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陳天北大概也隻有模模糊糊的概念。
比起蘇沉香的“凶”,他印象更深刻的是她能吃。
可當蘇沉香一口氣把一個村莊都包圓兒了,他似乎更清楚了一些事。
凶,就吃得多。
吃得多了,就會更凶……
他側頭,看著蘇沉香那最近圓潤好些的小下巴,欲言又止。
這麼能吃,太不好養了。
“不管怎麼說……”陳天北就看著前麵的那小鬼兒口袋裡甩出來的半截麻繩。
“吊死鬼的麻繩。”蘇沉香小聲科普說道。
聽著就不像是正經麻繩。
陳天北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繼續看著蘇沉香。
蘇沉香沒心沒肺地拿過一塊今天新抽出來的驢肉包子往嘴裡塞,好吃得恨不能一口吞了整個包子,小臉鼓鼓,含含糊糊地說道,“陳總要是想養他的話,那以後安全能保證了。這小孩兒……跟我不一樣。”
她想了想,把區彆跟陳天北說道,“他好想不愛吃厲鬼。”
蘇沉香是能吃的那夥兒的。
這小鬼卻似乎並不喜歡吞噬厲鬼。
要不然,不說村莊裡的厲鬼怎樣,隻說外麵這麼多厲鬼,似乎這小鬼也沒什麼興趣。
“能吃的厲鬼多麼?”陳天北問道。
“不太多吧。一般的厲鬼也就是為了吞噬,為了強大才會去吃點其他的厲鬼增強自己,本身沒有口腹之欲。他們更喜歡玩弄活人。”
蘇沉香卻覺得自己不是。
她已經足夠強大,為什麼還是喜歡吃厲鬼呢?
大概就是因為喜歡吃這一口吧。
厲鬼那麼多,出點她這樣的特殊分子也不奇怪。
她哼哼了兩聲,大口大口地啃著好吃的包子,跟陳天北竊竊私語。
許飛在前頭艱難地背著司機,回頭看了他們倆一眼,沒有再往他們中間湊合。
那種親密到旁若無人,仿佛誰都不能融入他們的對話,隱隱拒絕了彆人的加入。
就算許飛沒談過戀愛,也覺得這樣的氣氛不是自己能夠融入的。
心裡小小地酸了一下,他也就過去了。
這個年紀,對長得好看的女生多幾分關注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也沒有到黯然神傷,要死要活的程度。
有好感的女生對他沒想法,那他就去好感喜歡他的女生,免得虐待自己的感情。
倒是許飛把蘇沉香這次的救命之恩給記下來了。
他把這份好意認真地記在心裡,任勞任怨地背著司機,提著大包小裹蘇沉香的好吃的。
他們一起順著小路慢慢地回到了之前的大路上。
現在的公路上就格外正常了,前前後後好幾輛車子停靠在豪華大巴的旁邊,還有不少人在和巴士上下來的導演在說話,最前麵的就是蔣師兄。
另一輛車子裡,費師兄正關上車門,臉色凝重地看向小路的方向,充滿了擔憂。
當看到幾道熟悉的身影,費師兄頓時露出喜色,快步走過來……一隻小鬼映入眼簾。
費師兄:……
費師兄握緊了手裡的拂塵。
不過他沒有不問青紅皂白地甩拂塵過去。
“小香?”他詢問地看向帶著小鬼出現的師妹。
“師兄彆擔心。這小鬼還挺好的。剛才他提醒了陳總一些禁忌,還跟著他們想救人。陳總為了感謝他,邀請他一起出去。”
蘇沉香先緊張地讓大家把自己的好吃的放在蘇銘的車上,重重地扣上後車廂,看見蘇銘正和蔣師兄站在一起,放心地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她先禮貌地對大過年丟下家裡人來加班救人的費師兄說道,“沒想到師兄親自過來了。大過年的,打攪師兄休息,真是太不好意思。”
“彆跟師兄說場麵話。”費師兄笑嗬嗬地彈了蘇沉香的小腦袋瓜兒一下。
之後,他的臉色就嚴峻了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
“是個村子。”蘇沉香把之前的事詳細地跟費師兄說了一遍,看他微微抽搐著圓圓的臉頰,很凝重的樣子,就輕快地說道,“回頭讓觀主再派人去查一查這村子就行了。這小路要是沒用了,我就封鎖了。要不然,再有人不小心走上去,也不知道會出什麼問題。”
她的話,費師兄是相當認同的。
“不過封鎖這種路……”他沉吟著。
“我來。”蘇沉香今天吃了頓飽的,現在特彆精神,自告奮勇,挽起袖子,在小路上忙忙碌碌。
看她似乎對封鎖符也很熟練,費師兄詫異了一下,急忙給自家全能學霸小師妹拿來厚厚一打黃紙。蘇沉香難得奢侈地用上好的朱砂畫了十幾道封鎖符,拍在了小路上。
小路慢慢地消失在大家的麵前。
陰氣散去,違和的空間扭曲感也恢複正常,公路兩旁,又重新隻是普普通通的樹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