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1 / 2)

七零金剛芭比 非酋貓奴 13177 字 8個月前

明明是很嚴肅很有氣勢的一句話, 魚奶奶卻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實在是她家蔻囡為了壓粗聲音, 曲眉皺鼻的模樣太逗人了。

魚阿蔻趴在奶奶腿上笑眯眯的說:“而且她鬨出這件事的時機也好,小堂哥馬上要開始賺錢了,如果她沒作這場幺蛾子的話,以後為了錢她肯定會打更壞的主意, 到時的結果可說不準。”

“可現在她鬨了這麼一場,不僅半點東西沒得到還被送到了造橋隊,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因他們三人要技術沒技術,要知識沒知識, 去了造橋隊隻能做鑿石頭挑淤泥的力氣活, 這些活比下地累多了, 而且送走她們家裡就沒人再搞事,到時魚湖他們兄弟擰成一股繩, 何愁日子過不好?”

魚奶奶認同, “我也是這樣想的,他們兄弟倆的性子互補感情又好,兩兄弟相互扶持,以後日子指定能過得越來越好,況且以紅梅稀罕魚湖的勁兒,嫁過來後肯定會對魚溪魚河好,這兄弟間呀,隻要婆娘不吹枕頭風, 他們之間的感情基本不會差。”

“奶奶你說的對,”魚阿蔻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問魚湖的親事,明知故問道:“奶奶,小堂哥要和紅梅姐訂親了呀?”

魚奶奶提到這事就笑的合不攏嘴,“前幾天湖娃跟我說他要和紅梅結婚時,可把我嚇了一大跳,這咋突然不吭不響的說要結婚了,先前可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湖娃吭哧吭哧半天才跟我說,他說他跟紅梅認識兩年了,兩人平常時不時的說上一兩句話,他看上了紅梅,卻慫的不敢問人家紅梅對他啥看法。”

“直到我上月在村裡放了話,說要今年給他定下來,兩人才捅破那層窗戶紙,這事還是紅梅先捅破的。”

魚阿蔻聽的眼睛亮晶晶,“紅梅姐這爽快的性格我喜歡!”

“我也喜歡,”魚奶奶看孫女喜歡聽說的更起勁了,“我就旁敲側擊的去問紅梅咋想的,紅梅沒等我問完就答應了,然後偷偷跟我倒苦水。”

魚奶奶學著李紅梅的語調說話,“魚奶奶,我早就看上魚湖的踏實可靠了,可那時我實在摸不準他咋想的,說他對我沒意思吧,他看到我家桶放在門口,會偷偷摸摸給我挑水,說對我有意思吧,他又對我和其他女娃沒啥區彆,弄得我心裡亂亂的,我性子急後來就直接攔著他,問他覺得我咋樣,他說挺好,我問好在哪,他說哪都好,我問那我哪處讓你覺得好啊,他吭哧了半天,說我是個女娃挺好。”

“哈哈哈…”魚阿蔻頓時捶桌大笑。

魚奶奶繼續模仿李紅梅,“還沒等我再問他,他撒腿就跑,我都摸不住他是喜歡我還是討厭我,後麵我特地一大早堵住偷摸著挑水的他,非讓他說出我哪兒好,他就低著頭不說話,急得我都要上去掰他嘴了,他才兩眼發直的說你有眼屎也好看,又拔腿跑了,然後我就發現我左眼糊了一大團眼屎。”

魚阿蔻笑的雙肩劇烈聳動,雙腳跺地麵。

“我覺得他這應該是喜歡我吧,可接下來的日子他看到我就調頭跑,水也不挑了,再加上魚奶奶你說要給他訂親,我急得隻好直接跟他說,我看上你了想跟你處對象你咋想的,他愣了半天又又拔腿跑了,過了會才跑回來,頂著張紅到脖子根的臉跟我說他跟我想的一樣。”

魚阿蔻腦補了下這個畫麵,再次笑的前仰後合,心中覺得李紅梅和小堂哥的角色互換了。

捏著笑的發酸的腮幫子說:“紅梅和我小堂哥的性格好般配,一個爽利一個溫厚。”

魚奶奶笑著咬斷線頭,“能得個這麼好的媳婦,湖娃以後的日子美著呢,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我準備那天給她們訂下來。”

魚阿蔻掐著手指算完日子失望道:“那天我要考試趕不回來。”

“你考試重要,到時他們結婚你再參加一樣的,”魚奶奶突然想起件事,“對了蔻囡,王建房被擼了,被擼的第二天大隊長帶人來把他一家帶走了,說要讓他們接受勞動改造。”

魚阿蔻詫異,“因為什麼?”

