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床上翻著手裡的話本,正看得津津有味,恍惚
間似聽見輕微的喊話聲與石頭敲打聲。
宋初昭的耳朵一向靈敏,自覺不會聽錯。那聲音又離她的院落很近,想來是刻意叫她聽見的。
宋初昭心說不會吧,往腳上套了鞋子,匆忙地跑出去。
她循著聲音來處,快速攀上牆頭,往下一看,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顧風簡竟真的站在牆角底下,抬頭看著高處。
兩人一人一下,正好目光對上。
這一幕何其相似?隻是場景與人都不同了。
宋初昭趴在牆頭,叫道:“顧五郎!”
“噓。”顧風簡豎起手指,示意她小聲。
宋初昭見狀覺得好笑,問道:“你這位置不好,要不要我拉你上來?”
顧風簡說:“不必了,我隻是來看看你而已。”
宋初昭當他是嫌棄爬牆的行為過於野蠻,低聲道:“你也可以走門。我知道偏門在哪裡。”
顧風簡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在夜色裡顯得極淡。
“不用了。”他說,“進了院子,會叫人發現。”
宋初昭調整了下姿勢,把頭探出去一點,問道:“那你來這裡是做什麼?”
顧風簡:“今日見你精神不大好,想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宋初昭含糊道:“也不是。”
顧風簡問:“你是有哪裡擔憂,或是覺得不妥?”
宋初昭說:“沒有。”
顧風簡低頭沉思片刻,換了個說法。
“不如這樣,你有什麼想同我說的,今日坦率直白地告訴我。我若能改,我就改。”
宋初昭想了想,道:“你可以多鍛煉鍛煉。你身體不好,又常年悶在屋裡,若是多走動鍛煉,或許能有所改善。”
這確實是個道理。托宋初昭的福,顧風簡現在體格健壯了不少,入冬後也不再那麼畏寒了。
“好。”顧風簡點頭應允,“那我有空就去找傅將軍,讓他教教我。”
宋初昭驚道:“那你豈不是要吃苦?”倒也不用直接殺到將軍麵前去。危。
顧風簡:“你不也是這樣吃苦吃過來的嗎?”
宋初昭:“我是習慣了呀。”
顧風簡一臉理所當然:“我也可以習慣。”
宋初昭問:“那你有什麼想我做的嗎?”
顧風簡搖頭:“沒有。”
宋初昭當下就尷尬起來了。
“你彆嘛,你說一個。”宋初昭說,“你說,我改。”
顧風簡抽出一直背在身後的手,示意道:“你退回去一點。”
宋初昭將頭縮回去。
顧風簡說:“再下去一點。”
宋初昭隻剩下個黑黝黝的腦袋留在牆麵上:“做什麼?”
顧風簡判斷了會兒,還是道:“再下去。”
宋初昭乾脆跳回到地上,隔著牆問:“現在可以了吧?”
“接著。”
對麵的人話音剛落,宋初昭就見一塊黑色的東西,翻過圍牆拋了進來。
由於夜色太黑,她看不大清楚,隻得快速撲過去,用衣裙將東西撈了下來。
宋初昭用手一摸,發覺
這包東西是熱的,還未打開,已經聞到了獨屬於燒鵝的濃鬱香氣。
她下意識地吸了口口水,原本不餓的腸胃,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哇!”宋初昭就奇了,這個時辰,顧風簡得上哪兒買的東西?
她重新攀上牆頭,顧風簡已經轉身離去。
宋初昭舉著紙包喊了他一聲,顧風簡回頭,又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揚揚手臂,示意她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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