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的時候他也會回盯著我,禮尚往來一樣。甚至他看著看著還會笑,有時是唇邊一點微妙的笑意,有時則是極其清楚的笑聲,還有時他捂著嘴跟小孩子一樣偷笑。
他說:“穀川你過得非常充實。”
笑聲在他喉間滾了滾。
這次他應當是真心實意的。
“沒有時間用來思考未來人生和死亡的穀川,令人羨慕。”
我砸給他一本生物習題冊,表情因為做題太多顯得非常冷淡麻木:“我覺得你多巴胺分泌太少。”
我將太宰治當成一種生物節律並非時間變換而是自殺行為的生物。文藝一點的說法是,他是與死亡在一塊生長的青年。
國木田老師曾經說他的搭檔罪行累累。
任務期間拋下他去自殺這種事他經曆得足夠多了,還有踩在人底線上疑似惡作劇的行為。
總之,罄竹難書。
我在醉酒的老師麵前有了輕微的負罪感。畢竟隻要太宰治會解數學題,我對他的好感度永遠不會低於60。是的,我對人的好感由來就是如此膚淺,能將我從理科這個坑裡拉上去一點,讓我看到多一點的天空,我對他人的好感度就非常容易升上去。
當然也因為這個原因被平行世界的人利用過。我指的是本世界衍生出來的類似輕中提到的if線的世界。
利用我的人是成為港口Mafia首領的太宰治。那個太宰治沒有像偵探社的太宰治一樣有著親近人的偽裝,氣場強大,隔著一張辦公桌的距離注視著我時,我想起了大型食肉動物獵食的場景。
他讓我去保護一個人。
平行世界裡唯一一個還在寫的織田作之助。作為我的上司,他給我講題。我的確是橫濱最容易支使得動的異能者了,除了做題,基本不會有什麼需求,連成為世界之王都毫無興趣。
“穀川的異能力,還真是奇妙。”
他對我的異能力不好不壞的評語。
織田作之助在本世界我無緣得見,因為他已經亡故。從if線世界裡我見到的織田作之助來看是一個好人,還是能影響太宰治這個黑泥的人,麵色蒼白疲乏的首領是因為這個人能好好活下去才做了一堆事的。
他抿著嘴角從一堆零碎的信息裡提取織田作之助的消息,織田作之助並不認識他。
織田作之助身邊有一個少年叫芥川龍之介,表情常常有著凶惡的意味,沒表情的時候也不覺得有張漂亮麵孔的少年多麼親切,他的凶惡不是因為表情,而是經曆。
我希望本世界的我也可以擁有這樣一個凶惡的少年。
在他想要我跟他一起走走時,便會撐著凶巴巴的表情,將我桌上的習題冊切成粉碎。然後瞪著我,等著我站起來一板一眼的說:
“龍之介,去買習題冊吧。”
他的羅生門比他誠實,早已經纏上了我的手腕,等著它的主人帶我出去走走。
就算沒有這樣的凶惡少年,那麼白虎也不錯啊。利爪可以輕易撕碎紙製品,揚起一堆紙屑,我可以在紙屑裡有一個安靜的不用寫題的下午。
首領太宰治曾說:“穀川真的熱愛寫題啊!”
是調侃。
我回:“任何一種東西與生存掛鉤,都不會喜歡的。那是被迫,而不是喜歡。”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臉上露出微笑,也是最後一次。
因為,他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應當不算坑,畢竟我寫這個寫的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