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梨今天畫了十隻油紙傘的傘麵,然後拿去烘乾,又做了十隻手鞠球,畫了六麵團扇,做飯時賺了節目組的不少錢,今個兒也算是賺了不少錢了。
隻等著明天下山去,把東西都給賣了,再賺一筆。
——好吧,其實也是葉蟬衣那邊,那位富媽媽大約是發現了秦淩平的改變,以及,秦淩平前天終於改口了,叫了她一聲“葉媽媽”,還對她非常尊敬。
那位富媽媽——秦母不禁就心裡不好受起來。
秦母名叫任心慈,是音樂世家出身,自幼學習鋼琴,年輕時也讀過世界著名的音樂學院。
如果不是早早的和青梅竹馬的丈夫結婚,說不定,現在她也在音樂家有了名氣,能夠開音樂會了。
她這輩子,家庭優渥,父母和睦,兄姐對她寵愛非常,還有青梅竹馬的丈夫,生下了兩個同樣優秀的兒子。
眼前另有一份大家業,等著自己的長子去繼承。
按理說,任心慈是應該知足的了。
可是,任心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心口經常堵著一口鬱氣,讓她怎麼也歡喜不起來。
尤其是她記得,當初懷著小兒子的時候,她內心的多麼多麼的期待,可等真真生下來了小兒子,任心慈反而對這個小兒子,沒什麼親近和喜愛了。
任心慈對自己的大兒子,卻是極其的寵愛和縱容。
如果不是有自己的丈夫管教著,大兒子恐怕是長不成現在這樣優秀的模樣。
她懷著小兒子的時候,以為自己也會這樣寵著小兒子,還對著丈夫撒嬌道:“我以後要是寵小二太過了,你一定要記得告誡我呀。”
畢竟,她還不想用溺愛毀了自己的兒子來著。
當時丈夫含笑答應了。
可是,等小兒子秦淩平真的生下來了,任心慈反而就不親近他了。
她依舊愛著自己的孩子,可就是對著秦淩平親近不起來。
她會給秦淩平買各種各樣的東西,那些糾結著要不要給大兒子買的,到了小兒子身上,幾乎不用考慮,她就立刻刷卡給買了。
麵對秦淩平時,她可以滿臉堆笑,慈愛非常,內心裡卻沒有任何的波動。
任心慈也不知道秦淩平是不是察覺到了她內心的各種矛盾,才會叛逆期來的格外的瘋狂,還想著要跟他大哥爭奪什麼繼承權的事情。
可是,那怎麼可以呢?秦家是有規矩的人家,秦淩平的大哥是個有能力的人,秦家怎麼可能越過老大,去選擇秦淩平這個幼子繼承家業?
任心慈對此不知所措,無法處理,去求了丈夫,才有了這次的“交換人生”節目,引導秦淩平往娛樂圈發展。
丈夫還對任心慈承諾道,這次托付的那個“窮媽媽”,是個非常慈愛的喜歡孩子的好媽媽,說不定她能引導著他們小兒子往正確的道路上走,不再繼續走在中二期的愚蠢的道路上。
任心慈當時是開心的。
她教不好兒子,就希望有另一個人可以教導好她的兒子。
可等到在屏幕裡麵,看著另外一個女人,真的潛移默化的將自己的兒子教導好了,還主動叫這個女人“葉媽媽”的時候,任心慈頓時心裡崩潰了。
怎麼可以?怎麼能夠?
她是希望秦淩平好的,可是,這個好,為什麼是所謂的“葉媽媽”給他的?明明該是她這個親媽媽教給秦淩平的啊。
而且,秦淩平對待這個“葉媽媽”,可是比對待她這個親媽媽親昵多了。
憑什麼呢?
憑什麼一個鄉野村婦,也要跟她搶兒子?她有什麼資格?
任心慈頓時情緒激動起來,心中的愧疚、後悔、嫉妒,複雜難言,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葉蟬衣這時正好下樓。
比起在葉家的真正的24小時實時拍攝,秦家的拍攝是有限製的,在某些事件和地方,是不允許拍攝的。
這會子秦家的監控設備就都停止運行了。
葉蟬衣正臉上帶笑的下樓。
這張臉,和屏幕裡被秦淩平親密的叫“葉媽媽”的臉,頗有幾分重合。
任心慈內心的嫉妒,頓時占了上風。
——一個農村婦女,憑什麼得到她寶貝兒子的愛和敬重?那些明明都該是屬於她的!
