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1 / 2)

七零金剛芭比 非酋貓奴 13150 字 8個月前

魚阿蔻聞言騰的從凳子上站起, 驚心駭神的問:“怎麼回事?”

“咋回事?湖娃咋會去推李紅?你是不是聽錯了?”魚奶奶驚得手中的鹹菜碗掉在地上,碗摔成兩瓣, 鹹菜潑了一地。

魚河看到魚阿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一直壓著的眼淚奪眶而出, 好似兩條湍急的小河順著臉頰往下淌。

抬起袖子擦著淚說:“我、我放學後去地裡喊我哥接阿蔻, 到地裡卻沒見到我哥, 車大叔說我哥去河套那砍柴了, 我又去河套找…”

“你彆說這些有的沒的, 直接說到底咋回事!”魚奶奶急得不行。

魚河吸回鼻涕,“奶你聽我說完,我在河套沒找到人, 以為我哥砍完柴回家了, 我就準備繞小路回家,剛繞到小路就發現路邊有灘血,旁邊還有滴的血滴,我好奇之下就順著血滴走,最後發現那血滴停在我家, 我哥滿手都是血的蹲在屋裡, 魚海掄著棍子打我哥,說他和李紅梅一起把李紅推小產了,阿蔻,現在該咋辦啊?”

“這咋還有紅梅的事?我都跟湖娃說了還沒訂親彆見麵,他咋就不聽我的話呢?”魚奶奶又氣又急,整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魚阿蔻思忖, 看來小堂哥已經把他和李紅梅的事告訴奶奶了,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件事的時候,扭頭問魚河,“李紅小產是魚海說的,還是赤腳醫生說的?”

魚河答:“聽魚海說是以前那個專門接生的瞎婆婆說的,阿蔻你快想想辦法。”

魚阿蔻擰眉思索一瞬,“那我們分頭行動,我把李紅送去醫院,奶奶你去小堂哥家穩住魚海和孫霞,不能她倆把這件事傳的儘人皆知。”

“噯。”魚奶奶急匆匆的踮著小腳出門。

“那我去找大有叔借騾車。”魚河轉頭往外走。

魚阿蔻揪住他衣領,把人拎回來,“騾車不用借,李紅現在受不得顛簸,你去找大有叔開幾張招待所的介紹信,先開三天的,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寫上。”

“好。”魚河一溜煙的跑出去。

魚阿蔻推出板車,從雜物房裡抱出卷成粗筒的葦席和稻草席鋪在車上,感受著麵上如刀割的北風,又在車子的四周插上木棍,搭上厚厚的葦簾,手探進去見不透風,便推著車出門。

越走唇部抿的越緊,農村的路況太差了,她走的這麼慢板車都這麼顛簸,如果走的快點,恐怕李紅得顛出事來。

可騾車會更顛,聽說村裡以前有個嫂子生孩子時難產,她家裡人便急急的送她去醫院,結果騾車才走了一半,孩子就被顛出來了。

要是她們現在住在城裡就好了,魚阿蔻煩躁的踢著腳下的小石子,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與淩北歸擦身而過。

淩北歸走了兩步,想到魚阿蔻五官緊皺的小臉和那輛布置的像是病車的板車,腦中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頓住腳步回頭,輕聲喊魚阿蔻,“魚同誌,可是板車太過於顛簸?”

魚阿蔻轉過身來,苦惱的點著頭,“恩。”

淩北歸走過來,先是手掌撐開丈量著車身,量完蹲下一眼掃過車底的結構,出手摁了摁輪杠,起身吹去手指上的浮灰說:“這輛車一時半會的沒法做防震,我手上沒那麼多材料,不過你彆著急,我那裡還有輛推車,我現在回去推來給你。”

說完邁著大長腿疾步離去,垂到腰處的圍巾流蘇擺隨著風飄蕩。

魚阿蔻站在原地懵懵的眨了眨眼睛,解開誤會後她發現淩北歸挺熱心的。

原以為要等上一會,沒想到不到十分鐘,他就拎著個一米高的折疊車過來了。

淩北歸把車放下撐開,從後車袋裡拿出兩排小輪子,蹲下安裝上,起身指著車子各處講解,“如果病人需要躺著你就把這裡折疊著的布拉出來放腿;上台階時扳下輪子這處的把手,輪子可以爬台階;車子四周的鋼管口可以插上木棍綁簾席擋風防雨。”

