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阿蔻走上前, 打量著二中的幾個男生。
為首的男生四肢發達、頭大脖子粗,黑紅的臉上滿是不屑,揚聲吐出的話更是拉起一片仇恨。
“…哈哈哈,你們竟然還敢不服氣!你們也不數數這麼多場比賽,你們二年級有沒有拿過前五,噢,還是有的, 有一場接力賽因為我們班同學崴到腳了,無奈之下隻好退場, 才讓你們混了個第五,嘖嘖嘖, 說出去真丟人。”
他帶著的男生更是誇張的捂著肚子笑的前仰後俯。
男生搖著頭砸吧嘴, “我要是你們啊,就夾著尾巴躲進學校裡做縮頭烏龜不露麵, 要不然運動會結束後, 你們整個年級被我們剃了個光頭, 這種公開處刑多丟人, 一群沒見識的書呆子, 隻不過比我們多了15分的平均分, 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現在你們的臉被我們打的疼不疼?”
男生輕輕拍著自己的臉問。
他帶來的男生紛紛拍著自己的臉, 陰陽怪氣的叫著好疼好疼。
“你!”人群裡的江自達站了出來,“你彆囂張,一次成敗算什麼?有本事下次咱們考試成績見真章!”
“對!這次我們能壓你們15分, 下次能壓你們51分!”男生們同時站起身上前,挺著胸脯附和。
粗脖子男生不屑的撇嘴,“是不是男人?怎麼這麼沒男子氣概?說什麼下次啊,有本事你們這次贏我們一場,看沒看過小人書?隻有喪家之犬才會在輸的時候撂狠話找場子,哎,這樣看來你們不就是喪家之犬?”
“你tm的說誰是喪家之犬!”男生們挺著胸膛上前。
二中的男生也上前一步,兩方頓時形成對峙之勢。
粗脖子男生一把把站在前麵的江自達推了個屁股蹲,“說的就是你怎麼了?有本事你們贏一場啊!隻要你們能贏一場,我就收回這句話,並當著兩校的麵給你們道歉。”
“推什麼推!你們是不是想打架?”看到江自達被推倒,男生們紛紛擼起袖子。
“打就打誰怕誰!不過還是讓他先從地上爬起來吧!哈哈哈…”
二中的男生們誇張的笑聲震天,引來兩校的人都來圍觀。
兩方的麵部表情涇渭分明,一中的臉色漲紅個個氣憤不已,而二中的人則在哄笑著打打打。
魚阿蔻走到眼底噙淚、雙拳緊握的於雲旁邊,“今天還有什麼比賽?我看看有沒有我能參加的。”
於雲聽到這話登時雙目發光,激動的拽著她袖子晃,“啊啊啊!對啊還有你,你力氣這麼大,一定能壓下囂張的他們!今天就剩投鉛球、拔河和1500米長跑!”
魚阿蔻笑眯了眼,如果是彆的項目,她就是力氣大也沒辦法,但偏偏這三個項目她剛好擅長。
“你去幫我找宋老師報名,三場都報。”
“我這就去!”於雲跑到一半又回頭,招呼女生們分散去找老師報名。
那邊的江自達在二中學生大聲起哄著的“慫貨”聲音中,再也按捺不住的揮起拳頭。
魚阿蔻大步邁上前,拽著他胳膊推向一旁。
現在他們是主場又是輸家,如果江自達先動了手,他們一中更是落了下乘。
摔倒在地的江自達,懵圈的懷疑人生。
難道他身體真的這麼差?不僅男生能推到他,連魚阿蔻這麼個嬌滴滴的女生都能推倒他?
等運動會結束,他一定要從學習裡抽出時間好好鍛煉身體!
因為先前二中的男生輕易的就把江自達推了個屁股蹲,所以魚阿蔻這一推眾人並沒多想,但場麵慢慢的靜了下來。
這個這麼漂亮的女生是誰?怎麼一中都沒傳出來過?
二中的那幾個男生瞄到魚阿蔻的臉,當下臉熱了起來,忙收起歪扭的站姿,放下擼起的袖子。
魚阿蔻笑眯眯的說:“剛剛聽你們說,如果我們贏一場你們就當眾道歉,是不是真的?”