可是,事已至此,任心慈無法怨懟秦淩平,就隻好怨懟葉梨,然後,讓葉梨的女兒為此付出代價。
就算僅僅剩下十天的時間,她也能讓這個從自卑中漸漸走出來的女孩,重新走向自卑和怯懦。
以及,對金錢產生前所未有的渴望和憧憬。
“蟬衣,來。”任心慈笑眯眯的對著正在下樓的女孩招了招手,叫她過來,哄著她說些家中的事情。
以及,她的一個很大的疑問。
“蟬衣?就是蟬蛻嗎?你們家誰給你取了這樣一個名字啊。可是不太講究。”任心慈疑惑道,“你看,你弟弟一個叫金衣,一個叫銀衣,你妹妹的蘿衣聽著也好聽。怎麼你就叫了……蟬蛻呢?”
葉蟬衣怔住,良久無言。
***
葉梨暫且還不知道那些事情,她正算著自己最近賺了多少錢的事情。
油紙傘的傘架沒做好前,基本上是日進千元,等到村子裡人做的油紙傘傘架陸續送來,她在其上畫好了傘麵,葉梨每天差不多能賺4千塊往上。
這樣算起來,等到節目結束的時候,算上節目組給的稅後20萬費用,算上這個月賺的錢,算上原身千方百計藏起來的那些積蓄,差不多是能有35萬塊錢。
5萬塊要留著日常生活和給幾個孩子辦理轉學、上學等,剩下的30萬……好吧,想買個縣城小洋樓,好像還是差點。
果然還是先買個普通住宅房,然後趁著熱度還在,還有很多人會關注她們一家,立刻轉戶口,把戶口從這個葉家村給轉出去。這才是頂頂要緊的事情。
至於小洋樓……算了算了,等她多賺些錢再說吧。
饒是大佬,偶爾也要向現實這個小妖精低頭的。
結果葉梨正琢磨著房子的事情時,導演組就來找她了。
他們幫葉梨聯係了一家房地產公司,對方也關注了“交換人生”節目,表示如果葉梨這個微博粉絲已經過了百萬的“小網紅”,肯給他們公司打個置頂廣告的話,並且將葉梨購買他們公司房子的過程給直播下來,當然,關鍵信息打碼,這家公司願意給葉梨一個非常優惠的價格。
和一個非常誘人的條件。
葉梨微微揚眉:“什麼條件和折扣?”
一個胖胖的導演就笑道:“優惠到葉女士的節目酬勞20萬,足夠用來交首付了。隻是,對方給提供的是一套樣板房,可能不如自己裝修的更合心意,房子也空置了3年。
不過,房子時刻都打掃的很乾淨就是了。另外附近的小學、初中、高中都有,初中和高中都是重點學校,對孩子上學很方便。
對了,這裡有拍攝的照片,你來看下……等下次下山時候,我們可以偷偷去看一下那家的小洋樓,如果葉女士覺得可以,我想,這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畢竟,葉女士雖然是個“民間高人”,將來肯定能賺下許多錢財來。
可到底膝下有四個孩子。單單是這四個孩子,將來要上學,上輔導班、興趣班,衣食住行上麵,都是要花錢的。
這些還是小錢,等上了大學,每個月的生活費都要一千五以上,談個戀愛的話,那錢就不是錢了?
如果孩子在一線城市定居了,那兩個閨女先不提,兩個兒子一個是金衣,一個是銀衣,這當媽媽的能不想著湊錢買房子?哪怕是砸鍋賣鐵呢,至少也要湊錢和兒子對象家裡一起給個首付吧?
這種情況下,這一位,如今還真心是去不了大城市。估計隻能在縣城裡定居。
而在縣城定居的話,最好的房子,當然就是那房產公司提供的地方了。
這家裡人口多了,要真心是在樓房裡麵,還真心排不不開。
那些導演知道這些,葉梨當然也知道這些,暫時是沒打算離開這個小縣城的。
但葉梨還是像個普通的沒見過世麵的村姑一樣問:“那我要月付多少錢?落戶問題好辦理嗎?我在縣城沒什麼認識人,也沒彆的本事,但他們那裡景好的話,我用他們那的景做成油紙傘傘麵,掛在微博上,多做一回廣告,那些事情,能有人幫忙辦理嗎?”
