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2 / 2)

七零金剛芭比 非酋貓奴 12697 字 8個月前

魚阿蔻從雜物房的沙土裡挖出兩根胡蘿卜,連同土豆一起切碎塊後,喊偷吃薯泥的魚河,“小河燒火,兩個鍋同時燒。”

“來了!”薯泥太乾,魚河一張口噴出扇形的薯渣,忙捂住嘴。

魚阿蔻見鍋已熱,在小鍋裡倒上多多的油,油熱後,拿著薯餅在饅頭糠裡滾上一圈放入油鍋,炸薯餅的同時,小鍋下醬和胡蘿卜炒湯頭。

不大會,兩個鍋一前一後冒出香氣,油香、醬香、菜香混合在一起,瞬間蓋過了暴雨帶起的泥腥味。

魚阿蔻聞到這股香味,餓意瞬間竄了出來,餓的癟癟的肚子咕咕叫著抗議,抿了下唇,手上動作加快。

半個小時後,祖孫幾個的麵前都擺著個大圓盤子,盤子裡裝著碗狀的白米飯,米飯四周聚著加了胡蘿卜、土豆等紅褐色的濃湯,濃湯旁豎立著炸成金黃色的獾肉排和薯餅。

魚河看著自己的盤子不停地咽著口水,“阿蔻,這是啥菜?”

魚阿蔻餓的已經開吃了,聞言咽下嘴裡的食物,“獾扒飯,聽於蒙說起士林裡有道菜叫咖喱豬扒飯,但咱們家沒咖喱,我就勾了醬芡。”

不止沒有咖喱,連炸薯餅的麵包糠,都是用饅頭糠替代的,但味道並不比地道的咖喱豬扒飯差,甚至更甚一籌,特彆是獾扒,許是獾子肉的原因,肉質嫩滑膩彈、肉胞裡藏滿了肉汁。

魚奶奶嘀咕,“這小洋人咋花樣這麼多?不就是蓋澆飯嘛,還叫啥豬爬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吃豬爬過的飯呢。”

“咳…”魚阿蔻被這話嗆到,忙把頭扭到一旁咳嗽,咳完忍著笑招呼三人,“奶奶你們快吃吧,不然冷了不好吃。”

“聽阿蔻的快吃。”魚奶奶給小孫女順完背,又盛了碗湯,“蔻囡你吃慢點,不然等會胃該疼了。”

魚河一馬當下的夾起獾扒咬了一口,咧著油乎乎的小嘴笑,“這個好吃!比炸丸子都好吃!”

魚奶奶和魚溪同時咀嚼著口中的食物點頭。

炸好的獾扒通體金黃,表麵泛著粗糙的顆粒,一口咬下去,外皮發出“咖嚓”的清脆聲,香氣四溢、略帶燙口的肉汁從破口處湧了出來,順著嘴角蜿蜒流下。

連忙舔去肉汁,扔掉筷子雙手抱著豬扒,嘴湊上獾扒吸去肉汁,肉汁帶著熱氣從喉間落入腹後,咂吧咂吧嘴回味了下唇齒間的那股馥鬱,急不可耐的再次咬下,待食物落入口中,咀嚼後滿臉幸福。

獾扒外皮沙爽酥脆,獾肉細嫩軟滑、不柴多汁,略帶著微微的彈牙,兩種極致的口感混合在一起,對比感強烈的情況下,又覺得它們相互融洽、是天生一對。

同樣是油炸的薯餅,味道卻和獾扒截然不同,炸薯餅外脆裡糯,散發著土豆獨有的香氣,軟糯的薯肉鹹香可口,輕輕一抿就化做帶著顆粒的泥,在舌尖上融化,餘下回味無窮的香。

再配著拌勻濃稠醬汁的米飯,祖孫幾個快速的消滅掉自己的獾扒飯,望著空空的盤子意猶未儘。

魚河撕了塊饅頭皮將盤子上的湯底擦乾淨送入嘴裡,舔著嘴角沾著的醬汁,眼巴巴的問:“阿蔻,獾扒飯沒了嗎?我隻吃了個半飽。”

