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靈氣已經接近枯竭的現世,在天地間一場澆灌後, 整個世界宛如重獲新生, 靈氣的濃度直逼那個現代妖怪也沒見過的上古時代,一群饑渴多時的妖魔鬼怪, 在經曆這樣的哺喂後, 可想而知,日夜修煉, 上進心簡直感天動地, 如果生而為人, 彆說985、211,那必定是年年高考,年年狀元。
由此修煉出來的大妖怪, 後期掀起了什麼樣的風浪,都是可以預見的。
但在場諸人看著趙奇秋的眼神還是充滿了不敢相信, 連帶著有一些不易覺察的畏懼, 就好比之前,趙奇秋在他們眼中還隻是個能力強悍的神秘人士, 對海京新建局這幫人來說,更是幫手, 但現在, 無論哪一方, 都覺得這個伍百年,是個非常可怕的人。
尤其孫建航的目光格外複雜,他作為一個普通人, 深切的感覺到眼下發生的一切越來越荒謬,關於伍百年,這樣一個明顯無法掌控的不確定因素,他能做的,似乎隻有上報給領導了。但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麵,都是伍百年之前救他們的場景,想清楚了,最後還是決定,在那份報告裡,今天什麼都沒發生過。
趙奇秋不用猜都知道其他人在想什麼,以他的親身經驗,害怕畏懼這樣的情緒,要比依靠和崇拜有用的多,起碼前者不會累死他。
江清河眼珠通紅:“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我遲早要弄死你!”
趙奇秋神情認真的沉吟片刻,突然道:“好吧……”
孫建航眼睛頓時睜大,抬手阻止道:“伍小哥!”
平地裡忽的起了一陣陰風,眾人眼睛裡好像進了沙子,再眨眼的時候,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隻見青年微微彎腰,手中一把寬大泛著銀光的長刀深深的切進了江清河的腹部,情況變化的太快,江清河根本沒反應過來,臉上透著呆滯,低頭看著沒入自己身體的刀背。
噗嗤一聲,伍百年乾脆的將刀拔了出來,江清河脖子青筋暴起,長大了嘴,卻無法發出聲音那樣,整張臉露出極端的痛苦。
伍百年的長相一直是讓人感到好接近的,但此時此刻,所有人看到那張冷靜到極點的臉,都感到腿肚子發軟,孫建航在這個間歇,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在做什麼,這是犯罪,是……”
噗嗤!
長刀再一次緩緩的、深深的穿過了江清河,長刃帶著血花從他背後冒了出來。
噗嗤!
背後的刀尖消失了。
噗嗤!
江清河終於發出了聲音,但瀕死之下,他發出的聲音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氣音,上身逐漸倒下來。
所有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被這個猝不及防的可怕場麵驚呆了,伍百年對江清河做的,就像是在切一塊豬肉那樣平常。
江清河抬了抬胳膊,渾身猛地一顫,滿臉是血的蜷在地上不動了。
這條街道一片寂靜,無論是海京市的人,還是永深市的人,都由衷的感覺到一股秩序徹底混亂的寒意。
被惡鬼殺,和被人類殺,是完全不一樣的。
尤其伍百年給人的感覺,已經從正常人成了徹徹底底的精神病。
江清河的屍體一片淩亂,但就這樣,伍百年還不放過他,竟然冷血無情的又一次抬起胳膊。
突然,一個堪稱溫和的聲音道:“該醒了。”
眾人目光呆滯,充耳不聞,直到下一秒,當那個手裡拿著刀的伍百年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一動不動的時候,丁宇才咽了口唾沫,艱難的道:“這聲音好像是……”
同時他抬起頭四處尋找,萬萬沒想到,竟然在鮮明鏡身後再次看到了青年的影子。
空地上一下子出現了兩個伍百年。
其中一個拿著刀,身上像潑墨一般濺滿鮮血,另一個身上則乾乾淨淨,兩手空空。
隻是站在鮮明鏡身邊的這個伍百年,表情有點無奈。
丁宇敏銳的直接看向鮮明鏡的手——江清河的那把辟邪長刀,也是前一刻殺人的“凶器”,正好好的被少年握在手裡,刀尖拖在地上,上麵當然一絲血跡也沒有。
丁宇腦海中電光火石,猛地想通了,當即搖了搖頭,才感覺到胸悶似的,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我的老天爺啊,站的太近了,效果如此逼真,伍小哥這樣的能人,誰都跟他玩不起啊!
趙奇秋這邊也好不到哪去,強忍崩潰的衝動,內心五指蜷縮,一度極為尷尬。
忍了又忍,沒忍住,他在腦海中道:“二青!!你這叫過度殺害,隻有很深的仇才能這麼乾,你這樣叫我以後還怎麼做人,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我是變態,誰還跟我做朋友?!”
就算他是個帥到沒朋友的人,但期待一下總可以吧?
無人應答,幾秒鐘後,趙奇秋:“啊?!”
手腕上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有東西抖了抖,二青義正言辭的聲音在趙奇秋腦海中響起:“大人!這種卑劣小人,膽敢在獄長大人頭上動土,當然要給他來一個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不是這個意思,”到底是沒上過學的蛇:“出去外邊不要亂說,挺丟人的。”
二青立馬改口:“大人我說錯了,是萬死難辭其咎!”
“……”趙奇秋不想跟一個出來放風就興奮的胡言亂語的蠢蛇計較,道:“彆說廢話,趕緊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