那當然是不行的。
但還有彆的法子來著。
那胖導演清咳了一聲,就把有人跟他們求畫求油紙傘的事情說了,
“咳,月付還好,每月算下來應該是4千到5千之間。至於其他的事情,如果您能在定居下來後,儘快給我們把作品完成,這剩下的事情,我們就能托付那家公司的負責人幫忙完成。”
其實這也是個利益交換。
這些導演們要賣人情給打電話詢問他們的人,為此犧牲些錢財,當然沒問題的。
至於錢財怎麼犧牲?那房產公司的老板的意思,是希望他們也能上讚助商的名單,在節目裡露露臉。
而這些顯然是要花高價錢的,導演們給對方以折扣,作為回報,對方負責一下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的瑣事,也就是應該的了。
葉梨心裡當然知道這些人的利益交換,也知道節目組想要看她從一無所有,變成有豪宅的“貴婦”,也是為了吸收關注度。對他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既然這樣,那還有甚好說的?隻要房子合適,葉梨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房子買好了,會不會被有心人打擾……熱搜總是在不斷更新的,那些人最後關注的,肯定隻有她做出來的東西,而不是她本身。
這廂葉梨琢磨著怎樣繼續在無數攝像頭麵前,正常安穩不引人懷疑的賺錢,正午時候,太陽正毒辣,就有人覺得身上一涼。
“阿嚏——怎麼突然又冷了?”
雖然到了秋天了,可這幾天秋老虎厲害的很,尤其是中午時候,最是炎熱,怎麼現在突然就變冷了?
忒的奇怪了。
葉梨卻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幾個導演點了點頭,開口表示同意這件事,隻要房子不錯,她就答應,然後就表示自己打算現在上山一趟。
——著實是那幾隻厲鬼的陰煞之氣太重,儘管它們特意挑著大中午的來的,這會子是基本不會傷到人的。可那些機器和網絡……
“哎呀!機器又壞了!”
“斷網了斷網了,手機信號都沒有了!”
“這、這是不是跟上回一樣……靈異事件?”
幾個導演立刻就跳了起來,也顧不上去管葉梨了,忙去看斷網機器壞掉的事情了。
葉梨:“……”
這,真心不怪她……的吧?
儘管是她手下的鬼乾出來的事情,可並不是她吩咐的呀。
葉大佬麻利的溜了。
身後跟著兩個攝影師,一個拿著手機,一個拿著還沒反應的攝像機。
葉梨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隻一徑的背著籮筐往山上走。
走到二人都累得氣喘籲籲、走不動路的時候,葉梨才坐在了一塊大石上麵,靠在一旁的大樹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其實是魂魄出竅,去與那幾隻厲鬼相見。
這幾隻厲鬼前些日子,就查到了是誰對葉梨這具身子動的手了,並且把對方的修為都給廢了一半。然後讓小鬼過來給葉梨傳話,它們拖了些日子過來,是去把那個膽敢算計的人的底兒都給扒出來了,來給葉梨彙報。
聽完彙報的葉梨:“……”
這可真心是,自古人心最難測。
親的養的,究竟該選哪一個?
京城
任心慈正帶著葉蟬衣見她的娘家人。
任母、任大嫂和任心慈的姐姐任心安,對任心慈都寵愛有加,也對她極其了解,瞧見她故意引導葉蟬衣這個小姑娘,就陪著著一起引導葉蟬衣,讓葉蟬衣越發的自卑,無所適從。
因為她們每個人,都在“好心”的教導她,要怎樣保持優雅的姿容,怎樣微笑,怎樣適時的表現自己,怎樣沉默,怎樣在舞會上和人交涉,怎樣挑選最合適的奢侈品……
幾乎每一樣,都是葉蟬衣所不明白的。
她幾次想要張嘴,想說,這些上層社會的規矩,她不必學的。她就是個普通的山村姑娘,她想走出大山,然後有自己的房子車子,能夠過得比自己從前好,能夠在人群之中,高興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那就很好了。
她並不需要這樣奢侈的生活。
可她每次想要開口,那幾位貴婦人就會格外慈愛和不讚同的看著她:“就算你將來不過這樣的日子,可是,多學些東西,不也很好嘛?”
但是,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她並不過這樣的日子,學這樣的東西,又有什麼用呢?
任母不禁拉著小女兒的手,搖頭連連。
唉,這麼個不懂事的村姑,真的好像是當年那個被苗女養大的山野裡來的孩子……
荒唐,肆意,不知廉恥,還以自己的“不懂規矩”為榮。
任母腦袋裡閃過那個孩子抬起頭時看向她的眼神,一瞬間心跳加快,好一會,才緩了過來。
任心慈關心道:“媽,您怎麼了?”
任母看著小女兒這樣在意她的模樣,便也笑了。
有這樣的女兒,可見她當初的決定是沒有錯的。
自己養出來的,才是最合自己心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困,睡個午覺去,明天更新新章的時候來捉蟲哈~
麼麼噠~~會努力保持更新噠,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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