩個護衛跟瞎了聾了似的,任由他在這兒看著。
裴青臨又看了詹事一眼,詹事略略頷首,帶著人走遠了。
眼下鴆毒已是發作了,常福腹痛如絞,額上青筋都冒了出來,但他瞧見詹事和裴青臨這番動作,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費力地道:“你...你...”
裴青臨笑了下,似乎覺著很有趣:“你想問我是誰?”
常福血絲密布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似乎想在他臉上盯出個窟窿來,他半晌才顫抖著吐出幾個字:“你...你...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害我?”
裴青臨喟歎一聲:“大概枉死之人,死前永遠想的是這兩個問題。”他走到他身前,慢慢半蹲下來:“你當真不認識?”
常福大概是瀕死之際,腦袋突然比平日靈光數倍,他腦中乍然閃過一道白光,腦海中浮現一張比現在青澀稚嫩不少的臉,突然就想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他上氣不接下氣:“你,你是太...”
裴青臨似譏似嘲地彎了下唇角,緩緩地問:“沈貴妃當年是如何自戕的?”
常福雙眼渙散,抖著嘴唇機械回答:“鴆,鴆酒。”
他道:“可惜了,未曾親眼瞧見。”他手指點了點眉心:“你們死的也有些緣法,說不定到地下還能做上主仆。”
常福睜大眼睛,死不瞑目。
裴青臨理了理裙擺,他站起身就看見沈語遲站在遠處的高坡上,神情錯愕地向他看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段子:閨蜜勸語遲:“在男人麵前可以強勢一點,強橫一點,以便日後在他麵前獲得更高的地位。”
裴先生發來消息:‘我想給你取個愛稱。’
沈語遲:“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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