魚阿蔻同樣沒吃過癮,笑眯眯的道:“沒了,因為是試驗品,怕做的不好吃就沒多做,不過還有彆的東西吃。”

魚奶奶三人遺憾的表情轉作期待。

魚阿蔻起身將埋在灶底草木灰裡的烤紅薯扒出來,用抹布擦去薯身上沾著的灰,裝起紅薯和做好的車輪餅一起端上桌。

因家裡沒有車輪餅機,她機智的將上次手捏成的平底鍋搬了出來,平底鍋內擺上竹片捏成的套圈,麵糊倒進竹圈裡高溫定型後,再在餅皮中間填上薯餡,這樣做出來的車輪餅和後世做出來彆無二致。

“這是甜餅,左邊是白薯餡的,右邊是蜜豆沙餡。”魚阿蔻指著車輪餅說,“奶奶,你嘗嘗。”

魚奶奶拿起車輪餅剛啟齒咬下,餅內夾著的餡料就簇簇下落,忙撐開一隻手放到下巴處接著,咽下後,臉上的皺紋綻成朵朵菊花,“看著好看,吃著更好吃。”

通體暗橙黃的車輪餅,造型厚圓,餅皮中間帶著一圈圈的橘紋,摻了玉米粉的餅皮厚度均勻,握在手心裡軟綿綿的非常有手感,透著隱約奶香的餅皮滋潤鬆軟有彈性,內裡的淡黃色薯餡綿潤粉糯,且水分把控的十分好,既不會乾的噎人,又不會濕溻溻的。

而暗紅色的蜜豆餡,是又糯又沙,糯到入口即化,卻又頑強的在口齒間留下沙沙的小顆粒,這種獨有的口感再配上濃濃的紅豆香,簡直是給口舌開了場甜品的盛會。

兩種餡無論是哪一種,都是甜而不齁、甘香十足,讓人聽不下手。

魚阿蔻看著她們一個接一個的吃,嘴角翹的高高的,給喜歡的人做菜,再看到她們吃的愉悅的模樣,對她來說,是件幸福的事,噙著笑去拿心心念念的烤紅薯。

灶裡烤出來的黃心紅薯,薯皮上印著一個個黑色的焦圈,薯皮經過高溫的熨燙,輕輕一撕就繞著圈的脫離了薯身,露出冒著熱氣的金黃色內瓤,內瓤外側不均勻的遍布著烤焦的橘紅色薯肉,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待將薯皮撕到底後,汩汩的薯油冒出,順著薯身往下流,吸去裹著濃烈薯香的薯油,滿嘴甘甜。

魚阿蔻口饞的等不及薯心變涼,一口咬了上去,門牙嵌進滾燙的薯心裡,瞬間有種牙齒變成軟豆腐的錯覺,隻是仍舍不得鬆牙,執著的咬下一塊薯肉,舌尖卷動著滾燙的薯肉在口腔中逃竄,等它溫度稍降,立馬合動牙齒,將薯肉吞吃下腹。

烤紅薯軟乎乎甜滋滋、外焦裡糯,紅薯裡的熱氣順著食道向四肢百骸散去,不一會全身就暖洋洋的,讓人慵懶的想躲在被窩裡睡一覺。

吃開心的魚阿蔻美的眯起了眼,果然天冷的時候吃熱乎乎的烤紅薯最好了。

魚河邊吃著車輪餅邊惦記著獾扒,“阿蔻,你明天還做這個飯好不好?”