待聽奶奶說完,附和奶奶罵王建房活該,心思不正就罷了,在其位還不謀其職,擼的漂亮!

不由在心裡感歎今天是個好日子呀,拔掉李紅還送了個王建房,簡直是買一送一的大優惠,想到這,雙眼笑的彎彎,似掛在天上的虧眉月。

見奶奶討伐累了,以手掩唇打了個哈欠,“奶奶我們去睡吧。”

“成,”魚奶奶起身,“蔻囡你用艾草泡個腳再睡。”

魚阿蔻應下,剛泡完腳進被窩,奶奶抱了兩個套著繡花袋子的圓柱體進來。

“奶奶這是什麼?”

魚奶奶將收口繡花袋子拉下露出裡麵的透明點滴瓶,瓶子裡裝著清水。

掀開被子一角,將自製的熱水袋塞到魚阿蔻腳下,“這是咱在醫院拿回來的點滴瓶,我灌了熱水,熱乎吧?外麵那個布套你可彆取下來,不然直接碰瓶子燙腳,我明兒個把小瓶子的繡套給你繡好,到時你一塊帶去學校,晚上用大瓶子暖腳,寫作業手冷就用小瓶子暖。”

魚阿蔻感受著腳丫處熱而不燙的觸感,心底發燙,奶奶真的是方方麵麵都為她想到了,眨著眼睛軟糯糯的說:“奶奶,你低頭。”

“咋了?”魚奶奶邊低頭邊問。

魚阿蔻親了奶奶一口,“mua~奶奶我最愛你了!”

“蔻囡你在哪學的這…這…”魚奶奶條件反射性的想去擦臉,手抬起來又放下,虎著臉把小孫女摁進被窩,“睡覺!以後不能隨便親人知道不?”

魚阿蔻用下巴壓下被邊,乖巧的眨著眼睛,“知道了奶奶。”

“恩,睡吧。”魚奶奶吹滅蠟燭,虎著臉提著煤油燈同手同腳的出門。

魚阿蔻聽到關門聲響偷笑,看來奶奶被她嚇到了。

下一秒,開門聲和魚奶奶的嚴肅的聲音同時響起,“蔻囡,以後真的不能隨便親人。”

魚阿蔻抬起半邊身子去看奶奶,隻一眼就差點笑出聲,緊抿著唇用鼻子哼出聲恩。

魚奶奶放心離開。

魚阿蔻等關門聲響起,縮進被子裡大笑,奶奶怎麼那麼可愛呀,剛剛奶奶語氣凶凶她以為她生氣了呢,可奶奶臉上卻笑成一朵花,其中的歡喜之意都快溢了出來,一看就知道她很喜歡。

哈哈哈,奶奶肯定是忘了她手中提著煤油燈,見屋中黑黑就以為自己看不到她的笑。

睡意來襲前,嘴角噙著甜甜的笑,她好幸福呀,有個這樣的奶奶。

第二天。

魚阿蔻寫了大半天的稿子,直至太陽西斜才停筆,揉著發酸的手腕,去院子裡活動僵硬的身軀。

掰著後頸活動脊椎時,看到了掛在樹上迎風搖擺的小獾肉塊,深紅色的獾肉表層滲出星星點點的油漬,在陽光的照射下,時不時的閃動著輝光,配上它獨有的猩紅色筋脈紋理,好似一塊塊閃耀著六射星光的紅寶石。

魚阿蔻憶起獾肉的口感,不禁口齒生津,取下一塊獾子肉捏了捏,手感乾而不硬,微彈不粘,滿意的笑眯了眼,決定晚餐做獾子肉雜菌湯麵。

拎著肉回廚房,切下一小塊丟進熱水裡浸泡,拎著小籃子去雜物房找食材,找到後該洗的洗,該泡的的泡,隨著她的忙碌,廚房裡縈繞著一股極鮮的清香。

與魚奶奶一起歸家的黑眼圈,仗著嗅覺靈敏哧溜一下鑽進廚房,立直身子,用前爪爪勾著魚阿蔻的大腿撒嬌要吃食。

魚阿蔻溫言哄它,“你再等會,肉團子要放涼你才能吃。”

