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奇秋長長的嗯——了一聲, 好奇的問道:“這九十八個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或許也不是九十九個, 或許是好幾百人, 隻不過你們都沒找到?”
張抗和趙奇秋對視良久,最終還是張抗先放棄了,揉了揉眉心道:“這些人多少都有一些超出常人的地方。”
張抗自嘲的想, 每天麵臨這些棘手的情況,他可能也被逼的到極限了吧, 竟然打算跟一個未成年人較真, 就算是鮮明鏡這樣天賦異稟的孩子,光以他的年齡, 就沒人會讓他上前線的。
趙奇秋道:“其實不用你說,我也覺得我實在太有天賦了。從小吧,我就覺得我與眾不同, 和彆的小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我堅決不和他們同流合汙, 我是要乾大事兒的人, 他們隻配玩泥巴!很多見了我的人都說我一定會早早的步入社會, 會上電視,會做出讓所有人驚訝的事……”
警局三進三出、未成年混社會、打架殺人上新聞,最後被判個終身監丨禁悔恨終生, 都是趙奇秋上一任教導主任給的預言,趙奇秋滿懷期待的道:“這位部長叔叔,真的,我覺得學習也特彆簡單, 都沒怎麼學,那個成績,基本門門第一啊!你現在覺得,我加入你們之後應該乾什麼,你們肯定不吃虧的……”
皇甫源在一旁目光堅定,表現出專注聆聽的樣子,一邊聽一邊點頭,兩手微合,似乎打算時機到了就開始拍手。
趙奇秋說到興起,身邊傳來火辣的目光,他抽空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鮮明鏡的眼神似乎透出了“佩服”兩個字,趙奇秋一拍他的腿,表示不用太崇拜。
鮮明鏡一把掃掉他的手,好像會感染什麼奇怪的病毒一樣。
最終,就連張抗都聽不下去了,抬手讓趙奇秋趕緊打住這樣自己吹自己的行為,道:“這件事還是以後再說。”
趙奇秋大失所望的停下來,張天德在一旁突然道:“這位小友,我怎麼覺得你有點眼熟?”
趙奇秋動作一頓,隨即非常仰慕的道:“張道長,我們之前見過啊,您那天在林家大展神威,解救老的老小的小於水火之中,給那個假大師善後,是叫……”
“好好好!!”張天德劇烈的咳嗽起來,清了清喉嚨道:“哎呦我這把老骨頭哦,真是最近太累了……哦,你剛說什麼?對對對!看我這記性,貧道很久以前,還真的見過你!”
張天德極力掩飾,之後停頓片刻,先是恍然,其次仿佛想起了什麼,突然認真看了趙奇秋兩眼,道:“那天你是不是摸過符篆?”
趙奇秋道:“也就摸過一下兩下吧……”
“原來是你!”張天德腦海中的想法徹底連通了起來,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再看趙奇秋,目光已經完全變了,嘖嘖道:“現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啊,真的了不得!”
“怎麼回事?”張天德的樣子激起了張抗的好奇心。
“這個……”張天德看了趙奇秋一眼,道:“回頭再詳細說。”
張抗點點頭,以為趙奇秋身上有什麼隱秘的事情,實際上張天德不能當麵說,是怕趙奇秋說出自己聯合徒弟在外麵接私活,還“演戲”的事情,其實除了林家,還有其他幾場“作法”,這個捅漏了,少不得要被孫建航罵他回歸老本行,那他藏著的幾個養老錢,真就保不住嘍!
不過想到這裡,張天德也懷疑的打量趙奇秋,心想徒弟說的就是他?
隻是沾了沾他的手,符篆就能一反常態,發揮出那樣的威力?
這得多好的先天資質?如果是被那場雨催化,倒真有可能!
正在這時,趙奇秋那邊覺察到張天德的目光,突然咧嘴給了他一個笑,張天德心思一停,片刻後嘀咕道:“老了老了,儘胡思亂想。”
朱唇鳳眼,神采潤秀,這孩子的麵相,要長在女孩臉上,出門大吉大利,謀望皆能如意,不沾口舌是非,一生順遂富貴,是個上貴的麵相,但長在男孩臉上,左看右看,骨肉六親不得力,祖業頹敗,白手起家的命……
張天德擠了擠眼睛,心裡罵道,真是師父留了一手,他這個相麵之術還是有很大的不足,不然為什麼他看一個孩子,會看出他有牢獄之災來?
還是得了吧,哪天問問他的八字再算一算,也不知道郭玉說的是不是真的……
“張部長,”呂妍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張抗冷淡的神色不變,對皇甫源道:“行了,收尾吧,我們趕時間。”
皇甫源目光一下緊張起來:“幾個人?”
“三個人。”
呂妍警惕的道:“什麼意思,什麼三個人?”
皇甫源喉嚨滾動,第一時間看向了趙奇秋,趙奇秋卻同樣不明白似的看著張抗。
“趕緊的吧?”張天德催促:“沒看到張部長他們趕時間?”
這時候趙奇秋抬起頭,似乎是望了皇甫源一眼,皇甫源心裡一定,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了一座古樸的燭台來,穩穩的端在手上。
燭台上插著一根兒臂粗的青燭,頂上的棉芯正燃燒著,那火苗在日光下顯得非常虛弱,將滅不滅的樣子,浸泡在一窪融化的燭油裡。青燭的外側有凝固的蠟滴呈流淌狀,隻是沒有一滴落在燭台上。
但凡看到這根蠟燭的人,都覺得它好像已經燃燒了很久很久。
皇甫源小心翼翼的端著燭台,隨即另一隻手食指輕輕觸及那一簇小小火苗的頂端,與大拇指一扣,朝著呂妍的方向彈了一下。
呂妍才張了張嘴,就噗通一聲悶響栽倒在了地上。
皇甫源的動作很快,還不等趙奇秋和鮮明鏡反應,立即朝著他們兩人的方向連續彈了兩下,趙奇秋和鮮明鏡便也緩緩倒下去。
皇甫源翻手收起燭台,一個箭步衝上去,接住了趙奇秋,假裝觀察一番,點點頭:“我怕他年齡太小,身體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