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 齊刷刷的扭頭盯著魚海,李紅說藥是她娘給的你就信?
孫霞蠕動著身子尖聲質問:“還說不是偷人, 那李紅你咋又從懷孕5個月變2個月了?”
魚海拍了下腦門,“對呀婆娘, 這又是咋回事?”
李紅看了眼眾人,垂著頭捏著衣角小小聲的說:“我先前沒懷孕,那時候我身子的表現和懷雙胞胎時一樣,我就以為我懷孕了, 可分完家沒多久我就來了紅,當時我以為是小產了嚇得不行,又不敢和你們說, 就偷偷的去看了赤腳醫生,醫生說我是假懷孕,這病屬於心病,很多想懷孕又遲遲懷不上的婦女們都有這個病。”
“魚海,我之所以會假孕, 就是因為我太想再要個娃了。”
魚海望著委屈的李紅頓時心軟了,“是真是假我都不在乎。”
孫霞聽到這話激烈的態度軟了半分, 她當年也犯過這個病,不過還是大聲嚷嚷著, “就算你是假懷孕, 那也不能證明你肚子裡的娃是海娃的!”
“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魚海翻白眼,“娘你咋老是想往我頭上扣綠帽子?你還是不是我親娘?咋巴不得我頭上綠的能養牛呢?”
孫霞扭頭問他,“你不是拍著胸脯跟我保證, 你頭三個月絕對不回碰她的?不碰她她哪來的娃?”
魚海頂著眾人的視線漲紅了臉,這麼問讓自己咋回答,難道要他當著大家的麵說自己忍不住?
惱羞成怒的道:“我這是在做試驗,試驗結果證明醫生說的話是錯的,三個月內辦事根本傷不到孩子!娘你以後彆把這些封建的話當真,要堅決執行「相信科學,破除封建思想」的宣傳標語。”
李紅垂著頭遮擋住嘴角的嘲笑,以你快如閃電的速度,你就是想傷也傷不到。
不過有魚海在,自己偷人的帽子就可以摘下來了。
“海娃你說的對,娘以後絕對不再信這些話,”果然孫霞被他一句話忽悠住了,“我兒就是聰明。”
魚家眾人:……
魚海果然是孫霞的親兒子,兩人一樣的沒腦子。
魚海眼神遊移,再次挽起袖子抬腳往外走,“湖娃你們跟我走,咱們喊上兄弟們去砸了李二狗家!”
魚湖站起身卻沒抬腳,沉聲說:“魚海,去之前有些事咱們得說清楚,你們夫妻倆為什麼要下套給我們鑽?為了下套你們可是用儘了心思。”
“先是藏起我的柴刀耽擱我去河套的時間,趁我找柴刀的時候,又去送說我們親事有變的紙條給梅子,讓梅子來找我,當我和梅子碰麵後,李紅現身故意找茬,然後裝作被我們推倒的樣子硬把小產的事甩我們頭上,繼而你們獅子大開口的要我們賠償。”
魚海身子僵了一瞬,隨之更快速的往外走,嘴裡打著哈哈,“我不知道你胡說啥,我得趕緊去李二狗家找他們算賬。”
魚湖抬腿擋住他的去路,“你裝傻也沒用,你今天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咱就去JC局。”
魚海見左閃右躲的避不過他的身子,推著他嘴裡色厲內荏的嗬斥,“你給我讓開!有啥事咱們不能以後再說,現在哪頭重你不知道啊?你竟然攔著我的路,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哥?”
眼睛卻瞄向李紅,眼裡明晃晃的寫著:紙包不住火啦!你快想辦法。
李紅收到信號,瞥了眼眾人委屈的說:“二弟你冤枉我們了,柴刀不是我們藏的,我們也沒寫啥字條,不信你們把紙條拿出來對比下字跡,當然我們也冤枉你了,我今天去河套是想去挖黃泥醃鹹鴨蛋的,誰知道就看到你和紅梅拉拉扯扯的。”
“當時我就想著不能讓人看到你們,不然被人舉報你們未婚男女關係混亂,咱們全家都得跟著吃掛落,所以我就上去跟你們爭執了兩句,爭執間紅梅推了我一下,我坐在地上就感覺肚子裡流出血了,回來瞎婆婆看過後說我小產了,我自然認為是你們推的,我們真不是下套給你們鑽。”
李紅捂著半邊臉哭的十分傷心, “若不是阿蔻強帶著我去醫院,檢查出來孩子是藥流的,我到現在都認為是你們推的,可這也不能怪我啊,誰也想不到自己的親娘會害自己的親閨女啊!”