粗脖子男生偷偷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聲若蚊吶,“真的,不過不可能。”
魚阿蔻看了眼憋著氣的同學們,歪頭問:“那如果我們贏三場呢?”
男生被她這一歪頭的可愛弄得血衝腦門,“你們要是能贏三場,我路配就繞著你們一中跑三圈,大喊我們才是喪家之犬!”
其餘的男生爭搶著表示自己也這樣做,表示的同時個個都把自己的名字帶了出來。
路配又偷瞄了魚阿蔻一眼,聲音帶著羞澀,“要是我們贏了,同學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魚阿蔻得到想要的答案,笑眯了眼,“可以啊,但你們不能出爾反爾言而無信,輸了不認賬。”
“我們男子漢一口唾沫一個釘,絕不會反悔,才不像你們一中的男生,個個都是軟趴趴的四腳蝦!”路配把自己的胸膛拍的哐哐響。
其餘男生的附和聲震天。
一中的男生頓時不樂意了,誰是四腳蝦了?萬一魚同學當真了怎麼辦?當即擼起袖子再次上前。
眼看戰爭一觸即發,宋鈞和老師們擠了進來。
宋鈞黑著臉怒斥,“都聚在這乾嘛?是不是想打架記過?這是我們兩校間的友誼賽,友誼友誼,顧名思義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你們看看你們現在是在乾嘛?都給我回去!”
二中的男生們望著一中的男生不屑的哼了聲,帶頭先散開,路過魚阿蔻時,同時放輕了腳步。
“你們也給我回各自班級的場地!”
宋鈞等人走完,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放低聲音勸著,“魚同學,報名的事還是算了,特彆是投鉛球,沒有經驗很容易拉傷筋肉,我知道你的集體榮譽感很強,我也為有你這種學生感到驕傲,但是拉傷了筋肉反而會耽誤你的學習。”
“這隻是友誼賽,不必放在心上。”
心下卻在歎氣,就算下次月考的成績能吊打二中,這次運動會被剃光頭的事也會被二中當作個話頭,時不時的拎出來嘲笑他們一番。
隻是再嘲笑也不能讓魚同學上場,整個年級的男生都比不過,嬌小的魚同學上場又有什麼用?再傷了胳膊耽誤了學習那才是得不償失。
魚阿蔻乖巧的笑,“宋老師,就是因為是友誼賽,所以才重在參與嘛,我雖個子嬌小,但我是農村人,常年下地有點力氣,我就想去試試,不過您放心,我絕對不會逞強的。”
宋鈞被說服了,但不放心的再三交代,“那行,可你要是覺得自己撐不住時,一定要及時棄權,不必強求。”
“我知道了,宋老師。”
於雲和李一一看宋鈞走開,忙上前追問,“阿蔻,宋老師同意沒?”
魚阿蔻笑著點頭。
兩人開心的拍著手歡呼,阿蔻出場一定能幫她們贏回來!依偎著魚阿蔻叮囑她有多大力氣用多大力氣,務必要狠狠地把臉打回去。
第一場是拔河比賽,熱身的同時也是帶動氣氛。
兩校出場的學生各抓著粗麻繩的一端,麻繩正中間綁著條紅布條。
二中隊伍前端站著的是路配,路配掂量了下麻繩笑的得意,不屑的放話,“喪家犬們把你們吃奶的力氣用出來,千萬彆讓我們一開場就把繩子拽過來,那樣贏都贏得沒意思。”
魚阿蔻從打頭的於雲背後探出頭來,笑眯眯的說:“不要把話說的太滿哦~”
路配漲紅了臉,這位漂亮的女同學怎麼也在這?早知道她在這,他就說兩句鼓勵的場麵話了。
望著於雲的目光嫌棄,怎麼是這個女同學站前麵,害他都看不到漂亮的女同學了。
於雲被他氣的胸口欺負,扭頭咬牙切齒的叮囑好友,“阿蔻,等會你一定要把那個粗脖子給拽趴下!”
