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溪笑的差點把蛋花嗆到喉嚨裡,“你這又是什麼說法?”
魚阿蔻收了笑模樣,神色認真道:“姐,我知道咱村裡經常有碎嘴婆拿你和我對比。”
魚溪麵色僵了下,“她們是不是當你麵說了什麼?你也知道那幾人就是整天東家長西家短的,沒影的事她們也能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你跟她們計較,氣的還是你,聽姐的,下次再聽到這種話,你就當聽不到。”
揉著妹妹的頭不自然的笑,“阿蔻彆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魚阿蔻反手抓過頭頂上的手,拿下來緊緊的握住。
這雙手絲毫不像女孩子的手,皮膚粗糙乾燥還帶著老繭。
“我放在心上了,因為她們說的不對。”
“你雖然沒我讀書好,可我的針線活卻連比都不能跟你比,我縫被子還會把自己縫進被單裡,你不僅能自己快速的做好被子,還做的又好看又結實,小河睡覺那麼不老實的孩子,都不能把被子踢脫線。”
魚溪想到前兩年阿蔻把自己縫進被套裡,掙紮著叫救命的樣子就忍不住笑,“這又不怪你,你不擅長做這個呢。”
魚阿蔻接著說:“彆人家縫補過的衣服,一眼就能看到打著的補丁,你縫過的衣服,隻要我們不說,誰也看不出。”
“她們隻看到我掙工分厲害,卻沒想過我力氣是遺傳我爸的。”
“而你,從13歲開始就拿著七工分…”
“…姐,你不比我差到哪兒去。”魚阿蔻總結,“我們倆之間,你是鐵鍋,我是鋤頭,都是鐵打成的,隻不過用途不一樣,拿鐵鍋和鋤頭比鋤地,本就是蠢人才會乾的蠢事。”
“就像**和濤濤,**看上去比濤濤笨多了,可濤濤無論乾什麼事都是三分鐘熱度,**就不一樣了,隻要想乾一件事,就一定會腳踏實地的做到底。”
“這樣,你能說他們倆誰強誰弱嗎?”
“所以在我、堂哥堂弟、奶奶的心裡,你不比我哪兒差,反而同樣優秀,至少奶奶私下裡沒少念叨過我做事馬馬虎虎,不如你細心妥當。”
“如果你不優秀,咱們家的門檻也不會快被提親的人踩爛了,明明二堂哥還待字閨中呢。”
“噗嗤,你彆仗著學問好就欺負我,待字閨中說的是男人嗎?小心哥聽到揍你。”魚溪眨著泛濕的眼睛問,“你今兒個怎麼突然和我說這些?”
魚阿蔻很久前就想說了,隻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她很愛小堂姐。
她從3歲開始就被5歲的小堂姐帶著、哄著。
隻要地裡一農忙,小堂姐就是她的“媽媽”,管她的吃喝拉撒玩,且仔細用心極了。
她回憶裡有一段讓她回想起就眼睛泛酸的事。
與小堂姐有關。
4歲那年,二堂哥從河裡抓了一條鯽魚,交代小堂姐煮了湯和她分。
魚溪答應的好好的,轉身卻把湯全喂給了她。
邊喂邊說她聞不得這股魚腥味,更喝不得湯,一喝就吐。
當時她信以為真,美滋滋的灌了一肚子湯出門去浪。
走出家門才發現小堂姐沒跟上。
回去找人時,利用身矮的距離差,看到小堂姐借著洗碗的動作,在偷嗦她啃過的魚骨頭…
魚阿蔻壓下心底的酸澀,坐到床上拍著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