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回家(1 / 2)

深藏不露 退戈 7418 字 8個月前

等三人回到山頂時,宋詩聞也被找到了。侍衛領著她坐在屋前的空地上,形容憔悴,看著似比宋初昭等人還要狼狽。

宋初昭與她畢竟沒有大仇,又是一家姐妹,見她這樣,本著關心的態度,上前慰問。

哪知宋詩聞反應激烈,急急從袖中掏了個東西出來,甩到她的身上。

宋初昭抬手輕巧接住,發現是個熟悉的玩意兒――一個黃符小包。

“你給我這個做什麼?”宋初昭從腰間和袖子裡摸出許多一模一樣的東西,展示給她看說,“我多得很,你要送我嗎?”

宋詩聞張著嘴巴,目露驚駭,無法回答。

宋初昭說:“你先起來。”

宋二娘連忙避開她的手,嚇得麵如死灰。

宋初昭也不知該說什麼好,見對方不配合,乾脆與她呈斜對角的站立。

顧風簡本就不喜歡宋詩聞,看宋初昭得了個冷臉,就更不關心了。催促著宋初昭快去把濕衣服換下。

冽水這裡隻整理出了一個爐灶,要洗熱水澡,得先燒水。而空著能用的鍋隻剩下一個,他們得輪替著來。

唐知柔自覺排到後麵。

宋初昭一離開視線,宋詩聞立即鎮定了許多,冽水將她帶到旁邊的空屋裡,讓小童給她端了碗熱湯過來。

宋詩聞坐在木椅上,用手捧著陶碗,淺淺喝下一口。大約是屋裡安靜,氛圍放鬆,她漸漸緩過神來,眼睛裡也有了點神采。

唐知柔坐在她邊上,問道:“宋二娘,你怎麼回事?當時跑那麼快做什麼?大家都去尋你了。”

宋詩聞放下手裡的東西,前傾著身體,小心問道:“道長,聽聞你道行高深,請你如實告訴我,我身邊究竟有沒有什麼臟東西?”

“沒有你想的那種臟東西。”冽水說,“這世上多半的鬼怪,都不過是心裡有鬼。宋二娘,你魔怔了。”

宋詩聞:“不是我,是宋三娘!她真的變了,變得與以前不一樣。除不是換了個人,哪能一夜間有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冽水沉默片刻,對著一旁侍衛道:“她有病。”

唐知柔擦著臉上的泥漬,問:“什麼病?”

“心病。”冽水說,“送她去看大夫吧,我這裡幫不了她。”

宋詩聞跑過去,抓住她的袖子苦求:“我不要!有病的不是我,是我妹妹!她不尋常,她真的不尋常啊!道長你再試試,不定隻是她的藏得深。你做個法事吧。道長,你也不希望她害顧五郎是不是?”

顧風簡低垂著視線,沉默不語。

唐知柔憂慮道:“我看她才像是中了邪的樣子,宋二娘以前不是這樣的。先生,她真的沒事嗎?自進了林子之後,她就變得格外古怪。不如你真替她做場法事?”

冽水用力抽回自己的袖子,搖頭道:“你該冷靜,宋二娘。你眼底發紅,血絲遍布,可見是因為思慮過重,心事深沉,所以沒休息好。你越是如此,便會越加不安。彆再想宋三娘的事,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宋詩聞這段時間,的確一直在自己嚇自己。

每到入夜,她就開始回憶宋初昭的各種細節,想到無法入眠,到後來有些畫麵連自己也辨不清是真是假。

她本就因為宋老夫人生病的事,忍受了太大的壓力。宋家那幾位長輩,對她並不體恤,無意中說出的話總是萬分傷人,而宋老夫人還不停地與她數落宋初昭的壞處。

宋詩聞在外聽著宋初昭的讚譽,回家聽著宋老夫人的詆毀,其中落差,不知如何是好。又因文酒宴的事,唐知柔主動與她疏遠,之後京中其餘姑娘也對她變了臉色,在暗中看她笑話。

宋詩聞靜下來一想,也覺得可笑,自己竟然一個能親近信賴的朋友都沒有,何其失敗?

這個念頭一起,她便覺得自己寂寥可憐。

唯有想到宋初昭被換了魂,原該低她一等,才能有片刻喘息。

先前爬山時,她一直緊繃著精神,隨後受了那幫姑娘的叫聲影響,以致於情緒極度敏感。

她本就不是什麼心誌堅強的人,許久打擊,早已被消磨至崩潰邊緣。

冽水對著侍衛叮囑道:“送她回家吧。讓大夫給她開些精心凝神的藥,再讓她好好睡一覺。不要再在她麵前提什麼鬼神之說。這種事情,越說越容易深陷其中,最好早早撇清。”

唐知柔聽得愣愣點頭,讓那侍衛原樣轉告宋老夫人。

?

等宋初昭洗完澡出來,宋詩聞已經離開山頂,顧風簡也換好了衣服,坐在客廳裡等她。

趁著唐知柔進去沐浴的功夫,三人圍坐在一起,吃了碗麵。

麵是冽水身邊的小童煮的,湯底清亮,但味道鮮美,用昨晚上一直吊的老湯燉煮,回味無窮。

宋初昭吃得心滿意足,感覺滋味美得很。

從她穿到顧風簡身上起,就沒吃過多少油膩的東西。一是顧風簡的身體需要保養,二是口中寡淡,品不出什麼滋味來。

這回總算過足了癮。

冽水放下筷子,問道:“你二人身上,可有不適?”

宋初昭搖頭說:“沒有。”

她方才沐浴的時候檢查過了,肚子上的肌肉略有變軟,腰圍也稍稍粗了一點,不過皮膚白了不少。除此之外,沒彆的不同。

不過因為許久沒回自己的身體,當她托著自己臉的時候,覺得手心裡那軟軟的肉,比以往更加舒服。還有點陌生。

顧風簡的臉部輪廓分明硬朗,捏起來隻感覺硬硬的。

宋初昭思緒一歪,眼神不自覺飄到了顧風簡那邊,仔細一看,發現對方舉著筷子,從容不迫地夾起麵條,但是耳朵卻有點發紅。

宋初昭問:“顧五郎,你是不是著涼了?先前把衣服借給我,不會被山風吹凍著了吧?”

顧風簡咳了一聲,說:“許是。但應該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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