黑眼圈汪的叫了一聲,之後便叼著食盆乖乖的蹲坐在旁等著,尾巴搖個不停。

“我有時候都懷疑黑眼圈成精了,跟他說吃方麵的事它都能聽得懂。”魚奶奶進來,拿起抹布抽打著身上的灰塵。

魚阿蔻失笑,“是我們說的多它就記住了,它沒吃過的就聽不懂。”

“也是。”

魚阿蔻嘗了口肉團子覺得味道還可以,便將團子夾進黑眼圈的食盆裡,見它啃的噴香,拍了拍它去洗手盛麵。

“奶奶吃飯啦。”

坐下來的魚奶奶看著麵前擺著的麵碗,喉頭滾動,蔻囡一回來她就有口福,這麵這麼好看又這麼好聞,不知道吃的時候該有多好吃。

青邊的敞口白陶碗裡,湯多麵少,淺黃色湯底清澈透亮,表層浮著朵朵油花,湯中心處露出頭的是擺成順筷造型的麵條,圓柱體的麵條因是用蛋液和成,通體呈明亮的澄黃,與淡一個色號的湯底相應又相對。

緊連著麵條一側的碗邊處碼著炙烤過的獾肉薄片,經過火舌的舔舐,深紅色的獾肉變成透著油潤澤亮的豔紅,這抹豔再配上燙過的碧綠小青菜,紅黃綠三色的激烈碰撞造成的視覺效果十分的好,處處散發著誘人品嘗的氣息。

魚奶奶先啜了口湯,微燙口的湯帶著菌鮮席卷而來,洗刷過齒間流入腹中,餘下滿口的鮮香和叫著不滿足的腹舌,隻好遵尋身體本意的用筷子夾起麵條唆,由於手工擀製的麵條韌性有彈性,夾起時麵條不停地在筷子上甩動彈跳。

唆完麵條再夾上一片潤滑細膩帶有奇香的炙獾肉,餓上滲出薄汗的同時,眼睛亦滿足的眯了起來。

於是這頓飯祖孫倆都吃撐了,飯後,兩人並排坐在一起聽收音機輕揉肚子。

寒冷的天氣裡,人吃飽就易犯困。

魚阿蔻打了個哈欠後找話題,“奶奶,明天我們吃紅燒獾肉。”

“你不是還要給淩知青做肉醬嘛?獾肉就那麼點,咱吃了就做不成了。”魚奶奶眯著眼聽戲,聽的搖頭晃腦的。

魚阿蔻聞言頓時睜大雙眼,糟了,她忘了要給淩北歸的朋友做肉醬。

她得趕緊再用香柏枝熏下獾肉,增加保質期。

忙起身去抱柏枝,在院中搭了個小熏架,隨著飄起的濃煙,獾肉特有的濃濃異香升起,誘的祖孫兩人和黑眼圈不停地吞咽口水。

為了躲避這股香味,魚奶奶帶著黑眼圈躲回屋內,禁閉門窗。

魚阿蔻同樣如此,隻偶爾出來給給肉翻麵添柴,添完立馬回房,直到後半夜實在困得不行才熄滅火堆睡覺。

再醒時是被異香熏醒的,打開門就見李舊坐在熏架前看火,他眼下青黑,眼裡布滿了紅血絲。

魚阿蔻詫異,“你怎麼不回去睡覺?”

魚溪村距離康安有一百多裡路,算算時間他應該是剛回來。

李舊站起身,“你晚上就要回校,我怕你心裡惦記這事,人都送進建橋隊了,照你交代的,以‘惡意逃避集體活動,破壞人民內部團結的’名頭,找大有叔開了個他們需要勞動改造的證明,所以橋隊負責人二話沒說就收下了,拍著胸脯跟我們保證他們不乾滿十年不放人,務必要重點‘照顧’他們,糾改掉他們好逸惡勞的惡習。”

“我去工地上看過,怪不得橋隊待遇那麼好卻沒多少人去,不管是哪個工種那活都太重,鑿石頭的男人胳膊腫的挺高,不鑿石頭的就腰上綁根繩子下水挖淤泥,水深到肋下,這麼冷的天氣,人下去立馬凍得嘴唇發紫,而且挑淤泥的筐都有這麼大。”

雙手撐開比了個一米的大圈,“至少得有200多斤重,而且你交代我打聽的待遇我也打聽到了,他們那冬供薑茶夏供水,每7天供一小塊半指厚的肥膘肉,每月有5塊錢的重工力補貼,看病什麼的隊上就有隨行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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