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阿蔻一覺睡到大天亮。
吃過早飯,和奶奶打了聲招呼,戴上草帽去上工。
許是夜裡奶奶給她加了餐,她覺得現在有使不完的力氣。
怪不得說馬無夜草不肥。
到了田地裡,魚大有正在派分工作。
前半個月地裡已經澆過一遍水,這幾天得抓緊時間翻地。
翻地兩人一組。
一人用鐵鍬挖出硬成石頭的深土。
一人把挖出來的土塊用鋤頭敲碎。
不管做哪個都能把人累趴下,前者需要大力氣,後者需要一直彎著腰。
魚大有深知這點,扯著嗓子吼:“今兒個不按原有的勞動力算工分,按壟算!”
“看到我身後的地沒?你們翻一壟地3工分,隻要你們有力氣翻,隊上就給的起工分!而且咋組人,你們自己商量。”
人群頓時有愁有喜,討論聲震天。
喜的是家裡的壯勞力人多又勤快的人家,家人可以湊一起乾。
愁的是平時下地渾水摸魚,又被勤快人嫌棄的懶漢。
魚大有不給懶漢們抗議的機會,快速的溜了。
魚阿蔻自然是喜,她力氣大耐力又足。
翻地對她來說除了鐵鍬柄有點磨手外,簡直就和玩一樣。
不過她們家沒人能跟得上她的速度。
踮起腳站在田埂處打量過眾人,去找李舊。
李舊是她爸當年救過的孩子之一。
她沒事根本不敢去找李舊,實在是這人太想報答救命之恩了。
且是真心實意的那種報答,隻要她有所求,他沒有不應的。
果然,聽到她組隊的商量,李舊二話不說的拎著鋤頭答應。
李舊看著隻比鐵鍬高半個頭的魚阿蔻,上前搶鐵鍬,“蔻囡,還是我來挖地你敲土吧?”
用鐵鍬挖地可不輕鬆,整條腿包括腳得一直用力,要不然鐵鍬進不去土裡。
半天下來,大腿抽筋抽的酸痛無力,上廁所都蹲不下去身。
魚阿蔻在雙手心處纏上布條,搖頭,“敲土會彎的腰疼,我不乾。”
李舊失笑,“小孩兒家家哪兒有腰,挖地你真的行嗎?”
“把‘嗎’字去掉,”魚阿蔻堅定道:“我行。”
不再浪費時間,握著鐵鍬去地頭。
李舊隻好扛上鋤頭跟上,蔻囡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大不了蔻囡累了,他們倆換位置。
隔壟的魚三炮看到挖地的是魚阿蔻,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想到魚阿蔻的力氣搖頭,這孩子肯定是仗著力氣大呢,但挖地可不隻是力氣的事。
笑著打趣,“蔻囡,等會被我們甩在後麵了可不許哭啊!”
魚阿蔻笑,“放心吧炮爺爺,我不會哭的,說不定我會比你快呢。”
魚三炮指著她咧嘴大笑,“行,那咱爺倆就比比到底是誰快!”
魚阿蔻喊了聲開始,踩著鍬邊開挖。
魚三炮存著逗她的哭的心思,也趕緊挖。
埋頭苦挖半壟後,覺得能逗哭孩子了。
笑著抬頭,隻是待看清旁邊的壟後,笑容僵在了臉上。
地裡的土翻的又新又深,表麵上的土塊泛著深褐色的濕潤。
忙扭頭向後望去,就見壟裡隻有李舊還在彎腰敲土。
“李舊,蔻囡呢?”
李舊想直腰回話,挺了幾次胸膛才直起腰。
木著臉指著另一壟。
魚三炮望過去,右邊壟裡的一個小身影,抬腳下腳的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