魚海忙接話,“對!這都是誤會一場,湖娃哥給你陪個不是,你要是還不滿意就和哥一起去砸了李二狗家出氣,這事都是他們的錯!”
李紅梅叉著腰站出來,“李紅你滿嘴都是謊話,我和魚湖見麵後根本就沒有拉拉扯扯,剛說兩句話你就鑽出來了,你還說你自己是去挖泥的,可你當時身邊就沒拿工具,我也沒推你,你是自己坐地上的,先前我還以為你是腳滑摔倒的,如今看你就是故意的!還有我和魚海的親事是前幾天才口頭訂下來的,我們根本沒說出去,那你咋看到我們倆站一起就一口咬定我們在處對象?咱村沒結婚的男女站一起的多了!”
李紅傷痛欲絕的說:“我也不知道咋就一眼認定你們是在處對象,可能是你倆太有夫妻相了,紅梅咱們倆以後是要做妯娌的,你原諒我次成不?雖然我們冤枉你了,可這事說開後你們並沒有啥損失,可你看看我,我可是真的被我娘害得沒了孩子啊…”
李紅梅聽她這麼說更氣了,“那是阿蔻強逼著你們去醫院了,若是不去我們肯定得賠錢。”
李紅:“可現在不是沒賠嗎?”
“那萬一阿蔻不在,我們不是得賠了?”
“可阿蔻就是在啊…”
“你…”李紅梅一時被繞暈,不知該怎麼反駁。
魚海琢磨了下附和,“對啊,既然你們沒啥損失?我們還為啥還要給你們道歉?”
魚阿蔻對李紅說的話半個字都不信,木著張小臉說:“不是做局的話,為什麼魚海要在手上抹生薑裝哭?你又為什麼在腹上潑雞血,造成流血過多的假象?”
李紅老老實實的解釋,“我出門的時候交代魚海把薑切了做泡薑,估計是他切完沒洗手,雞血應該是下午殺雞時不小心濺在身上的,我前麵也說了,我最近經常肚子疼,魚海便讓我殺隻雞,說燉了讓我補補。”
吃貨魚河登時跳腳出來衝去廚房,“你們憑啥殺雞?雞屬於我們全家的!雞肉你們肯定沒來得及吃,我得去找出來。”
魚阿蔻聽到雞肉就覺得自己肚子也餓了,頓時沒了再陪他們耗下去的耐心,既然他們不說願說實話,那就揍到魚海肯說實話好了。
剛站起身,手就被奶奶拍了拍。
魚奶奶手指著某個方向,“蔻囡你坐著彆動,你大伯要管這事了。”
魚阿蔻好奇的順著手指望去,就見大伯就像是憑空冒出來了一般,突然出現在魚海的身後,將打著圈的麻繩套在魚海身上。
魚海懵逼的低頭看著身上的麻繩,“爹你乾啥?”
魚岩沉著臉不說話,套麻繩的動作加快,三下五除二的將魚海綁成個肉粽子。
魚海這時才開始掙紮,“爹你乾啥綁我?”
孫霞好不容易用嘴咬開自己身上麻繩結,看到這一幕顧不得活動酸麻的手腳,推開魚岩給自己兒子解繩子,“你綁海娃乾啥?把海娃綁壞了你拿啥陪?”
魚岩看著孫霞愣了下,隨即從地上撿起麻繩,再次將孫霞綁在椅子上,這次綁時把繩頭放在了孫霞背後,綁完順手又用臭襪子堵住了孫霞的嘴。
孫霞不知是被臭襪子熏的,還是看到兒子被綁心疼的,眼淚簇簇下落。
魚阿蔻坐了下來,看來大伯確實是要管這事了。
魚海拚命的掙紮,“爹你啥意思?”
