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疑惑的是,費師兄的臉色有點奇怪。
“……大長老似乎在鬼城有奇遇的樣子。”
“奇遇?”陳天北嘴角微微一抽。
那個什麼……在厲鬼堆兒裡,什麼奇遇也都是遇難級彆的節奏來著。
“你不知道。當初有一隻厲鬼都已經入侵到大長老的病床前。”費師兄就低聲對陳天北緩緩地說道,“本來是要去對大長老下手的。可誰知道這厲鬼剛到大長老的病床邊兒上,碰了大長老一下,竟然就定住了。”
想想那時候的情況,費師兄無法解釋,隻能對陳天北說道,“我是第一次從厲鬼的臉上看到恐懼。大長老在鬼城,應該沒有懈怠,一直勤奮修煉,和厲鬼對抗。”
恐怖扭曲的厲鬼觸碰到昏睡在病床上的老人的一瞬間,竟然恐懼到動都不敢動一下,那種畏懼的姿態,甚至自覺收斂了身上的靈異的陰氣。
費師兄當時二話不說,上去就一拂塵。
那厲鬼被一拂塵下去就被扣押不說了。
發生的一切到此刻都還算正常。
可當後來費師兄離大長老更近,察覺到了讓他不寒而栗的感覺。
大長老的身上,仿佛在厲鬼觸碰的那一瞬間,身上出現了陰冷的,讓人恐懼到無法言語的氣息。
那種讓他這見多識廣的天師都感到毛骨悚然的氣息很快消失,融入到大長老的身體裡,像是從來不曾存在。
可費師兄卻知道,那令人無法理解的,恐懼到無法言說的氣息,是真實存在的。
可這些話,他不能對除了觀主之外的任何人提起。
白雲觀的大長老的身上,竟然出現了厲鬼的氣息。
而且那氣息陰冷無比,一瞬間幾乎扭曲了空間,遏製了厲鬼。
這怎麼可以讓人知道。
讓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被非議出什麼事來。
他瞞著,沒說,隻說那厲鬼似乎是被大長老的威嚴氣息給震懾住了。
陳天北沒想到大長老老當益壯,生魂離體這麼多年,竟然還能睡著覺就震懾厲鬼。
厲害了。
蘇沉香……是藥丸的節奏。
這要是大長老醒過來,那蘇沉香還不就是一巴掌的事啊!
他心裡有事,憂心忡忡。
費師兄臉上笑得和氣,心裡也憂心忡忡。
兩個人就默契地不再提大長老的話題,跟著沒心沒肺的那幾個一起來到了紅裙厲鬼停留下來的一個地方。
很遠處有一條不太長的巷子。
兩旁都是拆遷到一半的建築,亂七八糟的建築七七八八被拆開,還有一些沒有完全拆除的舊樓麵對街道的方向有著兩三家開著的小店。
不過因為這裡都是工地,亂七八糟的,天氣冷下來,工人也沒有,所以就算是大白天的,也沒有人願意走近路從這裡走過,那幾家小店完全沒有生意的樣子。
看到這一條小巷,紅裙女鬼遠遠地站住,退後到一個彎角裡,靜靜地看著蘇沉香。
蘇沉香也熟練躲到路拐角,謹慎探頭看了那條小小的狹窄街道一會兒,又去看她。
“到啦?”她歪著小腦袋問。
紅裙女鬼微微頷首。
“那你先走吧。”蘇沉香擺手說道,“白雲觀的人是自己追到這兒的,跟你沒關係。”她顯然是照顧這厲鬼,免得她被鬼門給記一筆。
費師兄已經笑眯眯地說道,“如果真的遇到危險,可以來白雲觀尋求庇護。”
他對厲鬼倒是沒有一味地要打殺的意思,紅裙女鬼沒有表示什麼,轉身離開。
她離開了,蘇沉香就放心了。
“那我過去看看。”費師兄拿出一把小小的拂塵,甩了一下,笑眯眯地說道。
“還是我去!”怎麼能跟厲鬼搶飯呢?
蘇沉香急忙抓住這把摸起來涼絲絲的拂塵。
喝!
還是白玉柄。
拂塵吹到手上的觸感,很舒服來著。
她感興趣地看了看這把傳說中蠻犀利的拂塵。
這麼積極,費師兄也不拒絕,笑眯眯地繼續說道,“也好。那我陪小香一起過去看看。”
他是做師兄的麼,當然要保護師妹,成為師妹前方的盾牌。
這就是師兄們存在的意義啊……
“還是我和她一起去。”陳天北站在蘇沉香的身邊,側頭看了看她,抿緊了嘴角冷淡地說道,“我們看起來年紀小,沒有威脅,就算有問題,對我們防備也不多。……我們一直都是一起的。”
所以,這是師兄們連個當肉盾的機會都沒有麼?
費師兄沉默了。
他看了陳天北一眼,摸著圓潤的下巴開始思考。
當初,他放言要保護他家親愛的的年紀,跟在心上人身後亦步亦趨是什麼歲數來著?
都得二十多了吧。
如今……
師弟們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下demeter的地雷啦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