“不行喔,”魚阿蔻搖著頭拒絕,“獾肉隻有幾斤,我想做成肉乾給淩知青,上次他們幫我們拍了這麼多相片,我們得回禮,等我下次回來時再去抓獾子,能抓到的話我就再給你做。”

“那好吧。”魚河遺憾的垂下了小腦袋。

魚奶奶附和,“這是應該的,回頭再把獾子油分點給蒙小子他們。”

轉而拍掉魚河再拿車輪餅的手,“你歇會再吃,紅薯吃多了容易燒胃酸脹,蔻囡做得多,晚上回去你帶點給雙胞胎吃。”

“好。”

“我來洗碗,”魚溪按下妹妹的肩,略帶擔憂的望著門外,“我哥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

魚奶奶起身去掛獾子肉,“不用管他,一個大男人丟不了,你們收拾完趕緊回去,趁著不上工又不上學好好睡一覺。”

魚阿蔻要去幫忙,被魚奶奶推走,“你坐那歇著我來弄,河娃背幾首你新學的詩給蔻囡聽聽。”

“好咧~”魚河站起來,得意的揚著脖子唱:“春眠不覺曉,處處蚊子咬,熏上乾艾草,不知死多少。”

魚阿蔻和魚溪當即扭頭看著他,姐妹倆嘴角同時抽搐。

魚奶奶樂的露出牙花子,“這詩寫的好,我都能聽懂,而且寫的都是大實話,艾草一點蚊子都得死。”

“奶還有呢,我繼續給你背,”得意忘形的魚河再次唱:“鋤禾日當午,地雷埋下土,鬼子來挖土,炸成二百五。”

魚奶奶的臉虎了下來,抽出擀麵杖揮了過去,“我讓你個臭小子欺負我不識字!這詩蔻囡教過雙胞胎多少遍了?我都會背了!”

“阿蔻救命啊,”魚河繞著屋子打圈跑,口中求饒,“奶奶我錯了,我給你背原詩…”

魚奶奶舉著擀麵杖緊追不舍,“我讓你娃糊弄我!”

魚阿蔻姐妹倆被逗得笑的肚子疼,屋裡的求饒聲、嗬斥聲與笑聲混在一起,熱鬨極了。

抱著骨頭睡覺的黑眼圈,耳朵動了動,衝著門外汪汪叫了兩聲。

“奶,肯定是我哥回來了在敲門,”魚河躲在魚阿蔻的背後,討好的笑,“奶,我以後都不敢了。”

魚奶奶喘著粗氣放下擀麵杖,“下、下回你再糊弄我,我敲你滿頭包。”

“奶我真的不敢了。”

魚阿蔻等奶奶去開門時,揉著他的頭,“你傻不傻呀?當著奶奶的麵背歪詩不是找打嗎?而且就算背,你也彆背這些耳熟能詳的詩呀。”

魚河委屈,他就是想逗奶奶笑一笑的。

“魚河這是咋了?嘴巴撅的都快能掛油壺了,是不是打架打輸了?哥幫你打回去。”王大脫了雨布,上來揉他的頭。

魚河腦袋一偏躲過去,“男人的頭不能亂摸。”

王大咧嘴大笑,“你才多大算啥男人,再說了阿蔻剛不也摸了?”

魚河梗著脖子反駁,“阿蔻和你們不一樣。”

魚大有眼見王大還要去逗魚河,嘶啞著嗓子打斷,“咱們是來乾正事的,你就彆逗孩子了,蔻囡,湖娃說的我不太明白,你再跟叔說說。”

“好,叔你們跟我來。”魚阿蔻帶著幾人去客廳,等人都坐下來後,將自己的打算再次細致的說了一遍,隻是掐掉了她們比村裡人先行一步,悶聲發大財的那段。

“真能這麼辦?”魚大有激動的大聲吼出,本就嘶啞的聲音更是破了音。

魚阿蔻肯定的點頭,“可以的叔,就比如豆芽,雖然家家戶戶都會發,但是城裡人沒地,又是按照糧本領供應糧,每月的糧食都不夠吃,他們自然不會去領黃豆,如今又是蔬菜急缺的初冬,豆芽隻要送到百貨商店、或者供銷社,絕對能賣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貓咪們,你們想要加更嗎?想要就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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