魚阿蔻看著他鼻尖上滲出的汗珠,感激道:“我知道了淩知青,謝謝你,我還急著去醫院,那我就先走了。”

淩北歸淺笑,“不客氣。”

魚阿蔻把推車拎起放在板車上,朝他笑了笑推著車快步離開。

淩北歸望著她的背影,心裡默念一句,希望她的家人平安無事。

魚阿蔻單手推著板車,單手翻著推車查看,推車的造型打開像躺椅,折疊起來像輪椅車,整個車身由空心鋼管和粗紋牛津布組成,許是怕鋼管太顯眼,鋼管外層塗了層黑色的瀝青油,顯得特彆的不起眼。

再翻兩下,看到折疊起來的牛津布邊緣都係著布條,試著把布條綁在一起,發現綁過後的牛津布變成了一個簍子的形狀,再結合能爬台階的輪子,她想她懂了,這應該是淩知青為了乾農活而特意研究出來的推車。

而以這個年代的技術和材料,想要發明一輛實用的車是沒那麼容易的,不僅要懂理論知識,動手能力也要特彆強。

魚阿蔻不禁在心裡感歎,看來淩北歸是個隱藏的大佬呀。

腦子裡想著這些,腳下已經走到了魚海家的籬笆院前,透過籬笆院看到禁閉的客廳門心下稍安。

進去院子裡敲門,“奶奶,是我。”

房門從內拉開一條縫,魚阿蔻閃身入內,打量著燭光昏暗的室內,魚奶奶虎著臉坐在正中間,客廳左邊坐著憤怒的魚海,右邊並排坐著魚湖和魚溪,魚湖唇角紅紫的臉上有幾條深深抓痕,頭發衣服上皆沾著乾涸的暗紅色血跡。

視線後移,看到魚湖身後坐著一個低著頭的女生,看樣子應該就是李紅梅。

魚湖望著魚阿蔻的眼底寫了滿滿的‘求相信’三個字,站起身聲音嘶啞的說:“阿蔻,我們沒推李紅。”

“你沒推我婆娘咋摔的?魚湖咱倆是親兄弟啊,你咋能這麼心狠?李紅可是孕婦啊!她肚子裡懷的是咱魚家的娃,等五個月後娃也要喊你聲二叔的,可現在…現在…”

魚海的身子從椅子上滑到地麵上,雙手捂著臉嚎:“就因為李紅抱柴時看到你們兩個偷Q ,你們怕她把這事說出去,就下狠手把她推倒,打著讓她一屍兩命的主意!”

驀地站起身,雙眼通紅淚流滿麵的指著魚湖,“湖娃你好毒!我要去找村長!我要讓村長給我做主!再讓JC把你們這兩個偷/情的殺人犯拉去吃槍子!”

“我現在就去找魚大有,還有你們彆以為我不在家就能欺負李紅,我走之前把咱們村的人都喊過來,把事跟她們說清楚,我就不信當著他們的麵你們還敢動手!”

李紅梅立刻焦急的看了魚湖一眼,她和魚湖訂親的事還沒通知全村呢,說出去彆人肯定以為她倆亂搞男女關係,她倒是不怕被人說閒話,可魚湖以後還要考農林局,傳出去檔案上肯定會留下個□□,說不定農業局都考不進去。

魚湖滿腦子隻有證明兩人清白的念頭,聞言挺著胸膛,“你儘管去,不做虧心事我不怕鬼敲門,更不怕報J!”

“魚湖…”

魚海抽掉門閂,“你當我說著玩的?我現在就去給你看!”

“行了!”魚阿蔻揉著脹痛的太陽穴,“都彆吵了,先把李紅送醫院,等她平安後,你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側房突然傳來李紅的大哭聲和砰砰的撞牆聲,“啊!我的孩子啊!我不活了!當娘的連自己的娃都保不住,我還活著乾嘛?我不如死了算了!”

“婆娘你可不能想不開啊!”魚海立刻乾嚎著衝進房間,過了片刻又衝出來,不知是悲還是怒,五官扭曲的駭人。

“我們不去醫院,前麵瞎婆婆已經幫李紅看過了,說李紅這次小產元氣大傷,以後還能不能有孩子都不一定,所以要躺床上靜養躺夠49天,你們要她顛簸著去醫院就是要她的命!再說我們也沒錢去看醫生!”

