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好的白麵盒子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小餅邊緣薄中間厚,鼓鼓囊囊的餅身又白又胖,兩麵不均勻的遍布著金色的焦黃圈,捧在手裡濃濃的糧食香氣撲麵而來。
盒子不僅好看味道更好。
濃油赤醬的醬肉丁經過熱度的烘烤,擠出一汪汪的油脂,將餅內層浸成亮醬紅色,一口咬下去,餅皮暄軟肉醬軟糯,香的讓人舌根發軟。
魚阿蔻不出意料的吃撐了,摸著鼓鼓的小肚子帶黑眼圈出去散步。
散完步洗漱完準備睡覺時,看到奶奶抱著她存貴重物品的小箱子進來坐下,打開箱子將房產證、大金魚、存折擺放出來。
不由心生好奇,“奶奶你拿這些出來乾嘛?”
“蔻囡要是咱們啥也不乾,這些東西是不是也夠咱們吃上5年的?” 魚奶奶的麵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魚阿蔻不明所以,“對的,奶奶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魚奶奶丟下個大炸彈, “蔻囡你跟於二伯走吧。”
魚阿蔻驀然望向奶奶,雙目睜大,“奶奶…”
魚奶奶微笑著說:“咱們今兒個去醫院檢查過了,我這身體好的很,彆說活三年,就是活個三十年都沒問題,家裡又有錢夠我吃喝,再加上湖娃他們也孝順,所以你放心的跟於二伯走吧。”
魚阿蔻怒上心頭,雙拳握的咯吱響,於古過分了,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奶奶?他這是在逼著奶奶做選擇!以奶奶疼她如命的性格怎麼會可能不讓自己去!
冷著張小臉急急的說:“奶奶,於古跟了說了什麼對不對?他是不是還跟你說帶我去的地方特彆特彆好?你彆信他的話,他讓我去的地方很辛苦很危險,甚至會…”
“我知。”
魚奶奶重重點頭,隨之拉過小孫女,掰開她的拳頭,像小時哄人睡覺那樣把人摟在懷裡,輕而緩的拍著她的後背。
“甚至會把命丟在那,於二伯跟我說啦,他說他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待三年,那裡很危險,危險到可能送命,而且送了命旁人也不知道你是誰,但危險的同時你也能學到很多東西,那些東西有可能會改變你的人生。”
魚阿蔻連堅決搖頭,“我吃不得苦我不去。”
“蔻囡去吧,”魚奶奶眼眶發紅,“奶不懂於二伯說的啥大義,奶隻知道我家蔻囡去了那能學到本事,以後保得住自己不被人欺負。”
“蔻囡啊你就像你姐說的,是那天上的鷹,得飛在天上,不能被人剪短翅膀當成家雞圈在屋裡。”
“你放心奶在家肯定吃好喝好,把身體養的比現在還好,奶還等著你買小轎車帶我去看升旗呢,還有現在不是有啥那電話嗎?聽人說隻要打通,不管離多遠都能聽到對麵的人說話,到時候你再給奶寄幾張照片,有照片有電話,就算你離得再遠,奶也覺得你就在對麵。”
魚阿蔻吸了吸鼻子,“可是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到退役。”
魚奶奶虎著臉說的篤定,“不可能!我家蔻囡聰明又機靈,學東西又快又好,咋能會沒命?蔻囡啊,去了那是比家裡危險,但你學了本事就不一樣了,兩歲的娃你讓他拿著鐮刀下地肯定凶險,可到了十歲就不怕了,你學了本事後就是那十歲的娃。”
“還有啊,擱過去想學個手藝不僅得給師傅當牛做馬的乾個十來年,還拿不到錢,可你跟著於二伯走,本事也學到了錢也有還隻用乾三年,這不是送上門的便宜?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魚阿蔻望著故作出貪小便宜模樣的奶奶,再也忍不住的把臉埋進奶奶懷裡大哭。
魚奶奶仰臉將眼淚吸回去,順著小孫女的頭發說:“蔻囡聽奶的話,去吧,奶是舍不得你,可奶更想我家的蔻囡以後過得好,你從小到大奶都沒要求你做過啥事,這次奶就要求你跟於二伯走,你聽不聽奶的話?”
魚阿蔻忍淚,“聽。”
她會好好保住自己這條命。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
她是成年人,所以,知識她要,命她也要。
這天夜裡,祖孫倆久違的躺在一張床上,聊到天明才入睡,本來準備睡到中午的,哪成想門一大早的就被人敲的咚咚響。
打著哈欠去開門,就見門外站的是於古和淩北歸。
把人迎進屋裡,兩方簡單的寒暄過後。
於古迫不及待的問:“魚同誌你考慮的如何?”
魚阿蔻望了眼麵帶鼓勵的奶奶,抿唇道:“我答應你。”
“北歸,我沒說錯吧?魚同誌她會答應的,”於古大笑出聲,“那我現在去辦理手續,學校方麵也有我們出麵來處理。”
於古疾步往外走,“魚同誌你收拾一下必需的東西,咱們三天後出發。”
魚奶奶焦急的問:“咋說走就走?”
