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間平時應該是不上鎖的,此時卻掛著兩把沉重的U型鎖,當趙奇秋和王四娘站在雜物間門口,趙奇秋聽到身後的花園裡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那聲音越來越近,果然是林東賦和林東齊的聲音。
“……我看趙奇秋這下還敢繼續狗仗人勢?”
“什麼狗仗人勢,林釗也就是一條狗,算什麼人,我就等著看林釗找到這野種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不過哥,怎麼打他都不反抗了,是不是我一開始那一下,下手太重了?”
“重什麼!他死了最好!區區一個野種,死了就死了,大不了讓靳爺去處理,來了幾天就這麼囂張,不知道還真以為林家是他做主了!”
兩人說著往雜物間這裡走過來,還是林東齊先道:
“哥,這條路怎麼這麼長啊?”
“是不是你帶我繞路了?”
“怎麼可能!我們不是一直走這條路嗎?”
“那怎麼走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回去?”
腳步聲猛然停止,一片寂靜中,林東齊顫抖的聲音道:“哥,哥!你看前麵那個,不是……不是那個地方嗎?”
起初沒聽到林東賦的聲音,直到一聲:“走!”
匆忙的腳步聲快速的折返,很快就朝房子大步跑起來。
趙奇秋在雜物間門口等著,直到那兄弟二人氣喘籲籲的又跑到了麵前。
“哥!我們,我們回來了啊!”
兩人臉上都露出了恐懼,但不信邪的又跑了回去,沒多久再次出現在趙奇秋眼前。
雙胞胎十五歲的年齡,五十歲的狠心,五歲的膽子,才繞了這幾圈就受不了了,林東齊滿頭大汗,顫聲道:“哥,我們這是遇上鬼打牆了?會不會趙奇秋真的……”
“彆瞎說!”林東賦強撐著哼了一聲:“走的時候我看過了,還喘氣呢!什麼鬼打牆,張天師上次走的時候不是給了辟邪符,院子裡都貼了,怎麼可能有不乾淨的東西?”
王四娘在一旁發出泉水般的笑聲,用隻有趙奇秋能聽到的聲音嗤笑道:“張道長是有一些道行,就是符畫的有點難看!”
趙奇秋卻沒笑,他注視著不遠處的雙胞胎,麵無表情道:“勞煩四姐把門打開。”
王四娘一聽兩眼發光,下一秒隻聽嘭嘭嘭幾聲,斷裂的大鎖彈在門上,發出很大的聲響,雙胞胎嚇得同時一哆嗦,僵立在那不動了。
“哥,你……你看!”
小小的雜物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他們眼前,而且上麵的鎖齊齊斷裂,很快,門吱呀呀呀打開了,露出裡麵黑漆漆的一片。
林東賦道:“彆,裝,裝神弄鬼的!什麼東西,趕緊出來!姓趙的,你玩的這些把戲小爺早八輩子就不玩了,你最好識相一點!”
在門開的那一刻,趙奇秋的生魂迅速恢複,視線開始不斷的拔高。
但趙奇秋一個障眼法下來,身體就又保持在了肉身的年齡。他覺得要讓人誠心誠意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肯定先得讓他們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林東賦和林東齊兩人,要說剛才還不覺得害怕,當雜物室門開的那一刻,是真的害怕了,那極度的黑暗裡仿佛下一秒就有東西冒出來,他們想轉身就跑,偏偏又無法挪開視線。
正在這時,像是為了印證他們的想法,某種可怕至極的感覺湧上心頭,如同那黑暗裡有什麼讓他們腿肚子轉筋的東西,正死死的盯住他們。
林東賦咽了口唾沫,滿頭冒出冷汗,感覺心頭像堵著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拉著他不斷的下墜。
正在這時,一隻毫無血色的手從門裡伸了出來,在兄弟倆已經失去言語的目光中,朝他們輕輕一招。
林東賦和林東齊慘叫一聲,身體不受控製的離地,同時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那朝著他們洞開的黑暗裡。
瞬間,他們就進了門裡麵,仿佛成了瞎子、聾子,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無論怎麼眨眼,眼前都是一片黑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們害怕到了極點,想要放聲大叫的時候,幾乎就貼著他們的耳邊,一個女人發出了森森的笑聲。
“啊——————!!!”
與此同時,野獸的嘶吼在狹小的空間內響起,恐懼的喊聲逐漸變得極度痛苦和淒慘了起來。
雜物間的門哐的一聲,從裡麵關上了。
片刻後,雜物間的門吱呀呀呀再次打開了。
一隻巨犬的頭顱從漆黑的門裡伸出來,腦袋一甩,一個血淋淋的人影被拋在了門外,接著巨犬消失了幾秒,再出現時,另外一個人影也被扔在了地上。
一隻黑色的巨大獵犬從門裡踱著步,宛如一匹馬似的走了出來。
趙奇秋跟在後麵,整理一下身上的睡衣。
他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兩個意識模糊的血人,等他看夠了,這才伸出手,先從林東賦的額心處抹過,當他摸到一樣東西,便勾起手指,一根細細的線隨即被他死死的揪住。
趙奇秋緩緩的抬起手臂,林東賦渾身抽搐,看差不多了,趙奇秋猛然一拽,隻聽啪的一聲響,仿佛筋骨斷裂,一根發著微光的東西被他攥在手中。
趙奇秋甩掉手裡的臟東西,看向一旁的林東齊,緩緩道:
“像你們這樣的人,不配長出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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