“好。”
魚阿蔻認真應下,本來她是想站第一位的,但想想就打消了念頭。
若拔河時對麵累的滿頭大汗,而她這邊雲清風淡的話會太顯眼,要裝作吃力的樣子她又裝不出來,於是把於雲拉了進來,現在於雲有要求,她自然得辦到。
二中的朱校長拎著銅鑼,故作苦悶的甩著手腕,“哎,這兩天我們總是贏,我這手腕都敲酸了,老豐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上,你幫我敲一次?說不定換個人敲,你們今天就能贏一場呢。”
豐校長忍著心中的氣接過銅鑼,“借你吉言。”
“畢竟我們相識多年,我也不忍心見你們剃個光頭,”朱校長笑的虛假,揚聲囑咐場上的隊員,“你們收點力,記住友誼第一友誼第一啊。”
路配這邊大聲應下,麵上笑的惡劣,他們和一中之間又沒友誼,自然不用在乎這個,再說漂亮的女同學還在對麵呢,他們必須得用出全力贏下這一場。
“輸贏無所謂,重在參與,”豐校長怕學生們壓力大,囑咐過後敲了下銅鑼,“開始!”
二中那邊當即把麻繩夾在腋下去拽繩子,繩子中的紅布條瞬間移過去一大截,看到此,路配等人臉上露出嘲意。
魚阿蔻手腕繞著麻繩纏了一圈,握麻繩的手指略微用力向後一拽,麻繩立馬又移了回來。
於雲感覺到從手中哧溜溜穿過的麻繩,想起魚阿蔻交代過她要裝作吃力的話,忙裝出用儘全力的模樣。
後麵的學生還沒反應過來,心裡困惑,自己還沒用力啊繩子怎麼就過來了,難道是前麵的同學用力了?而站在他們前麵的學生則以為是後麵的同學用了力氣。
不過看著紅繩離自己這邊越來越近,當下把疑問拋向腦後,用力去拽麻繩。
二中的人見此認了真,拽著繩子的手用了八分力,眼看紅布條近在眼前,勝利的笑意還未露出,麻繩又瞬間拉回一大截,紅布條移向一中的麵前。
魚阿蔻沒再繼續用力往後拽,而是惡趣味的握著麻繩時刻注意著,一見麻繩滑向對麵,就用上力氣往回拽。
就像路配說的那樣,一下子就贏多沒成就感,既然是遊戲就要玩儘興嘛~
於是紅布條就在雙方之間來回移動,每當二中覺得勝利在握的時候,紅布條又驀地帶著勝利滑走。
氣的二中的人用力拽著從腋下穿過的繩子,為了使出全部的力氣,集體把身子後仰,把重心壓後,雙腳把土地麵蹬出一個個坑。
而一中的人則是激動的滿麵紅光,拽了這麼久二中都沒贏,這說明他們有贏的希望!當下猶如打了雞血般,渾身似湧上了無儘的力氣。
圍觀的眾人,頭隨著紅布條左右移動,心也跟著紅布條上上下下,二中的同學忍不住出聲埋怨場上的人不用力,換成自己早上場了雲雲。
一中的學生們則比場上參賽的學生還要緊張,個個雙拳緊握,牙關咬緊。
兩位校長同樣如此,朱校長每當看到紅繩近了二中,就端起茶缸掩飾嘴邊得意的笑,再想順便喝口水潤下因打擊老對手而乾燥的口舌,可每次滑走的紅布條都打斷了他的笑,也因此他到此時一口水都沒喝上。
豐校長則激動的嘟囔:“對對…再用點力就贏了…哎呀怎麼又回去了…再拽再拽…對就這樣…”
魚阿蔻從於雲背後悄悄探出頭,見二中的學生齜牙咧嘴的用力拽繩子,汗如道道小溪流到下頜,雙眼發亮的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紅布條,而自己身後的學生胳膊抖得帶動麻繩都在抖,覺得是時候了。
小聲提醒於雲,“你在心裡數三個數,三個數後立馬坐下,裝作累脫力的樣子。”
於雲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一股大力帶著手心裡的繩子猛的向後騰起,極速滑過的麻繩似帶起了串火花,燒的她手心灼痛。
對麵正用力向後拽的路配,因這股力道頓時向前踉蹌了兩步,到底止不住勢的撲倒在地上,他身後撲下來的人把他壓了個嚴嚴實實。
這邊一中的學生因繩子猛然放空的力道,同樣摔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