魚阿蔻蹙眉,“既然那個瞎婆婆說的那麼嚴重,就更要去看醫生,躺著靜養有什麼用?”

“就按蔻囡說的去醫院,看病的錢我們先墊上,回頭這事弄清楚了,是誰的錯誰還錢。”魚奶奶起身。

“我、我們不去!”魚海眼珠子左右遊移,“李紅流了那麼多血,要是路上再顛成大出血咋辦?還、還有…”

屋內再次傳來李紅的哭嚎,“我可憐的娃啊,娘沒本事啊!娘不僅保不住你還沒法替你報仇,都怪你爹啊,怪你爹不討人喜歡啊…人家幫凶手都不幫你爹啊…我滴娃啊…虎頭鞋娘都給你做好了,就等著你出來穿啊!你咋能忍心娘自己先走啊…”

魚海隨即張嘴扯著嗓子跟著嚎,嚎著嚎著視線對上了魚阿蔻黑黝黝的眼珠子,嚎聲戛然而止,不自在的蹲下來用手捂著臉乾巴巴的控訴,“我們不去醫院,奶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喜歡我隻怪我自己不討喜,可事關人命的大事,你怎麼還能這麼是非不分的偏向魚湖!”

放下手,頂著滿臉的淚水悲傷道:“奶,魚湖是你孫子,可李紅肚子的娃是你重孫啊!我知道你打的是啥主意,不就是想著先把李紅送醫院,用李紅的身子拖著這事,等李紅好了,這事也拖過去了,奶到時再用‘一筆寫不出兩個魚字’這話抹平這事,那時我們不願意抹平也得願意,反正李紅身體好了,我們啥證據都沒有了。”

魚阿蔻收回緊盯著他的視線,心中起了狐疑,望了一眼側房,垂下眸思索,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

“放你娘拐彎羅圈腿屁!”魚奶奶氣的擼起袖子到處找棍子抽人,“我送李紅去醫院,那是我擔心她小產的身體!”

魚湖扶住魚奶奶,鼻吸粗沉的說:“魚海你彆用自己的為人去想我們,我跟你不一樣,這事我沒做過,到時就算你不追究我也要追究,所以你可以放心送李紅去醫院。”

屋內李紅似是哭的太急嗆到了,劇烈的咳嗽著。

魚海梗著脖子,“我不信你們!今天這事魚湖你要不給我個滿意的說法,我們死都不去醫院,若是奶你非逼著我們去醫院,我現在就拉著李紅去找村長,村長要是和奶一樣偏心魚湖,我就去找大隊長,大隊長要也是這樣…我、我就…反正我總能找到個討說法的地!”

魚阿蔻冷眼看著他這番作態,等他說完妥協的扶著額歎息,“那你想要個什麼樣的說法才願意送李紅去醫院?”

魚海偷瞄了她一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我不是說了嘛,讓我滿意的說法。”

魚阿蔻見側房的咳嗽聲消失,眼底聚滿寒霜,聲音更是冷的能結出冰,“那怎樣才能讓你滿意?說具體點,如果不太過分我就答應你。”

魚海閃爍著眼睛看向魚奶奶和魚湖。

魚奶奶雖然不知小孫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不過還是力挺,“我聽蔻囡的。”

“我也聽阿蔻的。”魚湖答得十分乾脆。

李紅梅焦急的拉了他的袖子,這樣說不就代表他們自認了推李紅的事?

魚湖拍了拍她的手,堅定的說:“我們要相信阿蔻。”

李紅梅畢竟對魚阿蔻了解不多,雖聽到魚湖這樣說,但依然忐忑不安的攥著雙手。

魚阿蔻揚了揚下巴示意,“你聽到了吧?我能做主。”

魚海抬手揉了揉眼,眼底含淚、時不時的吸著鼻子說:“這可是你們讓我說的,我和李紅結婚這麼多年就隻有一對雙胞胎,為了再要個孩子,李紅私下裡沒少喝藥湯,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盼到這個娃,為了這個娃花了多少錢我就不說了,最重要的是瞎婆婆說李紅以後都難再有孩子了,可魚湖…”

“說重點。”魚阿蔻將指關節摁的哢哢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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