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可怕的威脅,如果出現在黑澀會的身上,那是非常可怕,要逼得人連夜搬家的。
可出現在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的身上……
陳天北臉色微微扭曲。
他沉默了。
“還有,就算你沒影兒了,我也記得你的家人。陳總是你哥是不是?找不著你,我就隻能去找你哥了。”
漂亮小姑娘說著可怕的威脅的話,看見這小帥哥沒聲了,心滿意足,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眼睛亮晶晶地說道,“陳總說你也要上信德是不是?呀!咱倆校友!”她雙手合十,目光期待,虔誠地說道,“希望咱倆一個班!”
陳天北嘴角開始抽搐。
迎著蘇沉香亮晶晶的眼睛,他覺得自己高中三年恐怕要不妙。
可莫名地,他的嘴角卻微微彎了彎。
“我不會經常上學。”因為體質特殊,他很少到學校上課,唯恐牽扯到彆人。
每一次上學,都是在驅鬼之後,護身符還壓得住他身上陰氣的那幾天去出現。
可這樣上學的時光是非常短暫的。
“我知道是因為什麼,可以後不是有我了麼。”陳天北顧慮身上有厲鬼,可蘇沉香還能讓厲鬼害人?
第一時間就成她儲備糧了。
她記好了陳天北下一次驅鬼的時間,把陳天北贈送給自己的白玉護身符收好,抱著包包準備回家吃一頓奢侈的……乾脆麵加麵包,再來點龍須糖,那可太幸福了。
“你忙吧,我走了。”她撒腿就跑。
小小的單薄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熱烈的陽光裡。
來去匆匆,就像是做了一個夢。
陳天北依舊沉默地站在花壇的陰影裡,看著蘇沉香的背影消失。
“上學。”像是普通的高中生一樣上學的生活,或許也可以期待。
至少,他不會因為不願意讓人接觸自己,就對人冷言冷語,還把看自己不順眼的幾個校霸級小子幾拳頭打翻,讓他們離自己遠點。
……想想因為乾翻了幾個挑戰自己的家夥,還拒絕讓人跟自己坐在一起,自己的書桌周圍半米不許人跟他同坐,所以初中的時候被人敬畏地喊一句校霸,陳天北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他真的不是校霸。
“小北,師伯現在有時間了,咱們過去給他看看你的……咦?”
穿著警服的年輕人小跑著來找他,看到陳天北的第一眼,突然驚訝了。
“你身上那三隻厲鬼呢?”
“張師兄,你幫我個忙。”陳天北沒有回答,卻突然說道。
“什麼忙啊?”陳天北從小就和白雲觀有了聯係,他算是看著他長大,當親弟弟的。
雖然心裡疑惑他身上的厲鬼不見了,而且厲鬼身上的那凶厲能汙染人氣血的陰氣完全消失,消失得就像是完全沒有存在過,可他還是更在乎陳天北想說什麼。
“我有個朋友是個天師,沒有門派。”陳天北一邊和穿著警服的年輕人往醫院走,一邊繼續說道,“她是普通人出身,也不怎麼懂規矩,傻兮兮的。你幫我給她在白雲觀掛個名,我幫她交香火錢,至少讓她有個靠山。”
白雲觀在國內算是天師裡的大門戶了,和很多的高層都有很密切的往來,在天師中根深蒂固,隻要在天師這一行混,都會給白雲觀一些麵子。
蘇沉香掛在白雲觀的名下,就算不是白雲觀的弟子,可隻要名字在白雲觀掛單,也算是白雲觀的人。
想要招惹她,就要考慮她背後的白雲觀。
對她來說,算是不錯的保護了。
當然,既然白雲觀提供保護,那當然得交保護費……記名費。
把名字掛在白雲觀名下,那隻要接了單的費用,都要給白雲觀五分之一。
“你交錢?……是什麼天師?小北,你知道,就算是掛單,我們審查也很嚴格。”
不是什麼天師都有資格在白雲觀掛名。
倒不是說能力好壞。
而是心性。
得是心地良善的天師,才能得到白雲觀庇護。
“我知道,你先把她的名字記上去,有時間我帶她去見師伯。”陳天北轉移話題問道,“聽說今天你去了那個凶案現場?真的有聚陰陣?”
他今天身上沒有厲鬼侵蝕,頓時精神很多,也願意多說一些話。
穿著警服的年輕人雖然覺得一向孤僻的師弟今天蠻活躍,不過提到這件事就歎了一口氣說道,“不僅有聚陰陣,連女鬼我也看到了。說來奇怪,以前這些厲鬼看見我們轉頭就跑,她竟然相信我,還跑來伸冤。”
“信你?”厲鬼還信天師?
“她說信我身上的這個。”年輕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警服,臉上帶了溫和的笑容。
“然後呢?”
“然後什麼都挖出來了。局裡已經根據她提供的線索還有描述發了通緝單,連照片都有。那小子跑不掉。”
說著說著,年輕人的臉色漸漸沉重起來,凝重地說道,“我今天過來找師伯也是因為這件事。手段殘忍,拿一整棟樓的住戶來養鬼,這麼喪心病狂,以前可沒有遇到過。而且,”他頓了頓,又疑惑地喃喃說道,“而且聚陰陣裡一點陰氣都沒有,乾乾淨淨,不知道哪兒去了。太乾淨了,一滴都沒有了……”
就算是陣毀氣散,可好歹也會掛著絲絲縷縷的陰氣。
可那命案房子裡的聚陰陣半點陰氣都沒得,乾淨得……就像是被小狗兒認認真真啃過的骨頭。
不,比那還乾淨。
聽著身邊現在在警局當特彆事務科科長,隻領導他自己的師兄念念有詞,陳天北的臉色有點微妙。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修長的脖子。
……也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