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奇怪。
啊不,是非常奇怪。
——穀川角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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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禍津神偏愛著的地方會如何?
我和晴明希望是好的結果,被偏愛的事物不會受到災禍的波及。
但事實上,被我用儘全力去偏愛的唐國瓷器碎成了渣渣。在我覺得我最喜歡它的時候,這個無辜的瓷器遭遇了毀滅性打擊。
掉到地上然後接上了長達三分鐘的連續攻擊,在全部東西都安然無恙的情況下,唯獨它,被碾成了粉。
我和晴明,在這段時間內,注視著我們腳邊的那個瓷器,安靜的,誰都沒有說話。
能怎麼說呢?
說什麼呢?
說這一段時間裡他的屋子經曆了極其玄幻的事情,起了妖風,砸下來一堆東西,乒乒乓乓的,隻為了讓這個瓷器碎到修不起來。
委屈這些天災了。
以前它們是為了摧山倒樹,再不濟也是跟妖怪對抗,去坑人,哪像現在。
但是一切結束後,我們還是要說話的。
“你以前,喜歡過什麼嗎?”
晴明挑開了過分安靜的氣氛。
僵持下去是無用功。
“——”我覺得這個問題非常棘手,老實說,說我特彆喜歡什麼那是沒有的,就算是喜歡的人,也不在這裡,所以我現在,“……應當是沒有的。”
“討厭過什麼嗎?”
“都死了。”
既沒有特彆喜歡的也沒有討厭的,因為過分一視同仁,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事。不偏不倚的成為災禍的偶然性載體,我和災禍都是互相追逐這對方。
你以為這是什麼唯心神學理論嗎?
是什麼高大上的解析嗎?
其本質跟數學題答案解析上的略一樣,都是讓人感到被愚弄的東西。
晴明說,他也是在胡扯。
“沒有答案的時候說些模棱兩可的話,有時候會有奇跡。”
但是在我禍津神歲麵前,隻有連綿不絕的災難,就算有奇跡,也被這群災難砸到出不了頭。
我能活著,就是個奇跡。
不過問題得不到根本解決的時候,我們還是有了最基本的兩步解法,將群體大範圍攻擊控製在一個穩定的、不容易成為下一個唐國瓷器的目標上。
我選擇晴明。
晴明:“……”
晴明:“你再考慮考慮,不要這麼不謹慎。”
“我喜歡晴明。”
“真心實意的喜歡晴明!”
“……你等等,歲神你等等!等我請個假!!!”
我克製住了自己的喜歡,準備砸到晴明頭上的花瓶搖搖欲墜了一會,保持一個危險的姿勢穩住了。
我說:“克製了,你請假吧。”
晴明:“……你的喜歡,這麼收放自如的嗎?”
我覺得很正常,畢竟我想要真心實意的喜歡一個人,給自己的多巴胺分泌水平調高一點就可以了,說是收放自如也沒錯。
給我的異能力點個讚。
雖然事情是它搞出來的,但是這種時候,它真的好用。
晴明給自己請了一個長假,理由是他看見了往京都來的禍津神歲,現在正在和我協商中,情況不是太好,希望有更多的假期,希望天皇不要怪罪。
京都那些人能怪罪嗎?
能怪罪的話我就準備搬到他家附近,認真的喜歡他一次。
晴明:“……彆。”
他聲音有些虛弱,“彆亂來。”
大陰陽師給自己身上用了一堆防禦術式,從狩衣到扇子,所有常用器件都是密密麻麻的術式,他的求生欲很強烈,我也非常克製等他布置好。
“我現在能喜歡你了嗎?”
他的表情就跟安珍看見了清姬一樣,他說:“你喜歡吧!”
悲壯的如同擺在神明供台上的祭品。
我就認認真真的用最大的努力去喜歡他了。後果嘛,怎麼說呢,光風霽月的白狐公子那天如果不是我伸出手,用自己的力量去庇佑他,讓他免受不斷想他湧過去的事故的侵害,那層層術式保護著的大陰陽師,也會輕易死去。
我的神力在他跟災禍之間畫出來一層安全線。那些不講道理的災禍穿不過我為他放出來的神力。
“明明……能做到的啊。”
從零分學生突然考了一百分,驚到了晴明這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