然而於古早已出大門。
淩北歸溫聲解釋,“魚奶奶,去飛鷹隊之事必須保密,但憑空把一個人變沒定然無法解釋,所以隻能讓魚同誌跟著三天後的新兵隊伍一起出發,我們對外的說法也是她去了文藝團。”
魚阿蔻了然,這也是為了她們的安全,而且在眾人眼裡,去文藝團比上學好太多,畢竟高考還沒開,這樣自己突然離校的理由也站得住腳。
可是她舍不得奶奶,還想多陪奶奶幾天呢。
魚奶奶安慰她,“沒事,到時候我想你了就去郵電局給你打電話,哎呦不對,就三天,我得趕緊給你準備東西去,衣裳得多備點,還有吃食…”心急火燎的邊走邊說。
魚阿蔻望著奶奶的背影,決定回屋找天平換台相機。
淩北歸開口喚住人,“隊裡沒有能打電話的地方,且你最好不要讓魚奶奶打電話進來。”
魚阿蔻不解,“為什麼?”
淩北歸說:“任務的保密與你們的安全,進了飛鷹隊後,你連魚阿蔻這個名字都不可以再用,你們所有的任務執行者全以代號相稱,你更要模糊自己的辨識度,特征與愛好都不要暴露出來,哪怕是在隊友的麵前都不可以。”
“比如我隻知道你叫魚阿蔻的話,全國同名同姓的那麼多,找尋你無異於大海撈針,但加上容貌奇好、鼻尖有痣這一條特征,便可以篩選掉一部分人,再根據你有一手好廚藝,想要找到你就更加容易,而我更可以根據你的生活習慣、口音與喜食愛好判斷出你是哪裡人。”
“所以你去了飛鷹隊後,必須為自己帶上能模糊身份的麵具。”
魚阿蔻眨了眨眼,“長相怎麼變?而且這些應該屬於內部機密,你怎麼會知道?”
淩北歸從口袋裡掏出個盒子,“這是防水的易容膏,肉色的那半可以遮住你鼻尖上的痣,灰色的可以用來在臉上點斑,靠近亦看不出。”
眼尾蕩出清逸的笑容伸出手,“至於我的身份,目前是你們的心理特訓教官,已任職三個月,魚阿蔻同誌,歡迎你加入飛鷹隊。”
魚阿蔻懵逼的回握,淩北歸變成她的老師了?
腦海裡劃過道亮光,“模糊自己的辨識度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吧?如果這是必知的內容於古肯定會告訴我。”
淩北歸笑而不語。
重新放入口袋的手合攏起,用指腹摩挲著手心,他剛才握的是團滑膩的瓊脂?
魚阿蔻大膽猜測,“你該不會推斷出所有任務者的底細了吧?”
淩北歸以手抵鼻輕咳了一聲。
他這幅作態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魚阿蔻目瞪口呆,特喵的這人好恐怖,才三個月就摸清眾人的底了,他要是個內奸,飛鷹隊準團滅。
想起住院錢還沒給,忙回屋拿錢過來,因為不知他到底用了多少,便拿了一百出來。
“這是住院費,獾肉乾我走之前儘量給你做出來。”
淩北歸聽到肉乾,眼尾暈上笑意,想了想接過錢。
“我手裡有個通訊名額,等會我讓人過來裝部電話,裝電話的事亦不要外傳。”
魚阿蔻笑眯了眼,有電話更方便了呀,到時可以隨時給奶奶打電話了。
“謝謝,裝電話需要多少錢,我拿錢給你。”
單手插袋,轉身向外走的淩北歸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錢。
“夠了。”
魚阿蔻以為真夠了便沒在意,淨手後去做獾肉乾。
*
淩北歸見到於蒙說:“幫我找兩個會裝電話的人,讓他們去魚阿蔻家裝電話。”
於蒙撓頭,“找人也沒用啊,阿蔻的身份不夠不能裝家庭電話的。”
淩北歸頷首,“我知道,我手上有個名額可以轉給她。”
於蒙聞言被口水嗆到,一部電話得兩千多塊錢呢!好友就隨隨便便的給了?
摩挲著下巴圍著淩北歸轉來轉去,滿臉古怪之色。
淩北歸:“怎麼了?”
於蒙咂嘴,“北歸你很不對啊!你這麼討厭女性竟然會把她當朋友看待,再說就算把她當朋友,你對她也太好了吧?兩千的電話說裝就裝,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魚阿蔻?”
淩北歸蹙眉,“朋友不分男女,朋友間的往來更不能用金錢來衡量,而且我隻把她當朋友無關情愛,如果送東西就代表喜歡的話,那我應該更喜歡你才對,畢竟今年你從我手上拿走兩部價值三千的相機。”
於蒙抱住自己的雙臂,縮著肩後退,“咱們是朋友,你彆打我主意,我跟你說我可是有心上人的!”
淩北歸語氣淡淡的說:“我知道,祝你早日抱的黑眼圈歸。”
於蒙懵逼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黑眼圈是魚阿蔻家的狗,當下氣的跳腳,“喂!我的心上人是人!人!”
“下午去幫魚阿蔻家把電話裝好,我有事先走了。”
淩北歸好心情的離開,出了門上車後,想起於蒙的話搖頭失笑。
所謂的喜歡,隻不過是荷爾蒙與多巴胺在作祟。
而自己是不會有這種低級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要換地圖啦~
吸溜~好多好多營養液~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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