魚岩說:“明早上我要把李紅送回娘家,我魚家廟小供不起她,不是讓你倆離婚,而是你倆以後都見不到麵,做一輩子的兩地夫妻。”
“都說清楚這是場誤會了,李紅也沒給我帶綠帽子,爹你為啥還要把李紅送回去?”魚海梗著脖子吼。
魚岩用手指點著自己的腦袋,“魚海,我不是傻子,你們說的是不是實話我還能分的出來。”
說完揪著魚海的領子往外拖,“你也不用打著去找她的主意,從明兒開始,上工時你跟我一起上工,下了工我就把你鎖屋裡,吃喝拉撒睡你都在屋裡解決。”
魚阿蔻:厲害了我的大伯。
魚海聽的冷汗淋漓,艱難的昂起上半身看向李紅示意她說實話,他爹的脾氣他知道,雖然不愛說話又不管家裡的事,可一旦犯了脾氣,倔的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而且他爹說到就能做到。
李紅眼睛閃了閃,忙上去攔人,“爹我這次一定說實話,你彆送我回娘家,我爹李二狗有多不是人你也知道,爹你送我回去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魚岩繞過她充耳不聞的往前走。
“爹你若是非要送我回去,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李紅吼完人作勢朝牆上撞去,見腦門即將磕到牆了,都沒人來攔自己,主事人魚岩更是不為所動,轉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死死的抱住被拖著的魚海。
“爹我說實話,現在就說!先前我說的所有的話都是騙你們的,包括假孕的事,我不是分家後才知道自己假懷孕的,我是為了分家裝的懷孕,當時我想分家不讓阿蔻再吸我們的血,就回了趟娘家找我爹,我爹給我出了個假孕的主意,說奶最疼小輩,哪怕分家時我們做的過分點奶也不會在乎。”
“分家後我想跟大家說實話的,但因我們分家時阿蔻和奶什麼東西都沒要,村子裡的嬸子恨得見到我們就破口大罵,我就不敢說實話了,我怕說了後大家會因我假孕鬨分家的事,而把我趕出村,後麵我就想著趕緊再懷一個瞞過去。”
魚海聽傻了眼,“婆娘,你…嘶…”
李紅背著人重重的掐了他一把,繼續說:“所以後麵我真的懷孕後,我就特彆在意這個娃,整天想著以後一定要讓娃過上好日子,不要讓他像我們一樣在黃土地裡刨食,因此看到魚湖能上夜校又能盤炕掙錢後,我就鬼迷心竅的動了歪腦筋,與魚海商量著用假小產訛他點錢存起來,將來供娃讀書,以後考大學。”
“紙條是我用左手寫的,我怕魚海哭不出來在他手上抹了生薑汁,至於潑雞血也是想讓大家認為我確實小產了。”
“但是我沒想過我真的會小產,因為我倆準備好這一切後,我怕到時推搡間會傷到孩子,所以去河套前我特地喝了我娘以前給我的保胎藥,可在河套說了幾句話後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我流了好多血,等去了醫院聽到醫生說我是藥流的時候,我更是嚇傻了,我怎麼也沒想過我親娘會害我,這也是後來娘怎麼打罵我,說我偷人我都不反駁的原因,我當時驚得根本回不過來神。”
李紅說完砰砰的在地上磕頭,“爹你彆送我回去,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雙胞胎還這麼小,爹你怎麼能忍心讓他們沒娘?爹你看在雙胞胎的麵上饒了我一次吧!我保證我以後絕對不再犯,爹我說到做到,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誓,發最毒的誓!”
魚阿蔻微微蹙眉,李紅這次說的話怎麼看都像是實話,可她還是覺得有違和之處,隻是一時間找不到那個點,垂眸在心中梳理這件事的始末。
魚海雖然氣李紅懷孕的事瞞著自己,可看到她把所有的事都背在她自己的身上,又被感動到。
望著沉默不語的魚岩說:“爹你原諒李紅一次吧,我保證我以後管好她,絕對不讓她再動歪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